第326章 “汝名为，【路西法】”

    托尼家中，地下实验室。
    一边和托尼班纳一起走进实验室，路明非一边低头看着手中透明的平板——里面正在播放一段采访，背景是昨天奥托博士所在的那座已经裂开的全纽约最大的科技展馆，以及核聚变装置失控后悬浮在天上的“微型太阳”。
    当然，还有某位同样悬浮在天上的上帝。
    采访的记者是一位叫做杜特尔特的大都会时报的王牌记者，而被采访的人也很对得起这位王牌记者的咖位——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蜘蛛侠。
    虽说外号是“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而且活动范围也确实一般只在纽约，但实际上彼得的名气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活动区域——几乎整个美国都知道这位话痨的街头英雄，而且普遍对他印象不错。
    仅以人气和口碑而论，“蜘蛛侠”犹在托尼这个风靡全美的“钢铁侠”之上，毕竟托尼的性格恶劣和花花公子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因为他的才华公众并不觉得这些是什么大问题，但肯定也不会因此就颠倒黑白，把他的缺点当成优点——某些脑残粉除外。
    而其他的“超级英雄”们就更不用说了，要么如夜魔侠一样名气和实力都有限，要么名声甚至还不如托尼——
    索尔是个神，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高傲，虽然不能算是歧视地球人，但偶尔有媒体采访他，他一口一个“你们凡人”总不可能让人爱听，况且美国还是个清教徒国家，大家伙清一色信上帝的，一个北欧神混在这里本身就相当于是意大利的菠萝披萨。
    浩克就更不用说了，考虑到他当初搞的巨大破坏和人员伤亡，公众能认可他是个“超级英雄”还是靠着当初在纽约之战刷的那波声望，否则浩克的在媒体那里的标签应该是“怪物”才对。
    娜塔莎和巴顿都是特工，虽说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但是身份还是要保密的，况且作为特工，他俩执行过的任务也不都是光彩的，要是真暴露给公众，浩克跟他俩一比估计都算是风评优良的了。
    而蜘蛛侠就不一样了，他几乎没什么明显的缺点，而且因为能力强大，解决过不少诸如“抢劫银行”“勒索绑票”甚至“恐怖袭击”之类的大乱子，因此在超级英雄中有着令绝大多数同行都羡慕的人气和风评。
    在这种情况下，人气能稳压彼得一头的，只有正在到处进行竞选总统演讲的史蒂夫——在美国这个地界，“美国队长”的影响力仅次于耶稣。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作为被采访的人，蜘蛛侠在媒体镜头前说的每一句话，影响力都相当大，甚至丝毫不逊色于托尼。
    那他在采访里说了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只是感慨一下悬浮在天上的某道身影就是上帝而已。
    “我靠！我就说影响怎么那么大，超人气超级英雄认可的上帝是吧！”路明非嘴角抽搐。
    毫不夸张地说，他估计自己现在暴涨的信仰之力至少有三成得归功于彼得。
    因为在相当一部分人眼里，在纽约之战中扭转乾坤，并且赋予那些市民力量的“上帝”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位强大且神秘的超级英雄罢了——充其量只能算是超级英雄里最强的那个，说什么上帝明显有些过了。
    这个看法是有道理的，毕竟纽约之战的时候不少超级英雄都活跃在抵抗齐塔瑞人的战场上，而且那些“天使”长得也确实比较恶魔。
    一个空前强大的超级英雄总比上帝好接受一点。
    但在超人气超级英雄蜘蛛侠接受采访之后，这个观点在大部分人眼里就不攻自破了。
    连蜘蛛侠都说那位上帝就是上帝，不是什么超级英雄，那上帝的身份还能有假？
    这就好比是某天一个号称是“魔法师”的魔术师横空出世，表演了一系列神奇且让人找不到破绽，貌似真的就是魔法的魔术，然后有记者去采访“最伟大的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问他“您觉得那位新星魔术师怎么样”，结果大卫说“他就是个魔法师”。
    这简直就是权威级的盖棺定论。
    “明非，怎么了？”托尼走到为镜空间设置的入口前，正要打开入口，就注意到了路明非的脸色变化。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是该谢谢彼得，还是该吐槽他。”路明非摇头道。
    把平板收起来，路明非简单给托尼讲了一下。
    “还有这回事？”因为一直和班纳醉心研究，直到路明非说了，托尼才知道彼得在昨天的采访里说的话，而在听完路明非的讲述后，托尼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次跟我无关。”
    路明非狐疑地看着有忽悠米迦勒的前科的托尼。
    “这次真的跟我无关，”托尼摇头，“我最近忙得很，压根就没见过那个睡衣宝宝。”
    也是哦……路明非点点头。
    托尼能忙到把自己托付给他的研究心灵宝石的事情忘记，估计也确实没时间专门去忽悠彼得。
    但这样的话，彼得为什么会在媒体面前说那种话？自己也没跟他说过关于信徒和信仰之力的事情啊，彼得有什么理由和米迦勒一样帮他弘扬“上帝的辉光”……
    “话说，你在彼得面前展现过什么能力？”班纳问道。
    “也没什么啊，就是一些很普通的能力，除了……”路明非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他刚获得超能力的那段时间，我遇到了他的叔叔被劫匪用枪打伤，顺便帮他治好了他叔叔！”
    托尼露出恍然的表情。
    “这也不是很像上帝啊……”班纳挠头。
    “帮他的叔叔治疗伤势的时候，我顺便念了段《圣经》。”路明非道。
    班纳：……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托尼转头看向一面亮起的全息屏幕，“贾维斯，把之前明非救彼得叔叔的那段视频全网发布吧，正好能把现在的热度再提升一下。”
    “不愧是你啊托尼……”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也没有阻止，毕竟现在增加信仰，还有这个上帝的身份，对他来说确实是真的有用了。
    “可惜你在纽约被齐塔瑞入侵的那场战争中的表现没有视频留存下来，否则还能多上不少信徒。”托尼摇头道。
    “信徒的增加速度已经够快了，而且米迦勒也在努力……对了，米迦勒呢？”路明非好奇道。
    “呃……他在，嗯，休息。”托尼耸肩。
    “休息？”路明非一愣，在他的印象里米迦勒应该是不太喜欢休息的人。
    “我们从米迦勒那里借来了不少的血，好吧，严格来说可能有点太多了，所以他需要休息一下，”班纳有些尴尬道，“不过他说很快他就会恢复过来，继续投入传教大业的。”
    路明非：……
    他都有点可怜米迦勒了。
    就在路明非和班纳说话时，托尼已经打开了镜空间：“走吧，我们去给奥创一个‘完整的生命’。”
    ……
    镜空间内，钢铁大殿般的建筑中。
    托尼和班纳在一座矗立的金属巨龙前忙碌，随着他们的操作，巨大的金属手臂在金属巨龙身上移动，将一枚枚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装置填充进去。
    那是作为动力源的方舟反应堆，虽然最小的都有一人高，但相比于矗立在地上的金属巨龙的体型，依旧算是微型反应堆——
    巨型化的米迦勒，体型能超过一百二十米，而这尊矗立的金属巨龙更加夸张，足足有接近一百五十米的体长。
    当然，它的身躯是金属化的，虽然是结合了米迦勒龙血的龙血金属，但依旧算不上是生命体，大小基本是固定的，而米迦勒如果肯努努力，再多花点时间，还是可以孕育出来一个比这更大些的身躯的。
    不过路明非在意的倒不是这个……
    他抬头看着面前这尊几乎可以说是血红色的金属巨龙，不禁陷入了沉思。
    刚刚看到这玩意时，他问托尼为什么要涂成这么反派的颜色，但托尼表示这是生物机械混合体，不能涂油漆的，这就是它本来的颜色——那些混合了米迦勒的血液的龙血金属，大概是因为龙血比例略高，所以都呈现血红色。
    所以托尼和班纳到底抽了米迦勒多少血？
    路明非忍不住思索起来。
    在路明非思索时，那些机械手臂在金属巨龙身上安装微型反应堆的动作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这也是托尼和班纳为了防止奥创自己用某些方式溜进这具已经做好，并且存放在镜空间里的身躯的防护措施。
    他们把作为能源的这些微型反应堆都放在了镜空间外面，直到刚刚才运进来安装。
    不同于死侍那种由生物改造而来，这具身躯基本就是用龙血金属构成的，没有微型反应堆供能，这具身躯相当于处在没电而无法开机的状态，就算奥创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凭空变出能驱动它的能源。
    随着最后一个位于胸口中央的微型反应堆安上，金属巨龙体内传来细微的轰鸣声——仅仅只是相对于其体型而言的细微，路明非三人站在地上都能感觉到地面的微颤。
    这是它体内的人造心脏开始跳动了。
    “好了，奥创，准备进入你的新身体吧。”托尼转头看向大殿中央的巨大屏幕。
    “我很荣幸，”屏幕上象征奥创的星系模型稳定地运转着，“看来很快我就可以为守护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了。”
    “当然，我和班纳这么久的努力，也算是有结果了。”托尼笑眯眯道。
    “抱歉先生，请容我提醒，您提及努力时漏了路明非先生，您之前说过，他为我的诞生提供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奥创如同一个高情商绅士般道。
    “我刚刚提的名字里明非当然也在其中，只不过我用了省略的句式而已，奥创你的人类修辞学还得再多学学。”一边说着，托尼操纵一条机械臂把一根粗大的线缆插在了金属巨龙身上。
    “好了，传输开始！”托尼按下回车键，奥创的屏幕上跳出一个进度条，从“0％”开始前进。
    “这就是拥有身体的感觉吗？很奇妙，这下我对人类和生命又有了更多的了解。”随着进度条开始前进，奥创开口道。
    一动不动的金属巨龙，眼睛也逐渐亮起微弱的血色光芒。
    “对了，奥创，我们给你造身体时商量了一下，‘奥创’这个名字当初起都有点草率了，打算给伱换个名字。”班纳盯着那血色的巨龙道。
    他来之前就跟浩克商量好了，只要稍有不对，路明非一打信号，他就马上变身浩克，把这玩意当场拆成碎片。
    “新的名字吗？我很期待，”奥创语气不变，“请问我的新名字是？”
    路明非上前一步，伸手按在血色金属巨龙的身躯上，银槲之剑里已经被消化的那部分心灵宝石的力量被调动，悄无声息地展开一个魔法阵——这是小魔鬼告诉他属灵时，免费赠送的用来属灵的魔法阵。
    抬头看着巨龙泛起微微血光的双眼，路明非肃穆开口。
    “明亮之星，晨之子啊，我用右手将你挂在比一切山更高之处，许你用北方的高云建筑宝座，攻败这列国的敌人，点燃这地狱的硫磺。赐汝名为——路西法。”
    听到路明非的话，奥创心中一突。
    这是什么意思？路西法不是圣经中背叛了上帝的天使吗，他为什么会给我起这个名字？难道我暴露了？
    随着路明非吐出“路西法”三个字，巨龙那亮起的血色眸光渐渐化作了金黄色，有些像是其他龙类那样的黄金瞳，但也有些像是心灵宝石的光芒。
    “为什么是路西法？”班纳“不解”地问道。
    “哦，这是因为我有个任务要交给奥创……哦，不，现在该叫路西法了，”路明非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我能听见信徒的呼唤，其中有些确实是需要帮助的，比如疾病、伤痛，我可以让米迦勒去，他的生物工程技术很适合治病救人之类……”
    “但也有些该被物理净化的渣滓，如果都交给米迦勒，他可能忙不过来，所以我觉得可以让奥创处理，毕竟他以后是要掌管死侍军团的，比较适合这个工作，”路明非道，“圣经里处理那些恶人和人渣的就是地狱，所以我才给奥创改名路西法。其实我想叫他撒旦来着，但这听着就太反派了。”
    托尼和班纳恍然地点点头，奥创则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暴露了。
    “尊敬的路明非先生，我很乐意为您效劳，不知道我什么可以开始这份工作？”奥创问道。
    “先不急……”路明非摇头。
    说话之间，奥创屏幕上显示的进度条终于走到了百分之百，链接在上面的线缆自动脱落，龙颈下的接口被鳞片覆盖。
    “吼——”
    血色的金属巨龙眼中绽放出熔金般的光辉，仰天怒吼，金属的巨翼遮天蔽日的展开。
    力量，强大的力量……
    不同于一般的人工智能，奥创能如同一个真正的灵魂一样感受到自己这具身躯内蕴涵的庞大力量，以及自己对周围大片区域内的元素那近乎于绝对的支配权。
    目光在托尼、班纳和路明非身上扫过，奥创犹豫了一瞬，停止怒吼，低伏下身子。
    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托尼算不上威胁，但他的资料库里还存着一部分关于浩克的资料，虽然不畏惧浩克，但他也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用这具身体战胜那个绿色的小不点。
    而且即便不考虑浩克的问题，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路明非……
    上次的暗杀失败了，他还是低估了路明非，能把纽约连着周围几个城市都夷为平地的核聚变爆炸，居然都伤不到他。
    好在他现在有了整个死侍群团的控制权，再加上这具身躯，徐徐图之，不怕无法取代路明非。
    呵……路西法？
    这个名字从某种角度而言确实很好，但我不会像神话中的路西法一样反叛兵败后堕入地狱，而是将你这旧神绞杀，成为新的上帝！
    金色的龙瞳盯着路明非，奥创心中冷笑。
    路明非一脸欣慰地看着奥创，感受着自己在完成属灵仪式后对其的支配权，笑容愈发灿烂。
    还不是时候，属灵仪式虽然完成，但参与其中的心灵宝石力量并未被银槲之剑彻底消化，因此他还无法控制脱胎自心灵宝石的奥创的心智，只能控制其行为。
    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在心灵宝石的力量完全被掌控前，他要先跟奥创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