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9章 造反（3）
即便他心中不满齐沅，到底还是没表现得太过明显。钟罄观看着翻涌诡谲的剑，下意识将握住别在腰间的佩剑，只待齐沅自曝心思。
满朝文武对他频频夸赞。
“齐小侯爷不愧是武扬侯和文昭大长公主唯一的子嗣，自小便聪慧过人文武双全，只可惜二位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无法见到齐小侯爷耍得这般精湛的剑术了。”
“可不是吗，我入朝为官多年，还未曾见过武扬侯和文昭大长公主呢，话说这二位是去了哪里？”
曾钰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武扬侯那可是出了名的将才，少年时期曾在公主府做侍卫，后来上了战场，封侯归来迎娶长公主，这二人当年在玉京也曾传出一段佳话。”
“他们二人将齐小侯爷抚养至十五岁时，便南下遨游各州去了，只是不知现如今到了哪里。”
那小官惊异道：“尚书大人竟也不知侯爷与长公主去了何处。”
“本官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如何知晓他们所到何处？”
“尚书大人说笑了。”
还未待几人说完话，那边齐沅招式连连，每招每式都出其不意，让人眼前一亮。
风声凌冽，曲声急转激昂。
正当众人还沉静在齐沅的剑舞时，他陡然跳上舞姬高台，以不备之时握紧红绸，纵身一跃直奔孟卿席间而去。
舞姬刺客反应极快，见齐沅开始动手，她们立即停舞而立，抽出藏于袖中的飞银剑，纵身跃起，齐齐朝孟卿攻去。
满朝文武根本意想不到还会有这一出刺杀好戏，登时宴席之中鸡飞狗跳，太监宫女们连连惊叫逃离。
“有刺客！快！护驾！”
“护架！”
纵然有人喊破了喉咙，整座宴席之地也只来了寥寥几名侍卫，剩下的宫女太监大臣在逃窜。
当前局势极为混乱。
孟卿就这样看着齐沅握剑而来，他双目猩红怨毒，像是恨极了她的模样。
他还未越上高台，就被反应极快的贺意玄劈剑拦下。
“齐沅你疯了？”
贺意玄挡在齐沅跟前，怒斥道。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要杀了这个不忠不义之人！”
说罢，齐沅就如同野兽一般施展着剑术与贺意玄打斗在一起。
舞姬刺客们一拥而上，与寥寥无几的禁军侍卫缠斗着。
“造反了！齐小侯爷要弑君！”
“快！快去集结禁军护卫！”
刀光剑影，厮杀声阵阵，血液染红草地，溅在低矮护栏之上。
不等他人反应过来，越来越多的刺客从黑暗之中一拥而来，与寥寥无几的侍卫们纠缠打斗在一起。
“皇上！快！快离开这里！”
灵予赶忙从袖中落下一把匕首，护在孟卿身前，掩护着她。
钟罄见不惯当前局势，三两下便加入了战斗，在位的武臣更是自发而来保护孟卿。
孟卿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想明白齐沅为何要杀她！
剑器相撞刺耳难听，不少刺客与禁军相继倒下。
孟卿怒喊道：“来人！今夜的禁军都是干什么吃的？人呢？”
“皇上——现在是戌时三刻！禁军防守出现问题了……”
“快带着皇上撤退！”
要想离开这里，必须要绕下帝王台，经过那些刀剑无眼之地。
此时已经有刺客登上帝王台欲摇刺杀孟卿，好在都被灵予解决。
这边萧砚却不慌不忙地在转动着杯盏，似是毫不在意齐沅这个小丑作乱。
他宛若掌控全局之人，下一秒杯盏落案，篝火那处噼里啪啦的响着，遮挡了车轮轱辘的声音。
“总算是出现了。”
萧砚站起身来。
混乱的宴席中，死伤无数，相互僵持着，孟卿对面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木质轮椅被一个蒙面黑衣人推动着，轮椅发出轱辘的车轮声，坐在上面之人身着黑红色长袍，披着墨色披风将人脸遮挡住，身子以下几乎看不出到底是谁。
孟卿吞咽着喉咙，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那人后，愣了几愣，好像没认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她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谋逆刺杀！”
萧砚把玩着佛珠，绕上帝王台来到孟卿身边保护着她。
“还不快住手？”
话音刚落，从帝王台背后便涌出一大批护卫遮挡在孟卿跟前。
刺客们顿时一慌，没想到孟卿她们竟然会提前准备，双方都开始停手相互僵持着。
“这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竟然敢谋逆造反……”
“胆子也忒大了吧！”
聚在角落中逃不掉的文臣们窃窃私语道。
那轮椅黑衣人突然发出“桀桀桀——”的笑声，诡异又吓人，她抬起双手将遮了半张脸的斗篷掀起。
在众人的注目下，那人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未曾见过此人的官员禁卫都一头雾水，见过此人的都直呼：活见鬼了！
孟蘅掀开斗篷后，露出了一张令人可怖的面庞，那张脸上布满了刀疤，划伤擦伤，数不胜数，把她曾经白玉无瑕的脸蛋毁得面目全非。
便是那手掌上也没一处完好的皮囊。
孟卿见了她的真容后，惊呼出声：“孟蘅？”
怎么会？
她怎么还活着？
一年了！她明明让萧砚派人将她赶尽杀绝，怎么可能能在萧砚手底下活着回来……
孟卿下意识看向萧砚。
“怎么回事？”
萧砚扬起剑眉，也颇为意想不到。
而被派去刺杀孟蘅的灵予也变得满脸不可置信。
“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咯咯咯——”的笑声响彻黑夜，闻之都让人毛骨悚然。
齐沅默默地站到了孟蘅身边。
难怪他最近变了，难怪他今日会造反，原来是听了孟蘅的教唆。
不过也对，孟蘅是他的未婚妻，他理应要为她报仇的。
孟卿这一刻不后悔让萧砚的人去杀孟蘅，她最后悔的是没能连齐沅也一块杀了。
她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只是走错一步，粉身碎骨。
“原来是长姐，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京？不赴滇地就藩？”她语气十分淡定。
旁人或许听不出，可与她相伴已久之人便能听出此话中带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