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鞠躬尽瘁老火牛

    第1017章 鞠躬尽瘁老火牛
    赤金色的信仰之力如天河倒灌，源源不断，前赴后继，涌入江槐神海之中。
    识海泛起涟漪，随后，化作汹涌波涛，令他的识海宛若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一轮轮赤金色的大日在识海之中升起，洒下万重金辉，将这方识海映照得绚烂而耀目。
    这是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异变。
    识海生辉，亿万道如丝如缕的霞光从沸腾的神海中冲出，像是数不清的金色光线，密集的斜织，宛若蛛网。
    随后，这些光海像是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宣泄口——汇聚到那口神龛外加石罐上。
    神龛倒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不过表面有盈盈光辉荡漾而出，但石罐的变化很大。
    古老且灰败的石罐上，不可想象的生机昂扬涌动。
    经过这段时间的生养，法则萌芽已经发成长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巍峨和宏伟。
    蔽日遮天的金黄色枝杈从石罐中舒展开，通体晶莹剔透，甚至能够看到那些舒展出来的金色枝杈中有金色汁液潺潺流动。
    同时，
    法则萌芽中，有排山倒海一样的雷霆咆哮声传出。
    不过江槐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
    而是在于法则萌芽本身。
    因为随着赤金色的信仰不断化作经验值涌入。
    原本便已经磅礴无边的法则萌芽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这里广袤无垠，虽然是识海，属于虚妄存在，但到了这个境界，只要江槐想，哪怕是无穷大宇宙都能熔进去，绰绰有余。
    可眼下，法则萌芽仿佛要撑破这里一样。
    边缘处，法则之力如汹涌的浪潮翻涌不息，混混沌沌。
    雾霭涌动，就在这时，一道道金光从枝杈上倾泻出来。
    可以看见那些舒展下来的枝杈上面，有累累硕果时隐时现。
    江槐眼前顿时一亮，纵然是心境如他，此刻都忍不住兴奋。
    道果！
    竟然是道果！
    世间法则万万种。
    达到仙王层次的时候，可以初步使用法则力量。
    而达到仙帝的话便可化道则法则为手中利刃，随心所欲，无往不胜。
    至于祭道境界，
    将自身大道献祭，可以开创出一条最契合自己的无上大道，无上法则。
    石罐中的这株法则萌芽便是江槐在界海中历经漫长岁月，寻到的最适合自己的无上法则。
    他的祭道境和别人不一样，毕竟是走捷径上来的。
    虽然照样是拥有不可敌的实力，但江槐总感觉差些什么。
    这种意动，在祭道境之前，还觉察不出来什么。
    或者说很不明显，
    自己之前也从来没有仔细斟究过。
    但随着自己在祭道一境的沉淀越深，这种无法具体形容的感觉就越明显。
    这是一种直觉，没有办法用具体语言形容。
    就像是人偶，哪怕外观上看起来再像是人，但和真正的人永远都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也是江槐前往界海，寻求缔造法则种子的唯二原因。
    但自己虽然是法则种子的缔造者，但至于法则种子破土而出，成为萌芽之后又会进化到什么程度，这就不是江槐能够掌握的。
    当然，他也有所预测。
    至于道果……
    可不再他的预测中。
    一枚接着一枚的道果，挂满法则萌芽的枝头，何其之多，简直宛若硕果累累的收获季节。
    太多了。
    好似荒漠中的沙砾。
    又像星海中的群星。
    江槐眼神生辉，目光从浩瀚无穷的道果上扫视而过，眸眼中的惊喜更浓三分。
    “无穷道果在吾身，万般因果转头空，若问不朽何所觅？众生相里证真空。”
    江槐声音自识海中响起，悠悠不绝，迅速扩散开来。
    不只是这里。
    这一刻。
    界海之内，包括仙域，九天十地，异域，葬土，外加上堤坝上那些新搬过来的诸天万族。
    脑海中，皆响起来这几句话。
    浩大至极。
    同时，万族生灵的视线中又出现同样一副画面：
    一株参天巨树，枝杈遮天蔽日，一枚枚通体流光溢彩，赤霞笼罩的果子高悬其上。
    随后，一声声不绝于耳的雷鸣声音从那些道果上骤然传出。
    “轰！！！”
    一幅幅破碎的画面在众生面前飞速闪现：
    ——无尽混沌中，一株青莲撑开天地，莲叶摇曳间，三千大道如瀑布垂落；
    ——某位不可名状的存在抬手掷出一柄长枪，枪芒贯穿万古，将整条时间长河钉死在虚无之中；
    ——岁月永恒流动，有人坐隐深山，任烂柯对弈，沧海桑田不过转瞬之间。
    ——有天地塌陷，五彩巨石化作擎天之柱，历经漫漫岁月，灵猴破石而出，火眼金睛，一根铁棍砸碎天穹。
    ——有眸生重瞳者，一眼开天地，一眸转混沌。重瞳之下，无敌不败。
    ——有人中帝王，法旨一出，天地开泰，万国来朝。
    ——有黑蟒临空，绵延不尽……
    ——有天狗食日，号吞日真君……
    ……有剑客摘取叶，一剑即出，纵使帝兵亦蛰伏……
    ——有绝代女帝，清衣遮体，风华绝代，盖世无双。纵使九死而不悔。
    ——钟鸣幽幽，亦有天帝一剑斩万古。
    此刻。
    无穷无尽道果脱落，“道”在显化！
    “那是我？”
    “原来我真的神威？”
    一些人见到那幕幕景象，心潮震动，因为发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皆神勇无比。
    就像是精修的封面照一样。
    “这是大人所为？”
    石毅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万般自道果中流转出来的画面，皆一脸震惊。
    能够造成这般景象，除却大人之外，他们想不出来其他人。
    只是，大人为何这样做？
    不过很快，这些无论是当世还是其他时代中都可以称得上是盖世天的存在就反应过来。
    大人在传道。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
    但此刻，大人正在通过一种他们无法知晓的手段传道众生。
    众生皆从道果中显化。
    但众生苦困，浑浑噩噩，可那显化出来的画面，却有一种大势，意蕴流动，每个都不凡至极，俨然梦中的自己。
    众人激动。
    他们若有所感。
    若是能够参悟其中玄妙，或许可以真正取而代之。
    有人广而告之，将这个发现知会给其他人，一而三，三而无穷。
    这一刻。哪怕是石毅，谪仙，土娃子，十冠王，还是小黑等等，全都沉浸心神，争锋多秒，领悟其中玄妙。
    众人沉浸在道果显化的奇妙景象中，周围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唯有那一幅幅画面在眼前不断流动。
    仙域，一个老仙王激动不能自己，颤颤巍巍站起。
    身旁，仙童仙女围绕，有持篮抱桃，有席地而坐，皆仙风道骨。
    看着双手抱拳，对天穹喃喃道：
    “老夫修行无尽岁月，与圣地大人相比，沧海一粟。”
    老者眼含热泪。
    他看到画面中的自己虽然没有登临仙帝位，却诞生准仙帝光辉，走到了自己从未敢想的程度。
    老者虔诚叩拜，已经有所收获，或许有一日可以达到画面中所示。
    葬土之地，一片死寂，一股都是如此，墓碑林立，阴气沉沉，有黄金葬士苏醒，仙王路天成。
    众生皆有进化的契机，都有一定超越自我的潜力，只不过，这潜力不被允许，皆被封锁。
    而那累累道果，像是脱于众生，又回于众生，为众生打开血脉中的束缚枷锁。
    后山。
    随着所有的道果尽皆成熟。
    江槐陷入从未有过的平静状态。
    肉身和元神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众生信仰烙印在江槐识海，自行造化，化作密密麻麻，从未有过的符文。
    江槐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与众生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
    能感觉每个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江槐彻底沉浸进去。
    他能感觉出来，这些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亦或者是更加复杂的情绪，正在无形之中补全他身
    同时，就连江槐都不知道，身躯四周，亿万根霞光从那口神龛中喷涌出来，纠缠在一起，宛若数不清的粒光，在江槐的四周凝聚成一口形如蚕蛹的物状。
    光阴韶华，皆若指间沙。
    …
    …
    果山，桃树成群，到处都是峡谷，飞流直下，流水轰鸣。
    就在这时。
    两道身影从势达亿万钧的瀑布中骤然冲出。
    “轰——！”
    金色的棍影与银色的棍芒碰撞，炸开一圈圈狂暴的涟漪。
    四周，群山震动，落木滚滚，山石塌陷。
    两只猴子，皆金光璀璨，通体宛若赤黄神金浇筑，战意沸腾。
    剧烈的碰撞中。
    一大一小，两只猴子朝着相反的方向倒射出去。
    “哈哈哈，再来！”
    孙悟空咧嘴一笑，手中金箍棒猛地横扫，砸向六耳猕猴。
    六耳猕猴同样反手一棍劈落，赤金如瀑，直取孙悟空头颅。
    两只猴子，出手都特别狠辣，拳拳到肉，没有一丁点手下留情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死大决斗。
    “铛——！”
    金铁交击之声炸响。
    四周的群山彻底崩塌，被夷为平地，阵法生辉，将散溢出的余波隔绝。
    “哈哈哈，好！这才够劲！”孙悟空眼中战意更盛。
    自江槐道果于人前显化之后，两只猴子从中得到感悟。
    这些年，并未追求境界上的突破，只是专注于打磨肉身与战斗技艺。
    “师傅，你这斗战圣体真厉害。”六耳猕猴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咧嘴笑道。
    “你小子也不赖，差点把俺老孙的脑袋敲开。”
    两只猴子相视一笑，随即再度战成一团。
    对他们而言，战斗就是最好的修行。
    另外一座山头上。
    一头通体赤红的老牛正嘴中一边咀嚼宝药，一边闭目养神。
    这老牛浑身皮毛赤红，毛发柔顺油亮，就像是披着一件燃火的绸缎子，四只蹄子都在着火，周围的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
    呼吸间，口鼻中皆有喷炽热霞光吞吐，
    赫然正是离火神牛。
    这头曾经在柳村默默无闻的老牛，早年间得到江槐赐下的得以提升血脉的种子，就在前不久，已是成功晋升为至尊境。
    在柳村的大环境下，哪怕不成仙，这个境界的寿元也足矣称得上漫长。
    但不成仙，寿命终究有时尽，只有踏入仙道领域，才能算得上强者，不过老牛很淡定，因为他从道果中窥探到了成仙的契机。
    作为柳村辈分不俗的“老人”，离火神牛加入柳村的时间已然不短。
    不过当初追随柳村时纯粹是机缘巧合。
    但正是这份机缘，让这头老牛得以逆天改命。
    “哞——”
    这时，离火神牛眸眼开阖，眸中似有火焰跳动，眼中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最初连列阵境界都只能勉强踏进去的自己，眼下居然有资格成仙。
    在没有进入柳村之前，自己似乎都没有什么人道领域，仙道领域的概念。
    “若非柳村，老牛我早已化作黄土……”离火神牛内心很感激。
    这般想着，它蹄甲扣地，从地上翻身起来，一溜烟小跑着来到一处静谧的小宅院前。
    林老头正将抽完的旱烟扣在鞋底上轻轻敲打。
    哪怕已经成仙，林老头依旧跟乡下小老头一样，以他的身份，也不必在意这个，哪怕是穿着打布丁的衣服，谁又敢小瞧？
    见离火神牛过来，林老头咧嘴一笑，当即起身，一个跃步，来到老牛背上。
    老牛随即小碎步走向一旁。
    一人一牛，来到一处群山后。
    还没有彻底邻近，便有哐当，哐当的金铁交击的声音传出来。
    大人传下命令。
    自那场大战之后，整个仙域进入战时状态，除却必要的修炼需求之外，剩下的资源，全部上交给圣地。
    大人赐下一张阵法图纸，村中工匠正在夜以继日设置。
    不过那阵法实在是太庞大，纵然是至今，都也只是完成了三分之二，还剩下最重要的三分之一。
    作为村长，他自然得每日过去。
    倒不是监工。
    是阵法所需要的零件，需要离火锻造。
    林老头倒也不怕其他人偷工减料，在村子里面，这种事情肯本不可能发生。
    但老火牛再怎么说也是老一辈，平日里又勤勤恳恳，自己得亲自动手才行。
    如此又是一段时间过去。
    在老火牛呕心沥血之下，阵法总算是成功。
    剩下的这三分之一乃是阵法中的重中之重，一旦开始，便不能停止，就等着老火牛踏入至尊境界后才开始。
    这是最低要求。
    若非不然，老牛根本扛不住，会被直接抽空。
    即便是这样，一番忙活之后，老火牛也是被抽的不轻。
    原本膘肥体壮的身子瘦骨嶙峋不说。
    一双牛眼更是无神，充满血丝，跟着纵欲过度了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