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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第395章 重逢周依棠(8k大章求月票)

    第395章 重逢周依棠(8k大章求月票)
    桌上菜肴仍冒热气,但鲜血已流到桌脚之下。
    陈易一手揪住秦鹏的脖子,口诵咒法,将后者的魂魄抽离出来,拘束到掌心里。
    他仿佛旁若无人。
    一众寅剑山女道都惊愣原地,满场寂静无声,一个个脸色苍白。
    任谁都难以想象,这个刚刚帮人驱鬼的道士,竟会突然暴起杀人。
    而且就像杀鸡一样轻易。
    陆英指尖颤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呢喃道:
    “是你…”
    话音还没落下。
    陈易拧过头,扫了她们一眼。
    其中一个女道颤着嗓子,嘴唇微张,正准备吐出三个字。
    “杀……”
    接着在那三个字吐出之前。
    陈易身影骤闪,于此同时,陆英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吸力。
    那远比她要多得多的元炁滚滚,猛地把陆英扯了过去,陈易拦腰抱起,转身破窗冲了出去。
    他留下一句:“我劝你们不要报官。”
    而直到这时,“杀人了!”的呼声才刚刚惊起。
    陆英被扯到怀里,脑子一昏,待她睁眼去看时,才发现二人的身影正高高跃起,陈易跳跃在屋檐之上,夜色之中如鹰般疾驰。
    身侧有风源源不断袭来,气流掠过耳畔,陈易穿行于月色间,脚下不断飞溅出瓦砾。
    陆英稳住身形,慌忙叫喊道:
    “放、放开我,放开我!登徒子,你、怎么是你?怎么是你?!你抱了师傅还……不是,放开我!”
    陈易并不理会这前世师姐的哀求,他一言不发,身影于屋檐间闪来闪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柳风县的边沿,一丈多高的城墙屹立面前,陈易连蹬三脚,身影高高跃起,抱着陆英冲入到密林之中。
    撞进枝桠里时,还有陆英的尖叫。
    陈易抬起手,瞬间点中了她的哑穴。
    寅剑山道武双修固然不错,可人总有侧重,而道武双修之途从来艰难,比起陆英的道,她的武修得可谓不尽人意。
    陈易之所以把她带走,便是出于对寅剑山闹大此事的担心,若是到处都在通缉自己,那么自己在这地界上就得像偷鸡摸狗一样,想去见小狐狸和师尊也要瞻前顾后。
    至于秦鹏,据冤魂李恒所述,其人似乎是砺锋阁的杀手,杀人买宅,杀他本就是路见不平的除害,陈易想着,以后见到闵宁时把这事给她一说,她会不会给自己竖个大拇指。
    来一句,
    “陈尊明,我果然没看错你。”
    便是想想,陈易都觉得值了。
    落到密林之中,确认身后并无追兵,陈易寻到一处山洞,把陆英放了下来。
    陆英瞪大着眼睛盯着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陈易蹲下身子,朝这大师姐笑了一笑道:
    “好久不见,陆仙姑。”
    “呜呜!”
    “忘记给你解穴了,不过我得先跟你说,我没有恶意。”
    陈易一边解释,一边将手抵在了她的穴位之上,
    “毕竟好说歹说都是相识一场。”
    穴位甫一解开,白着脸的陆英就骂道:
    “谁跟你相识一场,登徒子、叛国贼!放开我、放我回去!否则你就否则你就……”
    话还没说完,陈易便从方地里摸出了绳子,转溜地给陆英一捆。
    男人的手隔着衣衫拂过肌肤,陆英吓得一白,接着后知后觉地俏脸通红,惊声尖叫。
    “你、你…登徒子、叛国贼!不是好人!殷道友看错你了!你!”
    陈易对此不予理会,他打好了结,扯紧了起来,月色之下,本来不大不小的轮廓突显了出来,瞧着莫名喜气。
    陈易缩了缩指尖,转过眼笑道:
    “陆仙姑,不是我不想放你,放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又不能放了你。”
    陆英呆愣了下,怯怯地扫了他一眼,最后咬紧牙道:
    “那你这个登徒子就放了我,此事…既往不咎。我劝你赶紧放过我,否则我师尊一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你赶紧放了我!为什么又说不能放了我?!”
    “你说我是什么?”
    “登、登徒子啊!”
    “那就对咯。”
    “对咯?”
    陈易道:“既然我是登徒子,我就不能放了你。”
    陆英原本通红的俏脸一白,慌乱间往后面退。
    陈易搓了搓手,朝前做出扑过去的手势道:
    “我已经半年没吃肉啦!”
    陆英哪里见过这种模样,缩着身子就往山洞里退,“别过来、别过来,道士一怒可引九重天雷…我要生气了!”
    大师姐给逼到了角落里,双眼泛红,直直就要落眼泪。
    陈易停住了脚步,捧腹大笑了起来。
    把这上一世精心伺候的大师姐吓上那么一吓,陈易心情一时舒畅。
    上一世的时候,他可没少被大师姐数落教训,她甚至还会打他戒尺,摆摆师姐架子。
    只不过后来,有一回陈易被打生气了,反手拿戒尺抽她屁股,给她来了好几下。
    陆英当天就吓坏了,晚上的时候嘶声连连,眼眶泛泪。
    她当然不敢把这事跟周依棠说,只是带哭腔地要求陈易下不为例,她是师姐,打他戒尺是应该的,而师弟抽她屁股是不应该的!
    “我打你戒尺是打你,可你要尊长爱幼,不能抽我屁股……”
    说来也是奇怪,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变坏,反而似乎更亲近了些。
    他席地而坐,夜色里朝寅剑山的方向眺望而去,一时没有说话。
    等了好一会,他估摸陆英的情绪或许平复了下来,就起身走过去。
    陆英颤了颤,感觉脖子在发烫:
    “你、你别过来,你过来了我师傅就不会放过你……你碰我一下,我就自尽,我师祖也不会放过你了!……别过来、别过来啊,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陈易停了停脚步,倒颇有些无可奈何,他在大概一丈开外的地方坐下。
    待陆英激动的情绪略微平复,陈易才开口道:
    “陆仙姑,刚刚就是吓一吓你,你我相识一场,我断然不会害你,更没非分之想。”
    “你…你不会害我?”陆英显然就不信,“那你为什么吓我?”
    “呃……”陈易不知怎么说。
    陆英狠狠道:“你坏!”
    “我不坏。”陈易摇头。
    “你不坏,那你为什么要吓我?”陆英转了转眼珠子,接着像发现秘密般道:“你不行?”
    陈易立即道:“我坏!”
    要是说这话的是大小殷,陈易保准已经扑了上去,狠狠让她们知道不行的到底是谁。
    只是陆英不一样,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她都算自己的大师姐,且不说陈易对她心思比较单纯,要是动了她,周依棠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
    陆英扭了扭被束缚住的身子,咬了咬牙道:“那你还不放了我?”
    陈易道:“不急着放,得看一看你师姐师妹的动向,话说她们有人认识我吗?”
    “…没有。”出家人不妄语,再加上如今落在别人手上,陆英如此道。
    陈易点了点头,也相信了。
    见过他长什么样的寅剑山道士本来就不多,所以陈易掳走陆英,也是有这样一重考量。
    若是太早被人得知自己的位置,只怕很快就通报到了宫里。
    到时候数不清的追杀就纷沓而至。
    就着月色,陆英盯着陈易,盯了好一会,忽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通敌叛国?”
    陈易怔了一怔,笑道:“我没有,更何况朝堂上也没真的安上罪名,不是么?”
    这些天来,陈易一路打听过了,由于岳丈景王敲登闻鼓带头反对,他并没有真的被安一个通敌叛国之罪,而是被定了个大不敬之罪。
    大虞律法里,大不敬与通敌叛国虽同为十大罪,但罪与罪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不过江湖传言,总喜欢往重的去传。
    陆英怀疑地看着陈易,在她看来,陈易犯什么罪都不出奇,而如今她感觉二人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再加上相识一场,这也是她为何迟迟没有动用师尊留下的剑意。
    陆英正想问什么,却听陈易先道:
    “东宫若疏有写信给你吗?”
    陆英怔了怔后,回道:
    “有一封信,我就是从那里知道你通敌叛国。”
    若疏能修书一封给陆英,就证明她并无大碍,陈易松了口气。
    老实说,自京中叛逃,陈易还是挺担心那几位女子的。
    所以待在皇宫那几日,他才对小寡妇和笨姑娘有意疏离。
    看来安后还没丧心病狂到那般程度,陈易心有思绪,脖颈间的吊坠晃荡。
    不过比起这些,陈易更想知道寅剑山的情况。
    “陆仙姑是苍梧峰的弟子吧,不知苍梧峰上,如今是怎样风景?”
    陆英一下警惕了起来,那一幕回荡在脑海。
    只是不回答陈易,自己的处境就难办,所以她道:“钟灵毓秀,大好风光,缥缥缈如似仙境。”
    陈易见状道:“我就直说,我妾室给带到了苍梧峰上,是也不是?”
    “是。”陆英微微怔愣,反应了过来道:“寅剑山道士皆是独修,入了寅剑山,她就与你再无瓜葛。”
    怪不得陈易要绑架她,搞半天是师傅解救了一位不幸少女,收为了徒弟,而陈易则想着把小师妹给夺回去。
    “不是你说没瓜葛就没瓜葛。”陈易想到了殷听雪的笑脸,变了语气道:“她过得怎样?吃的清淡吗?被褥够不够厚?”
    “在我苍梧峰,自然能得照顾,千户…陈施主还是断了把她带回去的心吧。”陆英义正言辞道。
    陈易也不跟她计较,知道殷听雪过得不错,心里就舒坦了些。
    其实他还有很多想要问,不过眼下的陆英有些拒绝交流,而天色渐晚,还是等过一个晚上再说吧。
    “飞剑传信会吗?传一封信去说你没事。”
    …………………………
    不一会后,群龙无首的寅剑山女道们收到了陆英的飞剑传信。
    “陆师姐真没事吗?”
    “不行,还得找一找,她身上虽有周师叔的剑意,但只怕.有个万一。”
    “分开来寻,一些人到县城外,一些人在县内找。”
    堪堪一封飞剑传信,便是其中尽是安抚之语,也不能安抚到众人的心思,只是足以让寅剑山道士们暂时不去报官。
    陆英乃是剑甲首徒,更是此次委托的领队之人,她被抓走,寅剑山女道们自然要竭尽全力搜查,几乎无人不心急如焚。
    唯有一人例外。
    青元,场上看似年纪最小的寅剑山弟子,此刻面色如常。
    她的指尖微微掐着,像是卜着什么。
    接着,她拧过头,看向了城外一处方向。
    “绑架师姐,好大胆。”
    夜色深沉。
    陆英睁开眼,就见那男人倚靠在山洞石壁上,坐在那睡着了。
    石壁凹凸不平,陆英惯来过得清贫,再加上身处危局,也难以入睡,她是真不知这人怎么一碰着墙就睡了下去。
    而且他入睡之前,似乎还在想女人。
    不知他想的女人里有没有……
    想法刚冒起来,陆英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
    她自幼上山,被收入到苍梧峰上,从来视师如母,更把那里当作了家。
    哪怕周依棠不是多话的性子,但她从不觉寂寞,而她的多话也填补了苍梧峰的冷清,有她在,苍梧峰上从来都是阵阵叽喳,她和周依棠,就是苍梧峰。
    而今面前之人,却抱了她师尊一下。
    哪怕只是一下,可那却在陆英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万千涟漪惊起,陆英止都止不住
    她根本就没法想象平日清冷的师尊承欢的模样……
    陆英心乱如麻之际,手上的细微动作不断。
    元炁流动,几乎无声无息间,绳索松了开来。
    陆英屏住呼吸,从方地中摸出了剑。
    她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剑意汇聚于剑身之上。
    陈易隐约间感觉到些许动静。
    从来警惕的他,瞬间睁开了眼睛,接着就看到陆英那俏丽脸蛋。
    “别动,我绑架你了。”
    剑锋横在陈易脖颈上,陆英一字一句地认真道。
    陈易一睁眼就看见她把剑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寒芒锐利。
    “别闹。”
    “我不是在闹!”
    他笑了笑,自己一四品境界,陆英不过八品,相差太大,他正准备抬手捻住长剑。
    嘶!
    指尖还未靠近,便被沛然的剑意震得裂开血痕。
    陈易瞪大了眼睛,愣了下道:“你玩真的?”
    陆英几分得意地瞧他,低头啐道:“登徒子怕了吧。”
    一边说着,陆英把剑下移了下。
    陈易咕噜地吞了口唾沫。
    因为是陆英,前世的大师姐,所以他当时少了几分警惕,在他眼里陆英就不是敌人,只是话还没说清楚,但没有想到陆英眼下竟反客为主。
    陆英把剑锋对准了下身,咬牙道:“我问,你答。”
    “行。”
    “你为什么杀秦鹏?”
    “因为秦鹏杀了李恒,你可能不知道李恒是谁,他是这宅子的原主人,秦鹏是砺锋阁的杀手,杀人就是为了买宅子。”陈易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其他事,就得搜秦鹏的魂才能知道了。”
    陆英勉强地点了点头,心底还是有几分怀疑。
    如今秦鹏的魂魄在陈易手里,而他们之间有几分针尖对麦芒的氛围,也不好搜魂。
    陈易见她有所松动,不想跟她计较道:
    “我说过给你听,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也不会害你,掳你过来就是想让那些小丫头片子们别报官,如今她们既然不认识我,只要你答应不报官,我就放你走。”
    陆英一听,不乐意了。
    她把剑逼了逼道:
    “现在是要我放你走。”
    陈易叹了口气,好言好语道:
    “那我们等下彼此放彼此走?”
    “不行,我还没问完。”
    “那问吧。”
    陆英深吸一口气,盯向了他背上的那柄寅剑山形制的剑。莫名其妙的,她总觉那剑刺眼。
    “那把剑是谁送的?”陆英咬牙问道,“你为什么会寅剑山的剑法?”
    陈易心里立起十二分警惕,周依棠嘱咐过自己要瞒着陆英,若是给陆英说了,只怕周依棠要颜面扫地,师徒间的关系骤然崩塌。
    陈易道:“这剑是我自己铸的,至于寅剑山的剑法,是我偷学的。”
    “你撒谎,寅剑山是女子剑法,没人教你,你怎么可能轻易习到?”
    陆英把剑逼紧了些,陈易微微抬手挡剑,就见肌肤上多出一条血痕。
    陈易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师姐是什么性子,可真给人伤着,还是心里不愉。
    陆英继续道:“你不说是吧?”
    陈易好声好气道:“
    “这话我没法说,江湖上私授武功是大忌,搞不好要挑断手脚筋,我若说了,就是害了别人。”
    陆英脸色发青,这话说得,岂不是他跟师傅真有什么关系,再替师傅隐瞒?
    她必须得问个究竟。
    陆英咬了咬牙,逼更紧道:
    “你性命就在我手里,我大可一剑穿心,再搜你魂。”
    陈易敛了敛眸子道:
    “试试?”
    陆英一下被激,一剑就朝人手臂刺去。
    但见那剑意忽地出现一丝波荡,陆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陈易像条游鱼一样偏转了剑锋,接着反身闪到了她的身后。
    还不待陆英回手一斩,她就被人像提猫一样提了起来。
    陈易抓住她后脖子的衣衫,接着握住她的手腕一震,长剑就落到了陈易手里。
    “你、你!”
    陆英一阵尖叫,想要回头打人。
    陈易提着她,抬起一只剑身,反手就朝道袍下的浑圆处来抽了下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夜色间格外刺耳。
    陈易恶狠狠道:“真想刺我,你不客气我也不客气。”
    陆英双目瞪大,瞳仁猛缩了起来,压根不相信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师尊都没有打过!
    陆英怔神间,陈易按捺住长剑里的剑意,尝试着通过剑意与之沟通。
    而他猜测得没有错,这剑意察觉是他,就及时收住了,不然他当时也不可能成功夺剑。
    陆英渐渐回过神来,美眸瞪得老大,羞怒道:
    “登徒子、登徒子!把剑还给我,我生气了!”
    陈易继续道:“趾高气昂是吧,还得教训。”
    说完,又是一抽。
    夜色溟漠之间,道袍滚动,肉浪微掀,陆英羞怒至极,脸红得可怕,偏偏又无可奈何。
    “安分了没?”陈易下意识问道。
    接着他愣了下,其实自己不该对大师姐说这样的话。
    陆英不知陈易心里在想什么,眼下她脸颊通红,哪里肯认输,疯狂摇起头来,昭示自己的宁死不屈:
    “你放开我,你这登徒子、叛国贼,你不得好死!”
    陈易深吸一气,像前世那次一样,往臀儿抽了起来。
    啪——
    “登徒子你收手!”
    啪——
    “……”
    陆英气得梗直脖颈,脸颊通红本来不想作声,但眼角余光忽地瞧见什么,惊声道:
    “停、停…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陈易瞧着一看,似乎是她的师姐师妹们在找她,为了吓唬她道:
    “都是些小丫头片子。”
    “你!”
    “一群小丫头片子,我怕什么?”
    “你、你!”
    “放心,小丫头片子不懂事,我哪怕对你有非分之想,她们也看不懂。”陈易恶狠狠吓唬道:“便是你师傅来了,也就是个这辈子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
    陆英气上心头,一阵剧烈喘息,接着瞧见一个身影缓缓靠近山洞,身上穿着寅剑山的道袍,那不是青元还是谁?
    同门师妹来了,还要撞见自己给人欺辱的模样,陆英脸色发白,脑子一昏,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陈易愣了下,又几分哑然,只能稍微放下陆英。
    他转头过去,准备看向那个赶来的寅剑山女道。
    正当他斟酌着交涉之辞,那女道如鬼魅般闪来,回过神间,剑已无声无息搭在了脖颈上。
    陈易一惊,只觉脖颈微凉,他已是四品武夫,可这一瞬间竟看不清这女道的动作。
    “你是谁?”
    她拂过了脸,像是解除了幻术,陈易瞪大了眼睛。
    “小丫头片子。”周依棠道。
    “…师尊怎么是你?”
    “我不是你师尊,”独臂女子顿了顿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
    冷月寂静,树林间寒风凄凄,陈易整个人浑身僵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与她重逢,更没想到周依棠竟然会用幻术混迹到一众寅剑山弟子之中,以此保护陆英。
    此刻她的容颜映入眼帘,阔别近半年,陈易心中万千思绪涌起。
    自那时分别,原来已隔这么遥远。
    思念的时候不曾留意,如今再见,自己方知时间流逝。
    陈易下意识想伸出手,可脖颈间的寒光闪了下,他立刻止住动作。
    他想抱她一下,可问题是一把剑架在脖颈之上,而且她还把里面的事都听到了耳内,回过神来后,陈易额上冒了些汗水。
    周依棠扫了陈易一眼,又看了眼陆英,冷声道:
    “你对你师姐做了什么?”
    陈易缓过来,脑子急转道:“她把剑搭在我脖子上想教训我,所以我还以颜色。”
    “我也把剑搭在你脖子上。”周依棠压了压剑,“你也要还以颜色?”
    “不会,我分得很清楚。”
    “何来清楚?”
    “…师姐教训的不对,师尊教训的对。”
    “但你为何要…抽她?”
    陈易几分讶异地看了看周依棠,她的脸在夜色里并不清晰,可他却能听出话语间的繁复意味。
    有点愠怒,还有点…醋?
    “因为…”陈易豁出去般道:”她前世也打过我戒尺,我也抽过她,如果我对她有意,断然不会抽她屁股!”
    至于陆英以后在周依棠眼里的形象如何,陈易不管了,先混过去要紧。
    周依棠敛了敛眸子,似在思索。
    陈易贴近了些,也不管剑还在不在脖颈上,道:“你我既是拜过堂的夫妻,我更知你视她为女,那于我而言,也大抵相似,所以我跟她光风霁月、清清白白,也因此才能随随便便,你知我为人,这一世见过这么多的女人,哪怕处处留情,都把你放在最深处,你说,我又如何不在乎你的所想?”
    周依棠眸光流溢,微风掠过,掀起她的衣角,像是风在劝她。
    陈易又道:“我跟谁好,几乎不曾瞒你,只因你在我心中位置最正,殷听雪我没瞒你,殷惟郢我也没瞒你,那你说,我又何必为陆英之事瞒你?”
    他用词从来准确,用“几乎”二字,既倾诉衷肠,又不是撒谎。
    “但你抽她…”
    陈易听见她话音似有动摇,一个破罐破摔嗤笑道:“别吃醋了,抽她屁股时我也在想你,行了吧。”
    几乎是那一瞬间,陈易就被逼退开来,摔倒在地上。
    周依棠冷笑了声,将剑收起。
    几乎是同一瞬间,陈易连忙爬起,上前一步搂住了她。
    “师尊…”
    许多感触顷刻掠上心头,陈易忽地不知该说什么,连声吸气,
    “师尊。”
    周依棠被他搂在怀里,几分不习惯,但脸色平静,并未开口。
    终于见到周依棠,陈易心里千回百转,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嘴边又只能道:
    “你瘦了。”
    “你眼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回答,陈易嘴唇微张,终是摇头失笑。
    相较于陈易,周依棠表现得平静许多。
    她轻轻一推,推开了陈易,看向了气晕在地上的陆英,又回头扫了眼陈易。
    陈易拱了拱手道:“我真没骗你。”
    周依棠淡淡道:“下不为例。”
    听着她信任的话语,陈易心底一暖,记起方才抱她的时候,她没有退开。
    她不抗拒他的拥抱了,
    想来那时成婚之后,二人间的距离缩小了许多。
    陈易柔声道:“一路上,我就想着快点到寅剑山。”
    周依棠扫了他一眼。
    “你不相信吗?你大可用道法一测。”陈易大大方方道,“我一路都不敢耽搁。”
    独臂女子道:“但信无妨,只是不知你是想见你师傅,还是更想见一见襄王女殷听雪?”
    陈易:“……”
    好半晌后,他咳嗽了声道:“你在我心里独一无二。”
    周依棠侧过脸,不再理会他。
    殷听雪也是独一无二,她岂不知这逆徒意思?不过算了,久别重逢,她心绪平稳,不多纠结。
    陈易摸了摸脖颈道:“我感觉师姐已经有些怀疑了。”
    独臂女子默然了,眸光宁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不能知道。”
    “好吧。”陈易笑了笑,依着她道:“不过我得有个新身份,不然就很难解释。”
    不就是跟上一世一样,千方百计瞒着陆英,在陆英不知道的地方才欺师灭祖吗?
    自己老熟了。
    周依棠微垂眼眸思忖后道:“侄子?”
    陈易眨了眨眼睛。
    通玄真人既是真人,那便是了断尘缘的道士,而周依棠也极少提及家中情况,陈易也不知她出自何处,或许不过是寻常人家的民女,又或许是世家大族的仕女,总之周依棠不曾提及过。
    修道之人,不问出身。
    陈易想了想后道:“侄子倒也是可以,也能解释我为什么会寅剑山剑法,我以后叫你姑姑?”
    周依棠清声道:“我才是断臂。”
    “神雕侠侣是吧,看来我是小龙女。”陈易接过梗道:“棠儿。”
    周依棠一阵肉麻,不住道:“恶心。”
    陈易心里暗笑。
    久别重逢,再加上之前成婚,他跟她之间处得没那么冷了,陈易曾把自己的世界分享过给她,在这世上,她总是最能理解他的人。
    “你接下来要去哪?”周依棠看着昏迷的陆英问道。
    陈易一听就觉得有事,但也不隐瞒着道:“我想去西蜀,看来你有事想我做?”
    “不错。”
    “但是…”陈易略作犹豫,“我想看看能不能见见闵宁。”
    周依棠像是猜到了般道:“你师姐更需要你。”
    陈易斟酌了下,先问清楚情况:“需要我做什么?”
    “山同城有秘境出世,是陆英的缘法。”周依棠顿了顿道:“我卜过卦,我去会坏了她,只有你去才可。”
    秘境出世,是天下乱武的前奏,陈易摸了摸下巴,自己难道得打断原计划先去一趟山同城?
    山同城跟西蜀虽然同在西边,但路却差了不少。
    陈易摊了摊手道,“我有点不是很想去。”
    “山同城在太华山地界。”周依棠道。
    陈易愣了下,立即换了副表情道:“我早就准备好赶赴山同了。”
    周依棠为之嗤笑。
    “话说回来,我能不能上一趟苍梧峰?”陈易轻声问道。
    他好不容易来到寅剑山的地界里,只见到周依棠,没见小狐狸,总觉心里缺了点什么。
    去寅剑山除了想见殷听雪一面之外,更想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只不过自己身为一男子,想上寅剑山有些难度。
    “不够时间,赶不及,你得先过去。”周依棠摇了摇头。
    陈易轻叹了一声道:“我总感觉有点亏。”
    周依棠斜眸瞧了瞧他。
    “难道不是吗,我得先为师姐去趟山同城,鞍前马后的没个报酬。”陈易摸了摸下巴。
    “你想怎样?”
    陈易露出了几分逆徒本色道:“总得要些奖励吧,要不你亲我一口。”
    随着话音落下,山洞间泛起寒意,剑锋烁着光。
    陈易维持着镇定,轻声道:
    “要求很合理吧,而且你我不是已…成婚了吗?”
    成婚前他把计划说给了周依棠,师尊迟疑了许久,但终于还是答应了他。
    哪怕流程并没有完全走完,可他们毕竟还是成婚了。
    “你看我为你跑这一通,小狐狸也不见,闵宁也不见,殷惟郢还不一定能见着,牺牲多大啊。”陈易添砖加瓦道。
    似是被陈易的话有些说服,周依棠垂了垂眸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陈易嬉笑一下,正准备走上前去。
    “回来再说。”周依棠淡淡道。
    陈易一停,佯装叹气道:“你不怕我到时亲了听雪再亲你?”
    周依棠:“……”
    “所以还是,”陈易搓了搓手,正准备拥上前去,要把她拥入怀里,“还是现在吧,亲了听雪再亲你也不好……”
    然而,他的步子到了一丈开外,还是停住了。
    剑意横生,像是有堵无形的墙止住了去路。
    只听独臂女子道:
    “我宁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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