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对话白骨

    “快包我一下！”
    三界浪浪子着急地大喊。
    王机玄愣了下，然后异魂流着泪，将三界浪浪子的残魂吞到异魂胸口。
    一缕缕魂力滋养着三界浪浪子。
    其实也不用太着急，数艘小型舰船已经从月球方向激射而来，几个光柱已经打在了此处。
    支援已经过来了。
    “咋回事啊？”
    三界浪浪子着急地问着。
    王机玄沉吟几声，说起了自己的见闻。
    仙宫、群殿、坐化的白骨，以及把他推出来的那具白骨，还有那声‘可惜是个魔修’。
    “魔修咋了？这里面的仙人还瞧不起魔修？”
    三界浪浪子顿时不服气的嘟囔着。
    大概，他此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比魔修更魔修一点。
    王道长没有搭理自己的第二世，大脑在飞速思索、分析。
    有一点，沈琼霖说对了。
    这块过往之石，并不是什么钥匙，它本身就是月球内藏着的那个秘境……这种关系解释起来很复杂。
    这就好比，月球内的那个秘境，物质基础是在月球内部那片区域，但秘境本身又超过了当前这个维度，而过往之石，就是这个秘境在当前宇宙中的投影。
    大概就是这样。
    此物并非传承秘宝，那个秘境看着也不像是要给后人福泽的意思。
    不过，那只能活动的白骨发现了他是魔修，只是把他放逐了出来，并未灭杀，这倒是不错的信号。
    王机玄心头那叫一个火热。
    尸身万古不腐，那绝对是仙人！
    那里的宝物，每一样都非修行界的珍宝可比，那些兵刃残留的杀伐气，都让他难以接近。
    王道长现在已经不只是好奇那么简单了。
    他迫切想知道这里面发生过什么，以及，仙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要这么说，”三界浪浪子嘀咕道“我留在这块石头上的影像，都被里面那具活着的白玉骨看光了？”
    “不确定，仙人可能对我们这些没成仙的蝼蚁不感兴趣。”
    王机玄道：
    “别瞎猜了，我去喊他们开会，这块石头上的光已经开始退了，你应该能进去藏着。
    “稍后我用本体元神再试一次，对方介意魔修正道，看来仙魔正邪之战，在仙界应该也是主旋律。”
    三界浪浪子有些郁闷的应了声。
    他嘀咕道：“我这明明是半仙残魂，竟没被选中，你这异魂反倒被选中了，当真是没道理……哈欠，我不行了，先沉睡了，下次实验前，记得把我弄出来供好了。”
    “嗯，知道。”
    王机玄懒得跟自己第二世客套，本体从昏睡中苏醒，开始喊人商量。
    群策群力嘛。
    总比他一个人自己在那憋主意强。
    ……
    第二次试验将在两个小时后进行。
    试验已经成功过一次，后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唯一不确定的是，时空管道破碎后，这块石头会落去何处。
    因为地球引力的影响，大概率是在地球附近。
    至于里面的奇景……
    王机玄详细描述了一遍自己的见闻，参加这次会议的菱童、艾米娜、郑士多、吴满、小花婷，以及最重要的神域大脑沈琼霖，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对仙这个概念本就十分陌生，只能简单粗暴地理解为‘高级文明’。
    “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集体自杀。”
    沈琼霖随手转着一支投影笔（能在投影屏上直接写字的简单设备），沉吟几声，快声道：
    “能有收获就不错，如果能确定是高纬度，或者更高级的文明，那对我们而言，也是莫大的收获。
    “现在我们只需做两件事。
    “继续试验把老板的元神送进去，以及，为老板提前做一些文案，来应对对方的提问。”
    众人对视一眼，各自一头雾水。
    王机玄笑道：“这还能做文案？”
    “当然，”沈琼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先假设老板见到了那个能活动的白玉骨，这时候，很大概率会是这三个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王机玄：……
    道长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沈琼霖却是已经打开思路，兴致勃勃地说着：
    “老板，假设你遇到了这三个问题，你想如何回答？从第一个开始……最好是预演一下，假设你现在就面对着那个会活动的骨头架子。”
    王机玄看了眼一旁那毫无动静的过往之石。
    他对沈琼霖提醒了下，沈琼霖对他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心里有数。
    王机玄也搞不懂沈琼霖是想做什么。
    不过，这件事能成全靠沈琼霖在旁策划，王机玄现在对她也是颇为信任。
    于是，王机玄站起身来，对着空气拱了拱手，正色道：
    “晚辈王机玄，自下界修行，历经三世、距成仙尚有半步之遥，今日来此也是机缘巧合，无意打扰前辈，只有一二问题想问询。”
    “这不行。”
    沈琼霖摇摇头：
    “这太普通了，对方如果只是回答你几个问题，既不给你技术，又不给你宝物，那你不是亏大了。”
    王机玄正色道：“功法与宝物，给不给全看这位前辈的心意，我如何能强求？再说，如今我只是对仙界好奇，对阻止我成仙的那一指十分不解，所以想去问问罢了。”
    沈琼霖却道：“你不是说，里面宝物随处可见，随便一把兵刃拿出来，恐怕都有弑神屠仙的能力吗？既入宝山，空手而回，你会心甘？”
    王机玄洒然而笑。
    他对着沈琼霖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这你就不懂了修行之事，也是讲究机缘。
    “大多数时候，强求都是落入下乘，更何况，我修的是青萍诀，与此地应该也是没关系的。
    “只要能问些问题，解答我心底的一些疑惑，对我而言那就足够了。”
    “那这样呢，”沈琼霖轻吟一二，“比如第一个问题，你故弄一下玄虚……这样，我帮你写一段。”
    她双眼放光地找来了一块投影屏，低头大写特写。
    不过两三分钟，一份发言稿就到了王机玄面前。
    王道长额头挂起黑线，皱眉读着：
    “前辈安好，晚辈王机玄，自未来而来，寻过往隐秘，不知各位前辈有何遗愿未了，晚辈遇到此处不过机缘巧合，见诸前辈在此坐化心中多有不解，故，愿为前辈完成一二心愿，也好全了这份机缘……”
    几人一听，纷纷点头。
    “这个好，”郑士多认真地道“不提自己要不要好处，直接先把对方架起来，挺高明的。”
    菱童却道：“这是不是有些太工于心计了？对方如果是很强大的存在，那强大的应该不只是战斗力，还有这里吧。”
    她指了指脑袋。
    高花婷则是说：“我们跟人交流的时候，也需要注意这个技巧，如果想要获得对方的好感，以对方为中心肯定是没错的。”
    “就是这个道理。”
    沈琼霖解释道：
    “像这种强大的存在，他眼里为什么会有低级文明的后来者？
    “人家有目中无人的资格。
    “我们捧着对方说，就算对方识破了，也大概率不会追究。”
    吴满道：“就怕遇到性情古怪之人。”
    “这个小问题就没必要争论了。”
    王机玄默默将这个发言稿记了下来。
    他笑道：“这个实验是沈教授在主导，那就听沈教授的，我现在对这次能获取到仙界的信息，充满了自信。”
    菱童提醒道：“信息固然重要，但那最多只是让你知道一些隐秘，满足你的求知欲和好奇心，真正的敌人很快就会抵达，不要放松精神。”
    众人各自点头。
    沈琼霖道：“那我帮您继续写点稿子，搞个思维导视图，方便您随机应对？”
    “受累。”
    王机玄笑眯了眼。
    有智囊可用的感觉，真不错呀。
    于是，两个小时后。
    第二次试验顺利进行，王机玄让异魂包裹第二世残魂，而后本体元神出窍，携带过往之石进入时空管道。
    时空管道破碎，元神钻入此间，又被石头绽放出的七彩霞光缓缓推开。
    王机玄此刻还是有些忐忑的。
    比起第一次，唯一的变量，就是他的异魂换成了元神。
    如果元神跟第二世的残灵一样被拒绝，无法进入此地，那他们只能等第三次实验，让异魂再进去试试。
    事实证明，他还是挺幸运的。
    起码比他第二世走运。
    霞光一吐一吞，王机玄的元神瞬息间被吸入过往之石，眼前光影流转，画里画外的情形再现。
    进来了！
    王道长精神大震，随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心念一动，让自己元神换了身长袍，束起长发、散出正气，径直进了此间。
    ‘要不要去偏殿逛逛，假装自己第一次来这？’
    王道长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正前方的大殿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唉，过来吧。”
    王机玄立刻拱手，低头快步而行。
    旁边空地上开始出现一幅幅虚淡的画面。
    不出所料，都是与他第二世有关的画面。
    过往之石存储的那些画面，果然能被这里的白骨直接‘调用’。
    不过，等他临近大殿，前方出现的画面，让王机玄多少有些尴尬。
    是他跟沈琼霖在那对稿备稿的情形。
    好家伙；
    王机玄完全怀疑，这是沈琼霖已经考虑到的情况！
    那副能活动的白骨，正静静地坐在殿门前。
    王机玄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抬头就看到白骨那双空洞的眼眸，以及仙骨上散发出的莹莹光亮。
    王机玄拱手道：“晚辈王机玄，多有叨扰。”
    “你还知道自己是叨唠了此地。”
    白骨的嗓音和语调，比起此前的晦涩，已变得十分自然。
    王机玄总觉得，这种‘交流方面的能力’很厉害。
    反正他做不到随意切换自己的语言习惯。
    白骨道：“你与月石的交集，我都已明了，确实也算有些缘法……既然你寻到了这里，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但只有一个，你不妨将自己最大的敌人说出来，下次见到你扔出月石，我帮你镇杀了便是。”
    王机玄沉默了。
    他自是不会怀疑，这个白骨所说是否有假。
    他现在想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
    只有一次机会，他要不要选择，去灭掉杀了自己第二世的那根手指的主人。
    很快，王机玄抬头看向白骨，正色道：“多谢前辈好意，不过，晚辈的敌人自当由晚辈亲手铲除，晚辈只想知道，仙界是什么样子的，以及为何会有人阻碍晚辈成仙。”
    “哦？”
    白骨似乎有些讶异：
    “你确定吗？如果你的愿望是得窥仙界，那对你为了进入此地费的心血，未免有些太不值当了，你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去了解仙界之秘。”
    “实不相瞒，晚辈如今已被两股势力盯上了，一曰天罗，一曰暗教。”
    王机玄淡定地耸了耸肩：
    “贫道只是觉得，他们应该是跟仙界与仙禁之地有关。”
    白骨缓缓点头，低头思考状。
    它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那就如你所愿吧……你说的天罗和暗教，我并不知晓，想来也只是一些在下界行走的边缘势力，不值一提。”
    王机玄一时竟有点无力吐槽。
    白骨缓声道：
    “至于你的来历，我倒是知晓一些。
    “你原本所在的修行之界，应该是天圆地方之所在，每隔一段岁月就会有仙师下凡，传下道承，而后每过几百年就会有一二仙人成仙，飞升去仙界。
    “对吗？”
    “嗯，”王机玄轻轻点头，“就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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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笑道：
    “你那修仙界，其实是须界，乃九天十地的边缘投影。
    “所谓仙师，也不过是各方掌握了飞升台的势力派出去的最底层仙人。
    “所谓的传道受业，不过是为了各方势力培养兵员。
    “毕竟，从下界飞升而来的修士每个都是历经艰难，堪称精兵中的精兵，稍加培养也便可成才，比起仙界修行的那些少爷天兵要强很多。
    “而仙界，除却飞升被飞升台接引，还有其他方法直接进入，不必非要成仙。”
    王机玄：……
    他努力消化了一下，又问：“那前辈，仙禁之地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