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216章 真武大帝出手
既然祂应了大天尊的阳谋，又怎可能安然脱身！那就直面吧。
……
姜妄和紫微大帝并未等候许久。
不多时，一身穿玄色道袍的披发道人驾云而来，其后跟着龟蛇四将。
“紫微大帝亲临武当山，武当山蓬湃生辉，不知大帝来此有何贵干啊？”
隔的老远，姜妄就听到那披发道人的笑声。
这就是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披发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姜妄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真武大帝这是向着紫微大帝低头了？
姜妄好奇的盯着真武大帝，这位大帝实力莫名，按理来说…作为紫微大帝的下属，这位真武大帝不应该实力强过紫微大帝。
可是从祂的态度，祂似乎又和紫微大帝的实力相当。
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荡魔除妖？
南瞻部洲的妖魔可不弱！
像牛魔王那样的大妖王并不在少数。
神奇的地方就在这里，真武大帝作为北极四圣之一，怎么也不应该能若无其事的扫荡妖魔。
毕竟有些大妖王，是能和杨戬那种怪物抗衡的存在。
而在真武大帝这里，妖王？
都是被扫荡的目标。
可以说在这位眼里，就四个字，一视同仁。
甭管你是大妖王还是小妖怪，反正真武大帝都是一视同仁，恶妖杀，善妖驱。
在真武大帝面前，压根就没有能活着的妖，你在我面前，就是死，不管善恶。
这么强一位大神，竟然肯向另一个仙神低头。
姜妄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开口是不明智的选择。
紫微大帝瞥了眼真武大帝，面上带笑：“佑圣啊，以前不知道，今日来了才晓得，这武当山是个好地方啊。”
“大帝若是喜欢，不如来武当山上住上几天？”真武大帝同样面上带笑。
姜妄听着两位大帝平淡的交流，压力山大。
这俩位的梁子很大的感觉，即便如此平淡的交流，也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不了，这次来是带他来见你，倒不是想在你这住上几日。”紫微大帝声音平淡的看向姜妄。
姜妄这才朝着真武大帝笑了笑：“见过真武大帝，在下姜妄。”
姜妄？
真武大帝只是稍稍疑惑，就认出了这位年轻的仙神。
早些日子，那位人教大弟子，圣人老子惟一亲传，人族大护法玄都大法师就通告三界，说他收了位弟子，乃是人教第三代亲传弟子，身份极为高贵。
毕竟如今人道气运势大，就连钦点人道的天道都要退让三分。
作为与人道息息相关的人教，人教第三代亲传意味着什么，绝大部分仙神都能明白。
因此不少仙神都向玄都大法师表达了恭喜之意。
不过奇怪的是，本来很多仙神都等待着玄都大法师设宴，来向三界隆重介绍下他的这位亲传弟子，结果玄都大法师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像是在洪荒消失了一样，在发出这样的通告没有多久，就没有了声息。
这让不少还没来得及巴结上玄都大法师的仙神很是无奈。
毕竟他们都跑到了玄都大法师的洞府，结果没见着人，多无奈？
真武大帝也派了麾下龟蛇四将前往祝贺，龟蛇四将也是没赶上趟的仙神之一。
玄都大法师那时候收下姜妄为徒之后没多久就和姜妄一起去了遮天世界，并且这么长时间以来，玄都大法师一直都在遮天世界待着，琢磨着教化之道，压根就没在意洪荒的事情，回都没回几次。
“原来是人教第三代亲传，在下有礼了。”真武大帝很是客气的朝着姜妄行了一礼，姜妄赶忙还礼。
佑圣真君的辈分并不高，祂大约和转世后的大天尊一样，自然要低玄都大法师一头，眼下看他的样子是要和姜妄同辈交流。
但姜妄可不敢和他平辈相交。
姜妄大约清楚，如果人道气运继续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真武大帝的位格是要和紫微大帝持平的，甚至超越紫微大帝的位格，直逼大天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就像如今还没有入地府的判官钟馗，等他身死入洞府成判官以后，随着人道气运的庞大，受到人道气运加持的他，迟早有一天位格会超越十殿阎罗。
这可不是姜妄胡扯，人道气运太过强势，这种事情必然会发生。
姜妄目前连金仙的门槛都够不着，怎么可能和真武大帝平辈交流！
天知道随着人道气运的庞大，这洪荒又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不知姜妄道友来寻我所谓何事？”真武大帝客气道，心中确实古怪。
真武大帝其实并不怎么想和姜妄扯上关系。
这位人教第三代弟子，虽然身份尊崇，但并不是他交好的对象。
因为他已经受到了人道气运加持，说起来，和人教还有些矛盾。
人教的宗旨是护持人族，这护持人族同样也有保证人道气运干净纯粹的意思在其中。
太清圣人虽然是人教护法圣人，可除了在上古时期化身各种人族先贤教导人族外，基本上不插手人族的事情，为了保证人族纯粹，太清圣人也不允许玄都大法师插手人族内部事宜。
这也就是导致玄都大法师走的是教化之道，却偏偏没有多少人族弟子，他的教化之道真的只是教化而已。
因此凡是借助人道气运腾飞的仙神，基本都和人教有根本上的矛盾。
好在人教虽然有保证人道气运干净纯粹的想法，但天地运转却不受极个别人影响。
因此即便是人教势大，也无法改变受到人族气运而腾飞的那些仙神。
而且人教大小猫俩三只，就算有心改变，也改变不了。
玄都大法师主教化，本就不善攻伐，何谈改变？
老君是圣人化身，圣人不得插手洪荒事宜。
作为圣人化身，老君虽然能插手洪荒事宜，但只能是有限式插手，可不能真的出手。
至于人教第三代亲传.
姜妄压根不想管这事。
管这种事，真的会被人道气运碾成渣渣，管他身上有多少件灵宝，人道气运大势之下，灵宝都未必能起的了作用。
人道气运和天道雷劫不同。
只要正正经经修行，任何雷劫都不是奔着碾死人去的，天道又不是冷酷无情刽子手，专门为了杀死洪荒生灵设置的雷劫，那是考验。
可人道气运一旦发现前方有障碍物，那是真奔着碾碎的态度去的。
真武大帝就是因为人教的存在，不太想和人教弟子扯上关系。
以前人教大小猫就俩，真武大帝不需要躲，现在多了个小猫，嘿，对方直接找上门来了！
怎么？
这是要为了人道气运的纯粹而找他做过一场吗？
真武大帝打量着姜妄，说实话，对面这个小玄仙身上或许有些灵宝傍身，让他自保无虞，可如果真对上自己的话，真武大帝有把握短时间打的对方还不了手。
这些年的荡魔除妖，可不仅仅是境界、位格上的提升，单论斗法能力，或许那司法天神杨戬都要甘拜下风。
被真武大帝上下这么一打量，姜妄突兀的感觉到些危机。
这位啥意思，是想和他斗法？
姜妄感到莫名其妙。
这位真武大帝荡魔除妖久了，不会看到个陌生仙神都下意识的想先荡扫一波看看吧？
姜妄赶忙笑道：“敢问真君可否召集洪荒妖族？”
真武大帝眉头一横：“你要做什么？”
好家伙，再说下去，不会直接动手吧？
姜妄看了眼一旁的紫微大帝，紫微大帝并不做声。
也是，这个时候紫微大帝要是开口，那还真有可能打起来。
真武大帝给足了面子，这个时候不给对方面子，那就真的是扫了对方面皮，不打起来恐怕也会闹到大天尊当面。
姜妄不太确定大天尊会不会因为他的特殊从而调停一位大帝和一位即将拥有大帝位格的真君。
所以还是自己来吧。
“在下答应了一位前辈，要照顾妖族善妖，可那位前辈却没有留下召集妖族的方式，是以在下厚着脸皮请紫微大帝带我求到真君这里来了。”
“前辈？可否透露一二？”
真武大帝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困惑。
如今的妖族虽然有几只大猫实力强悍，但也只是实力强悍而已了，想要重现上古妖族那一呼百应的风采再也不能。
因为没有一位大妖能唤的动所有妖族！
妖族因为奇形怪状，再加上什么玩意都能往妖族里塞，所以大部分妖族都各自为政，甚至是各洞府为政。
出了这块地，你是什么妖？管我屁事，反正你管不到我洞府里的事，想让我迎合你？那也得看看你能不能给出什么好处。
这就是现在的妖族。
所以真武大帝是真的困惑，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妖族前辈这么“仁厚”，请着人教第三代亲传护持善妖。
善妖是善不假，但再善的妖就不是妖了？
人族和妖族那是什么关系？世代死仇的关系。
除了极少数出现个人妖和谐共处的地方，大部分地方人族和妖族那是见面你死我亡的下场。
人妖和谐共处的那种地方，也是有些微妙在里头的！
可以说是各方博弈才能弄出来的地方。
所以此刻的真武大帝真想问问姜妄这个人教第三代弟子的身份是真是假！
你都是人教第三代弟子了，你还敢护持妖族？
真不怕被玄都大法师知道以后，给你真灵打散，永世不得超生？
姜妄看了眼紫微大帝。
紫微大帝依旧不作声。
紫微大帝应该是知道日御大神的，毕竟.在巫妖大劫时期，日御大神作为当时最尊崇的先天神灵，可是足足镇压了周天星辰不知多少元会的时间。而当时日御大神降临太阳星的时候，大天尊并不在天庭，紫微大帝和另外三位大帝应该是全程关注着太阳星上的事情。
姜妄想了想，还是全盘托出：“是日御大神。”
日御大神？真武大帝一愣。
日御大神祂知道，是祂还未诞生的上古时期的一位先天神灵，强大无比。
在那个时期，统领周天星辰的并不是眼前的紫微大帝，而是那位日御大神。
日御大神不仅统御周天星辰，更是镇压了当时周天星辰的灵智，只保留了周天星辰的本能。
真武大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一旁的紫微大帝提到日御大神，这位竟然没有怒火攻心？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大事？真武大帝常年不在天庭，再加上不想和紫微大帝起冲突，甚至连耳目都没有几个，祂对天庭发生的事情那真是一问三不知。
“道友，我有办法召集南瞻部洲、北俱芦洲的妖族，至于东胜神洲和西牛贺洲，我无能为力，今日既然是星主带你前来，那我便帮你一把，你看就此刻召集两洲妖族可好？”
思索片刻后，真武大帝还是决定帮面前这位人教第三代亲传弟子一次。
真武大帝愿意帮姜妄当然不是说他真愿意帮人教弟子。
毕竟根子上有矛盾，见了打个招呼，不斗上一斗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要说帮忙？那必不可能。
他只是想要给某些存在添堵而已。
比如面前的紫微大帝，群星之主。
要知道在不知多少元会以前，妖族可是星神们的死敌。
为什么都说妖族要借助月之精华、星辰精华修行？
那其实是扯淡。
妖族和万灵一样，同样可以借助灵气修行。
只是月华和星辰精华对妖族有增益而已！
这个增益其实一开始是对万千生灵都有效果的，包括那只修肉身的巫族！
但是
问题就出在当年管天的是妖族。
妖族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强制修改了星辰们的底层规则，导致月华和星辰精华不再对万族修行有增益，只针对妖族有了增益。
这样一下还得了？
整个妖族在天地（巫妖）对立最严重的时候，几乎全部都在周天星辰上生活，那段时间，整个妖族的修行就是坐火箭。
这也是为啥妖族能和巫族抗衡的原因。
要知道只修肉身的巫族当初强悍无比，吞噬万灵，压迫的妖族只能联手反抗。
可当星辰的底层规则发生改变以后，妖族就不怕巫族了。
即便后来巫妖大劫谢幕，大部分妖族都被赶下了星辰去了洪荒，这底层规则也没改过来，这才有了妖精们对着月华、星辰精华修行速度加快的说法。
如今的妖族依旧会拜月、拜周天星辰。
只是当初的特殊优待就没了。
在古早时期，周天星辰对妖族格外优待，有些没上星辰，依旧生存在洪荒的妖族，甚至能得到专属的灵气投射。
召集妖族甭管做什么，反正肯定会让周天星辰感到不满。
既然紫微大帝带领这位人教亲传弟子前来，那就说明祂知道对方要召集妖族？
真武大帝瞥了眼紫微大帝的模样，这位恐怕还真不知道个中情况。
啧。
真武大帝没再说什么。
祂愿意召集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的妖族，除了这些也有自己的考量。
只是这份考量不能说。
姜妄听完真武大帝的言论，却微微皱眉。
他可没让真武大帝召集所有妖族啊。
妖族里鱼龙混杂，这么说吧，凡是生在洪荒的，除了人族外，啥族群都能和妖族扯上点关系，包括如今的灵族、龙族、凤族等等。
灵妖、龙妖…可不在少数。
这也就算了。
主要是妖族这玩意，恶妖的比例是远远超过善妖的。
从西行大劫就能看出来。
九九八十一难里，除了那些人祸之外，唐僧师徒碰上的妖怪里，大部分都是吃人放火为祸一方的恶妖。
虽然对妖族来说，吃人放火并不是恶，他们也要活着不是？
可对姜妄这个人族来说，这些就是恶。
把这些妖怪召开做什么？是想火并吗？
姜妄自然是不肯的。
主要是他怕自己一出手，真武大帝的这些经验包全部被他给刷了，他的混沌钟，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叫东皇钟，东皇钟当年可是和河图洛书一样，是镇压妖族气运的至宝，用这件灵宝对付妖族，那是一对一个准。
“真君，不是召集妖族，是召集善妖，那些恶妖来了，我怕是会忍不住送他们进轮回。”姜妄恭敬道：“还望真君多多费心。”
“善妖？”真武大帝有些疑惑。
在他眼里，妖族不分善恶，反正只要出现在祂面前，多多少少都是被打杀的主儿。
如果祂没有打杀对方，那肯定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
比如背景之类的，至于善恶，并不在祂出手的评判标准。
姜妄解释：“凡是没有侵害过我人族权益、违反天庭天条的妖族，都可被称善妖，至于其他皆为恶。”
真武大帝心下好笑。
这妖族的善恶标准怎可用是否侵害人族而判定？
某种意义上来说，妖族和人族的关系是世代死敌的关系，毕竟当年在巫妖大劫时期，人族被妖族屠戮，这血脉里面的仇恨延续至今，人族都还记得呢。
因此人族的善恶观念是不能强加在妖族的善恶观念上的。
在妖族也基本没有善恶这个分别。
妖族和巫族虽然不太一样，但总体路子差不多。
都是弱肉强食的路子。
谁强谁就在上位。
就好像当年的金乌兄弟一样，他们俩都是妖族数一数二的妖神。
还有那位于北海的妖师鲲鹏，这位的实力虽然不如金乌兄弟，但在妖族也是排在前列的。
否则，以他擅自在北海聚集妖族的行为，早就被帝俊和东皇太一给驱逐走了，如果不是他有绝强实力傍身，怎么可能会得到妖族公认的妖师名头？
他可就在北海教导了一些妖族，又不是教导了整个妖族，想要妖师这么大的名头可做不到，只是金乌兄弟看在他实力的份上抬举他罢了。
毕竟妖族真正的教化功劳还是在金乌两兄弟身上，在他们创造出妖族这个概念以后，收拢着大大小小的洪荒生灵时，就充当了妖师这一身份。
和他们二位比起来，那位龟缩在北海的妖师鲲鹏真算不了什么。
“道友的意思我明白了，等我三天时间，南瞻部洲与北俱芦洲的妖魔被我扫荡一空，如今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要召集他们，还是容易的，三日之后我遣龟蛇二将去天庭，知会你一声，你看可好？”
“多谢真君。”
寒暄几句后，姜妄便跟着紫微大帝离去。
这期间，紫薇大帝和真武大帝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两位面上虽然和谐的很，可这私底下的矛盾已经尖锐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
驾云回天庭的路上，紫微大帝若无其事的问了句：“小友，日御为何让你照顾善妖？你又想怎么做？”
姜妄倒是没想到紫微大帝会问这一茬。
再加上当初紫微大帝他们这些周天星辰中孕育出来的兄弟姊妹被日御大神那般对待，他有些怀疑，紫微大帝会不会破坏他的计划。
人族和妖族是百世犹可报之的血仇，星辰孕育的紫微大帝等仙神又何尝不是呢？他们和妖族的仇恨甚至比人族更深。
“日御大神应当是受人之托。”
姜妄想到日御临走前的话，再想想归墟中还埋葬的那几位，知道日御大神本身对妖族其实没什么感情，祂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帮助祂的夫君，也就是妖族唯一的领袖，帝俊！
“受人之托？”紫微大帝面色平常：“是归墟中的那二位吗？他们还未死心？”
紫微大帝似乎知晓什么。
姜妄摸不清其中问题脉络，不过既然紫微大帝已经这么说了，他还能瞒着什么呢？
“从日御大神的口吻中，依稀能感觉到应当是上古时期的妖帝让祂办的这事。”
“呵，妖族那性子，是舍了什么重宝，才让小友你出手相助？”紫微大帝好奇。
他和姜妄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却知道身边的这小子是个没有利益就绝不动手的家伙。
更何况事关妖族这般大事。
妖族的地位如今可是非常尴尬的。
先不说天庭有不少仙神对妖族虎视眈眈，想要一图而后快，就说大天尊对妖族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否则妖族也不会去寻求灵山的庇护，让那西牛贺洲变成赫赫妖洲。
对紫微大帝的问题，姜妄讪讪一笑。
混沌钟这件事情他实在不好说。
在现今所有已知的至宝当中，混沌钟是一件非常神奇的宝贝。
按理来说，和他平级的那些宝贝里也不乏十分引人注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