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底下的人面对谢睿这一通的长篇大论之后,纷纷低下头,跪在地上再一次的请罪,而谢睿则拉着霓裳从那台阶上站起,随后指着这身后的金龙宝座,对着底下百官道“那你们现在还有异议吗,若是没有,朕就带着朕的皇后,坐上去了,要是觉得还有异议,那你们自己同老爷子商议,再找个合适的人选,要不然,就小十八,反正是个黄口小儿,好摆弄,你们只要他坐在那上头,不管拉屎拉尿,你们自己在底下做足了一番忠臣的模样就好,其他在不需要管的,你们觉得如何?”十八皇子是老皇帝最小的一个儿子,现在不过五岁,因为年幼,所以在这次的事件之中,是唯一一个活的好好的皇子,在谢睿的话音落下后,底下的臣子们瞬间噤了声,他们都不是傻子,这新帝现下是指着十八皇子在辱骂他们把他当成了傀儡皇帝,打算越俎代庖的帮着处理事情外,更是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与他们对峙着,一副想要撂挑子的市井之气,果然,这位皇帝,比那些个自幼在皇宫里头养成的皇帝,更不好对付。
完全的不按牌理出牌,一副天马行空我行我素的模样,可这说出来的跳跳道理,你又不得不认,这真的让人非常的头疼。
现下,面对这位新君主的话,所有人只能把身子埋首到最低,高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声高喊,便算是确定了咱们这位新君的地位,从今以后,谁都不敢在多言一句,尤其是在这帝王的后宫琐事之上。
就这么,霓裳尚还在发愣的当下,整个人就已经由着谢睿拉着自己走上了那九重高台的最高点,睥睨一切,看着这底下纷纷跪着的群臣,有些咋舌。
“从今以后,我若活一万岁,你便活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差那一年,你若去了,我就早早的跟你一块去,黄泉路上,我们也一起走,在这路上有个伴儿,我从小怕冷清,这个位置,你一直陪着我,让我这么热热闹闹的,别真成了孤家寡人,这儿太冷!”
天家富贵,他谢睿一天都不曾享受过,冷情人暖,打小的便学的通透,现下,站在这至高之点之上,身边有个霓裳这么陪着,他觉得自己的血是热的,心是热的,这个皇宫,太冷,也从没有给过他一点所谓的美好记忆,所以,他讨厌这里,可现下,站在这众人之上,谁都无法匹敌的位置之上之时,他才深觉,这里的不容易。
他不需要那些个虚情假意的人来陪伴自己,霓裳现下,心不在自己的身上不要紧,哪怕她冷一辈子都不要紧,至少霓裳不是那些个带着两瓣面具的人,活的很是虚假就够了!
而霓裳,在听到谢睿冲着自己耳边的那一声耳语之后,彻底的有些震惊,只愣愣的看着身边的谢睿,实在有些摸不透他。
一桩交易的婚姻,从前他是医者,她是病患,现在,他与她各自有着自己的思量,各自对立,可看着听着,霓裳觉得谢睿好像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一样在对待,可一个不想与他同房,不想与他生孩子的妻子,这还算是个妻子吗?
一年两年,皇后不生养,皇帝唔子嗣,到了那个时候,底下的那些个大臣们还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两个的,那么好说话,霓裳不相信。
“谢睿,你知道我的过往,也知道我与你之间不过是笔交易,你又何必把话说的那么死,开选秀,选秀女,让那些人为你生儿子,难道不该是你做君王该做的,我并没有想过,要和你像一对正常夫妻一样生活,你可以在以后的人生里,选择自己所看上的女人,我会恪守妇道,在后宫之中绝不生事,你其实并不用……”
“钻不出从前,那我就等,不想给我生儿子,那就不生,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歪理,年纪轻轻的人,倒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我说不选秀女就不选秀女,我从小在寺庙里头呆惯了,我不好这口女色,况且,这世上谁也没你漂亮,怎么样,这样的话,你听了欢喜不欢喜?”
在霓裳抿着一张唇很是艰难的与谢睿在这大殿之上,宝座之前说着心里话剖白的当下,余下的话,当谢睿一并的给堵在了肚子里,一字一言,让霓裳只震惊的看着她,那一汪努力做到平静的心湖,像是让谢睿的一席话所击中,现下里头激荡不已,像是在做着天人交战一般。
“在我面前,你只做你自己就好,今儿个想不通,那就明儿个在想,一日想不通一日,一年想不通想一年,后头的日子还长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不是,我就喜欢你毫不做作的模样,比谁都好,比谁都漂亮,这世界上谁我都看不上,我就看上了你,就这么简单,不爱生孩子,那就去舅父家抱一个,他家孩子多,怕什么!”
在所有人双膝跪地,俯首等待着皇帝叫起之时,高台上,咱们的新任皇帝谢睿正轻声言语的哄着皇后,那殷切的模样,让人只觉得,再谈选秀,真心无望……
第二百二十章:另一个人生
沈轻舞这脸上的伤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这新肉长满结痂亦一点点的脱落,这一个月,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之中煎熬着一样,每一分每一刻都是摆着手指头数过来的。
前三天,在药效过去之后,脸上的伤口抽痛让她恨不得直接弄死了自己,那种像是被撕咬啃食一样的疼痛,让她连闭上眼睛,都觉得十分的困难,那三天,沈轻舞滴水未进,整个人恹恹的,睁着一双颓然的眼,看着日出日落,直到第四日,天定才用麦管,喂了好些参汤在她的肚子里,一点一点的泯着,小小的吞咽,都能够牵扯到沈轻舞脸上的伤口。
霓裳自谢睿在紫宸殿接受诏书之后,便跟着人又回到了谢睿在外头的这座府邸,小心的照顾着沈轻舞,这种滋味,她太熟悉,就好像,一切尚在昨天一样,满脸裹满的纱绷,整个人就好像是个怪物,在那儿暗无天日的房间之中,不知白天黑夜,只有那一根麦管,每天的吃着那么几口流食灌进自己的肚子,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是真的傻。
原本,霓裳想要通知了将大军驻扎在城外的顾靖风,来照顾沈轻舞,可沈轻舞拦了霓裳,在纸上写道,就自己这幅摸样,让顾靖风看到了,顾靖风第一个就会撕了谢睿的皮。
霓裳只一想就能够想到沈轻舞所说的话,是会成为现实,便也就拦了,瞒了将近半月,在沈轻舞脸上的伤口布满结痂之后,顾靖风也便知道了这桩事情,在他想要冲出去想狠揍谢睿的时候,让霓裳给一把拦了。
“就是怕你冲动所以一个人都没敢告诉了你,连谢睿要动手医治的时候,轻舞也是被瞒着的,要不是没了办法,谁会想要用这样的法子,你只在等等,总是要有个过程,你若是去找谢睿算账,那是不是,所有的总账都要算到我的头上,要不是我给轻舞下药,她也不会受这个苦,我若不用了巫术,一切也就没那么多别扭,算来算去,始作俑者还是我,那你干脆给我两拳算了!”
沈轻舞现下不能够说话,一开口,就会把脸上结痂的伤口迸裂,如今,霓裳只伸手拦在了门口,厉声对着顾靖风高昂着声音。
话音一落,顾靖风便没了声,看着坐在一旁冲着他面无表情,一脸冰霜的沈轻舞,总算是把刚才那一股的冲动之火给灭了下来。
“知道你为了轻舞的事情冲动,可你也不能够好赖不分,不分个青红皂白的就想找人去理论,他这样做是为了救人,又不是为了杀人,你别那么大的气性,就你这个样子,往后谁还敢来救人,救了人反而要被打要被杀,你觉得这能够吗?”
在顾靖风冷静下来之后,霓裳自冷着一张脸,对着他说话着“也不知道你这常胜将军的名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真是为那些个从前败在你手下的人叫屈,行了,冷静下来就好了。”
正巧,这边的话音刚落,那边,谢睿已经带着一群人入了内,他现在是个大忙人,一群人前前后后的跟着不说,每日里都是小山一样的折子,等着他批阅,他已经是个惯会躲懒的,大多数的奏折都是直接让人搬到清思宫里头让太上皇做主去,小部分的,则给了自己的舅父,自己一直在躲闲,而整天看着那一堆奏折的太上皇则是终日里的在那儿大骂谢睿是个逆子!
那一声声的逆子,谢睿听了十分欢喜,而国舅爷也随他去,太上皇不放心,手里拽着的两股兵权还没放手,谢瑞这样,反而是让老皇帝对他放松了警惕,做足了这些还不算,这些日子,霓裳虽说一直住在外头的府邸,可宫里头,谢睿也没让人闲着,可谓是上上下下的折腾。
谢睿这些个日子日日的在宫里头盯着,命人将皇后正宫凤鸣宫大修,把凤鸣宫两边的宫室拆除拓宽,又把里头的所有陈设摆件一律换新不说,更在里头辟了一池活泉,养了几十条的锦鲤与一池的睡莲,让老皇帝在那儿痛心疾首,直骂自己的儿子不孝。
老爷子住在清思宫里头,都不见这个儿子来关心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就大动干戈的,大兴土木,老皇帝这些日子为了谢睿,真的气到每天的都在手发抖,可自己无论说什么这个逆子总有话最后,就是让人前前后后的跟着,一定要让他每日的把所有的奏折批完了才准胡闹。
谢睿自进了来,就觉得这里头的气氛不对,可他对于这种莫名的气氛只作不见,随后绕过了那儿恶狠狠盯着自己的顾靖风,帮着沈轻舞看了看伤口,有瞧了瞧长出的新肉,像是很满意的点了头。
“不错,还算争气,这样子就不用再受割一刀的苦处了。”这新肉长出来的地方看不到任何黑斑,是粉红的颜色,谢睿只看了一眼便云淡风轻的开着口,沈轻舞听后如释重负,可不敢咧嘴笑,眼里头的激动之色便是不用说。
“这么算算,再过十天半个月,你们也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我过个十天半个月,也打算把我妻子接到宫里头去了,等到时候,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越国皇后,宫里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位女主人入住了。”
顾靖风的手被沈轻舞狠狠的拽着,使劲的掐着,不让他乱来,而自进来后就呱噪的说个不停的谢睿则是所有的眼神都落在了霓裳一个人身上,霓裳自听她一口一个妻子的叫着,现下也习惯了,倒也没什么不对劲。
就这么,在三月初八那一日,越国新任的皇帝在清早之时,便乘坐与龙撵之上,穿着玄色婚服,身后跟着十二抬的黄顶花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等候在自己宫外的府邸,迎接自己的皇后入主中宫。
十二抬的黄顶花轿内,放着一件正红色蜀绣金丝银线所绣的百鸟朝凤鸾凤和鸣的对襟宫装,十二翅赤金镂空嵌珠红宝石凤冠,垂下的二十四道流苏,华美异常,当宫人们捧着展现于人前之时,只让人觉得,美得窒息。
现下,这府邸之前聚满了人,而昨夜陪着沈轻舞一起在那儿摸着雀儿牌的霓裳根本没想到谢睿竟然会搞这么大的一个排场来接自己进宫,事前,她是连通知都不曾接到,现下,睡眼朦胧的和沈轻舞一起窝在被子里,直等到伺候的丫头在外头三催四请的叫唤,恨不得急的快哭出来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
在开门口,看到门口站着的经年嬷嬷,与一众穿戴整齐,手捧着凤冠霞帔,胭脂水粉的内命妇门之后,所有的倦意便全都抛诸脑后,整个人神色清明起来。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妾等恭迎皇后娘娘入主凤鸣宫,请皇后娘娘沐浴更衣,由臣妾等为皇后娘娘梳头上妆!”
没等霓裳说上一句话,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内命妇们,便手捧着手中的衣衫首饰,面脂,斜红,便齐刷刷的扬声,对着霓裳下跪着,众人的一道惊天之声,亦是把床榻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沈轻舞给吓醒了,转过身来嘟嘟囔囔着一句想要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再看外头,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谢睿这么一个突然袭击,可是把这昨夜贪懒拢在一块睡觉的两个人吓坏了,也把那些个端着衣衫首饰的内命妇们给吓的不轻,竟然这屋子里头,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沈轻舞这脸上的疤痕尚未褪去,粉红色结痂的新肉还斑驳在脸上,像是未涂抹均匀的一块脂膏,可这眉眼唇角,那是如出一辙的,内命妇们正面面相觑之间,后头就已经传来了一道声响。
“那个长得最漂亮的是皇后,丑的那个不是,你们别人错了。”
话音一落,沈轻舞与霓裳两个人现下,均是一脑门子的黑线,而谢睿则是快步的上前,自然而然的牵起了霓裳的手,随后推开了一旁的沈轻舞,拉着尚在发愣着的霓裳亲自坐在了里头的菱花镜前,让那些个命妇们进来为着霓裳梳洗更新,换上了那一套凤冠霞帔。
一笔一划所描绘出的精致的妆容,将霓裳现下这张毫无一点瑕疵的脸,可谓添就的越发明艳动人,让人移不开眼,本身,霓裳的这具身体不过十七八,正是青春少艾的时候,谢睿那蠢货的话当真没错,霓裳是比较美的那一个!
沈轻舞自己个儿在那儿寻了一套衣衫为自己套上之后,看着那些人簇拥着装扮着霓裳,勾唇浅浅一笑,心中自嘲着,却也为霓裳开心,感念谢睿用下的这一番心思。
自脸上被硬生生割去一块肉后的这一个月,沈轻舞感受着霓裳所受过的苦,这一小块肉尚不及霓裳的万分之一,可也是因为这样,沈轻舞更心痛霓裳,也更内疚,她希望霓裳幸福,哪怕,自己折寿十年或者二十年。
而装扮好的霓裳现下,头顶着这十二翅的赤金凤冠,端着满身的雍容,由谢睿手牵着,一步一步,走向她另一个人生!
第二百二十一章:合卺
凤鸣宫内,桃形忍冬纹镂空五足铜炉内,燃着一缕合欢香,香气倚缕旖旎,雕刻着和合如意的紫檀木拔步床上铺满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洒满的老嬷嬷们手中动作不停,一直不住的说着吉祥话,合卺酒就放在自己的面前,霓裳到底是经历过的,自然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十分的不自然,涂抹着金花脂膏的脸,现下在这红烛高照的映衬之下,越发的像是熟透的红石榴,一双素手在红袖之下不住交叠纠缠,而脸上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晕红的茫然着。
“只是一种形式,等一会他们走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你要是不放心,直接拿绳子捆了我也成,放心,我不是色中饿鬼,我会保持分寸,也绝对不乱碰你。”在霓裳尚不知所措之时,她的一双因为紧张而冒了手汗的手,被人牢牢的牵住,又塞入了一杯合卺酒,在霓裳尚茫然的当下,交杯的姿势便已经有着谢睿做成。
“是桂花酿,入口微甜,不会醉。”接着,耳边便又是轻声低吟的那么一个话语,之后,霓裳跟随着谢睿的动作,将那酒,扬起,一饮而尽。
桂花酿滑过喉颈落入现下饥肠辘辘的胃,还是让她有些不适,而此时,宫人婆子,簇拥着霓裳入主中宫的内命妇在接二连三的说完吉祥话后,便各自相携着走出了凤鸣宫的大门,一瞬间,宫内就剩下了霓裳与谢睿,两个人咫尺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尤其是在这种挂着红绸撒着早生贵子,与现下,这红衣凤冠映衬之下的这种氛围,让霓裳一下便红了脸,止不住的轻咳着,试图发出点响动,化解这一份的尴尬。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花费那么大的心思把我接进来,就派一顶轿子把我接进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霓裳出声,手里头是尚未被拿走的杯盏,指尖不住在杯盏之上摩挲着,显得有些局促。
在她尚低头之时,手中的杯盏已经让谢睿取走,随后清朗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出现“你现在对我没心,当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可等以后,你对我有心了,到头来,你就觉得这是个遗憾,若我现在把所有的一切都做足了做好了,等以后,你回忆起来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空缺,你说是不是。”
霓裳的心在听到那一句话后,不自主的“咯噔”了一下,抬首,怔怔的望着那个对着尚且微微含笑着的男人,却见他已经为自己端来了一碗阳春面,亲手喂着自己道“还是那句话,你不需要付出,不需要多问,你只管敞开了心做你自己,我等着就是。”
“喏,一整天都不曾好好吃过东西,想来肚子也改饿了,只是这会旁的也没什么吃的,这个面还行,快吃点,不然到了晚上在胃疼,新婚夜里头若是去太医院拿药,人家会误会的。”
最后的那一句玩笑话说的让霓裳瞬间脸红耳赤,而谢睿则不再逗她,自己去到床榻上,把那些个果子红枣全部收拾了以后,只自己卷了一床被子扑在了床铺前的黑曜石地砖之上,自己卷着背着就这么背过了霓裳躺在了地上。
三月里,虽说天已经渐渐的暖和,可这黑曜石的地面现下却是冰冷异常,那一层轻薄的蚕丝被,哪里够来抵挡着地下的寒气。
“地龙已经灭了,你这样睡,再染了地气,着了凉怎么办,要不然,你睡床上,我睡矮榻上去吧,我人小,在那儿凑合着睡,能够睡的过来。”
那会在街边靠着卖艺为生的时候,霓裳甚至就这么破衣烂衫的在破庙里头囫囵睡过,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于现在有个软和的地方睡上一夜,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我一个大男人高床软枕的睡着,让你一个小女人睡矮榻,这样子像什么,行了,你只早早的睡吧,我没什么。”
对于霓裳的建议,谢睿当下便反驳了,霓裳嘟着唇,皱着眉,不知要说些什么好,努了努嘴,霓裳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那你和我一起睡床吧,你明天早上起来还要上朝,还要批阅奏章,冻病了,可不成,这好不容易才坐在这皇帝的位置上……”
“你就不怕我控制不住?”在霓裳的话尚未说完之时,谢睿便转过了身,手撑着头,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点头看着霓裳,勾唇玩笑道。
一句话,让霓裳的脸瞬间红了,咬着舌,恨不能滴出血来“你是个君子,你不会的。”说完,眼神里头,像是带着询问。
而谢睿在听完她的那一句话后,不自主的笑了“我是男人,可我不是君子,也不是柳下惠,身边躺着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怎么可能会不心动,我虽是在寺庙中清心寡欲的长大,可我不是真的和尚,自然,真的和尚也未必会做到抛弃七情六欲,他们说不准也会想姑娘!”
“你……”霓裳对于他现下的话,竟不知道要如何回话,只咬着舌头,这般的敛声着。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越国那么多姑娘,长得美丽动人,气质温婉贤淑的有很多,我不懂?”话既是说到了这个份上,霓裳便也开了口。
而谢睿在听到霓裳的话语之后,从那一床薄被之中起了身,坐在了霓裳的身旁,仰头看着霓裳,伸手清点着她的鼻尖道“一张皮囊而已,好看或不好看,取决不了什么,我对你至少熟悉,你这个人心好,至于这脸,更不用说,那么好看,我自然就对你好,你说,是不是。”
那宠溺的眼神,说出的俏皮的话,让霓裳发愣的紧紧看着他,而谢睿现下,亦微笑着脸,紧紧的盯着霓裳,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在霓裳咬着唇,泛水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迷蒙之时,谢睿抬起头,那一方丹唇,轻轻的印在了霓裳咬的红润的唇瓣之上,电光火石,便向是干柴触碰到了烈火一样,连绵的烧起了谢睿心中的那一汪心火。
从浅啄到深吻,在霓裳尚呆滞着谢睿竟然吻向自己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瞪大着眼睛的时候,谢睿却已经失去了理智,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只一点一点的摄取着他所渴望的香甜之气。
在霓裳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这个在自己面前一直清风朗逸的男人,现下浑身燃烧着一种霸道的味道,与浓烈炽热的火焰,舌尖自唇瓣探入,一点一点与自己交缠,热情的享受着,而霓裳现下,整个人像是化成了一滩水,就这么紧紧的贴着谢睿,绵软的身子由着谢睿放到在身上的鸾凤和鸣的绣花锦被之上。
身上的衣衫半敞,露出皙白如天鹅般的脖颈,美丽的脸庞之上泛着一层粉色如蜜桃成熟一般的晕红,唇瓣微肿,泛着一层水光,发丝凌乱,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副等人打开卷轴的画,任人予取予求。
谢睿现下紧贴着身下的霓裳,而霓裳则已经感受到了他那儿的坚硬,瞬间,急的恨不得滚出眼泪。
而一见她似要哭泣的模样,本流连忘返着的谢睿瞬间从她身上坐起,离开了她的那张红唇,退去了脸上原本的旖旎,只忍着身下的胀痛,连声的说着对不起,便想去净房里头好好的冲一把凉水澡。
就差别那么一点点他便会坠入这山崖再也不能悬崖勒马,看着霓裳未曾整理好衣衫的身子,现下,口干舌燥的他,心底里的一个声音,一直在叫着要她。
在他转身,将要离去的当下,霓裳自床榻上坐起,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摆,脸颊酡红着“你……你去哪儿?”
“那……那个……你先睡吧,我去一下净房,冷静一下。”难得,谢睿也有这结巴的时候。
“呆子!”而霓裳则在听完他的话后,只咬着牙,啐了他一口,媚眼如丝道。
那一声低吟的呆子,让谢睿尚没能反应,只有在反应过来后,乐呵呵的看着霓裳“你说什么?”
“你……你去净房睡吧!”霓裳在看到谢睿转过身那副期待的模样,当下窘迫的直接扔了手边的长枕,自己拉了绣被就这么和衣躺下了,面红耳赤的不再去看谢睿。
谢睿一下接住了长枕,坐向了床边,随后小心翼翼的躺下,手搭在了霓裳的腰际,轻声道“娘子?”
霓裳紧张的不知该如何回应,身子自朝里挪了挪,而谢睿亦跟着朝里一并的挪了挪,到最后,霓裳避无可避,整个人只紧贴着这拔步床的雕花床壁,而耳边,温热的气息,已经拂来。
“娘子,不然,我们还是自己生个儿子好了,你说好不好?”像是在询问的语气,而谢睿的手,已经解开了霓裳现下躲在绣被之下的衣衫,一点一点,像是十分娴熟的模样。
合欢香燃透着,甜腻的香气染满了整个凤鸣宫,而那拔步床上,现下已经是鸾凤和鸣之色……
第二百一十二章: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