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陆婕妤喝了口水后缓缓问道。白芷听着陆婕妤的话带着些许为难的开口
“皇上因连翘姐姐服侍主子不周为由,打了二十大板,这会正在屋子里休息。”
陆婕妤闻言神色一暗,袖中的手狠狠握紧,半饷后又问道 “既如此,就让她好好休息几日。皇上和太后可有说什么?”
陆婕妤急于知道皇上的态度,白芷见此老实的回答
“皇上因急奏先回了御书房,说晚些时候再来看望主子。太后娘娘坐了一会见主子还在睡便先回宫了,只是让贤妃娘娘彻查宫女落井一事。”
陆婕妤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让白芷扶自己躺下闭目小歇
当夜,陆婕妤梦魇,醒来已是吓得一身冷汗,掀开纱帐,用尽全力虚弱的唤着外面守夜的白芷。
白芷听到响动匆忙进殿,看到陆婕妤苍白面色上带着惊恐,焦急的询问。
陆婕妤说出自己梦魇一事,白芷大惊之下准备去宣太医禀告太后皇上,陆婕妤微皱眉伸手阻拦 “此时已是深夜,这会子去叨扰太后皇上,别人定有一番言论,等到天明了再说吧。”
陆婕妤说完这话颤抖着紧紧抓住白芷,手脚微凉,心中不定,就这样度过长夜
次日一早,陆婕妤梦魇一事传遍六宫。此时未央宫内的景德帝一脸黑气,面色极为不善的盯着太医
“这就是你说的无碍?陆婕妤受惊梦魇,你开的方子却毫无用处,朕要你何用!”
景德帝一怒之下对着太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太医苦不堪言只能磕头请罪。
叶舒云此时也十分头疼,那宫女一事毫无头绪,人人都说那宫女不过刚入宫两月,为人胆小怯弱,平日里不与人来往,若不是被打捞上来,只怕还未被人发现失了踪
现在陆婕妤又是梦魇,看景德帝的架势这事不能善了了,叶舒云对为陆婕妤诊治的太医心中抱以同情,面上却不显
陆婕妤看这情形,虚弱开口 “皇上莫怪楚太医,都是妾身子不中用。”
景德帝见陆婕妤开口求情面色稍微好了些,却依旧冷言对楚太医开口 “仔细为陆婕妤诊治,若有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楚太医见状连忙磕头谢恩 “微臣遵旨。”
说完这话楚太医立马起身退下,而靠在景德帝怀里的陆婕妤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景德帝看向叶舒云,虽说面色依旧不好却也未曾为难
“这两日辛苦你了,陆婕妤处有奴才伺候,你就先回去歇着吧。”
景德帝来未央宫前叶舒云便把昨日调查出来的东西告诉了景德帝,因那宫女不曾与后宫女子有牵扯,景德帝也不好追究,叶舒云便做主将那宫女尸身埋了
此时景德帝开口,叶舒云也松了口气,自从叶舒云踏进未央宫,就见到景德帝对陆婕妤千娇百宠,而陆婕妤毫不避讳的腻歪在景德帝怀里。这情景在叶舒云眼里倒像是示威
叶舒云虽对景德帝的感情转了过来,却也不乐意有人在自个面前这般给自己添堵。景德帝一开口叶舒云便应声退下,离去时看了眼十分虚弱的陆婕妤,出了未央宫后面上浮现一抹冷意
夜,景德帝歇在了陆婕妤处。
众嫔妃虽嫉妒陆婕妤的恩宠,却也不敢在此时惹陆婕妤。
众人以为陆婕妤受惊一事在景德帝百般恩宠下结束,不想当夜陆婕妤仍旧梦魇,且连接几日不断,陆婕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景德帝大发雷霆,惩治了太医院不少太医
太后亦十分担忧,可到底是为了陆婕妤这个人,还是为了扶持她所下的功夫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修的有点头疼?(▼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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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
陆婕妤被梦魇惊扰,景德帝十分忧心,一有空就往未央宫跑,其他嫔妃连面都见不上。给太后请安时柳婕妤将此时提了句就遭到太后训斥,其余嫔妃见状皆不再提。
柳婕妤心中暗恨,从前淑仁皇后在时景德帝只看得见她一人,还好没两年就死了,这让柳婕妤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自己得景德帝的宠,又来了个与淑仁皇后相似的女子,这让心气高的柳婕妤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叶舒云坐在一旁喝着茶,看都不曾看一眼柳婕妤,心中暗道“蠢货。”
众人散去,叶舒云回到承乾宫,软塌还没坐热,春禧一脸凝色的进来。叶舒云见状,抬头问道 “怎么了?”
春禧见叶舒云开口,将听来的消息缓缓说出来
原来春禧刚去尚宫局拿这个月的账本,路上却听到有人说墙角。
说陆婕妤每日梦魇有蹊跷,有人在陆婕妤的药里面发现了端倪。不过陆婕妤没让人声张。
叶舒云闻言皱了皱眉,询问道 “可看清说这话的人了?”
春禧摇了摇头 “没有,奴婢过去时只见到两个人影,追过去却找不着了。”
叶舒云闻言眸色一沉,半饷后悠悠开口 “那人不想你见着你自然是不知为何人,陆婕妤倒是好手段。”
春禧一听这话微微一怔,转而一想想通了其中关窍 “娘娘是说,这事是陆婕妤…”
叶舒云看着春禧那带着不解的神情勾了勾嘴角 “若不是她,这么隐密的消息皇上不知道,那些宫女又如何得知?”
春禧闻言脸色一变 “那陆婕妤为何要借奴婢的口告知娘娘?难不成她想因此事为难娘娘不成?”
叶舒云见状面色凝重,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缓缓开口
“不论她有什么目的,此事咱们知道了也得仔细查下去,若真有此事,处置了后宫也能清静点。陆婕妤身边伺候的人可都是太后赐下的,这都能下得去手,本宫这又岂能干干净净。”
其实叶舒云心中也颇为好奇,竟公然在汤药里下毒,这胆子也忒大了些。叶舒云立即准备去未央宫一探究竟,而承乾宫也没放过,更是让浅熙上上下下彻底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两个钉子。
叶舒云脸色一沉,立即让浅熙把那两人料理了。于是一名宫女以偷盗为由被送进了慎刑司,一名则是以打碎了叶舒云的华冠被送去浆洗房
这两人被打发走后,叶舒云觉得承乾宫的空气都好了不少,浅熙又去内务府亲自挑了两个人补上空缺,承乾宫两日的动作才停下
在叶舒云的示意下,春禧与陆明盯紧了太医院及未央宫,因未央宫不好插手,叶舒云耐着性子亲自去了一趟
“妹妹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叶舒云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靠在床上的陆婕妤
陆婕妤亦对叶舒云报以微笑
“多谢姐姐关心,妾近日来睡的比从前好些,身子已然大好,想来不过几日便能去承乾宫与姐姐说话。”
叶舒云笑了笑,可笑意未达眼底,这陆婕妤是在说景德帝近日多来了几趟承乾宫呢。
“自然,与妹妹这么伶俐的人说话,本宫甚是舒心。”
二人打着太极,言不由衷的互相恭维,在一刻钟后结束。
叶舒云看着春禧走到自己身旁,暗暗点头,叶舒云心中大定。这才收起与陆婕妤继续太极的心思,嘱咐了陆婕妤几句后离去
回到承乾宫,叶舒云与春禧进了内殿,叶舒云坐下后,春禧站在身旁开口
“奴婢方才在未央宫找到了药渣,给冬韵看了后确定了药里被加了心悸之药,若服用一月以上,身子会日渐消瘦,神智不清。”
冬韵,叶舒云身边伺候的二等宫女,对药理精通,叶舒云知道后便提了二等宫女,负责监管小厨房的膳食
叶舒云听到药效这般猛烈心中一惊,这人是对陆婕妤多大的怨恨才能下这样的重手。
“本宫今日瞧着陆婕妤虽说还有些病白,身子虽不如从前丰盈,可也不再继续消瘦下去,想来她确实发现了药有问题。”
叶舒云想了想今日见到陆婕妤的模样才开口,又抬头问着春禧
“可有什么怀疑的人?按理说陆婕妤受宠非常,未央宫的奴才为此水涨船高,卖主求荣着实不理智。”
叶舒云不解,抬头看着春禧,希望从她那得到个答案
“未央宫近来很是平静,想来那人陆婕妤没抓着,可见此人心机不差。可好巧不巧,方才离开未央宫时,奴婢发现有一宫女与茶容华身边的大宫女金枝在墙角说话,且行为鬼祟。”
春禧说完叶舒云眸子闪了闪,竟然牵扯到了茶容华?叶舒云略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春禧继续,春禧便继续开口
“后,奴婢问了未央宫的其他人,说那宫女名唤芳儿,是小厨房伺候的奴才,陆婕妤平日用的碗筷,药罐等器皿便是由她保管。”
叶舒云听到春禧的话露出一抹笑意
“你说那芳儿与金枝有接触,若是茶容华买通了她,凭她保管的这些器皿,想要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叶舒云不禁想到母亲前段时间入宫说的话,茶家因为父亲升上了尚书令,而茶父却依旧没有顶上御史大夫的职缺,心中怨恨下时不时给父亲使绊子,若自己利用此事扳倒茶容华,受后宫拖累茶家也捞不着好。
叶舒云一合计觉得此事可行,当即问了景德帝在何处后便寻了过去
本景德帝在御书房刚批完折子,正想去未央宫看陆婕妤,可刚从椅子上起来就听到叶舒云求见。
景德帝素来不喜嫔妃进御书房,乍然听到叶舒云来不由得一怔,可一想叶舒云平日里的作风,这次能来御书房求见怕事情不小,于是应允
“妾拜见皇上。”
叶舒云一进殿就向景德帝行礼,景德帝大手一挥,笑道
“起来吧。爱妃今儿怎么过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舒云一听,斟酌了一下说辞,便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景德帝,话里将春禧听到两个宫女说话一事,及与茶容华一事抹去,话里话外尽显叶舒云对陆婕妤的关怀
景德帝听到叶舒云的话脸色黑的厉害,叶舒云看到心下也是一紧。许久后景德帝开口
“既然爱妃有此怀疑,此事就由你去查明,若真有此事决不可姑息。”
景德帝对有人要害陆婕妤一事十分震怒,听到叶舒云的话丝毫不曾怀疑。因为陆婕妤的病拖的太久,若不是有人暗害怎会久治不愈
叶舒云听到景德帝那带着煞气的话,对陆婕妤在其心中分量更加确定,虽说心中有些疙瘩,可一想到能凭此事让叶家更为稳固便放下不满,行礼退下
出了御书房,叶舒云便吩咐道
“浅熙,你去未央宫将那叫芳儿的宫女带去慎刑司拷问,春禧你去查芳儿的底细,还有她近来接触的人事,本宫不信她一个小宫女能为别人守住了秘密。这回本宫一定要茶家脱一层皮。”
叶舒云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可叶舒云没想到自己不过想让茶家不再给叶家添堵,顶多茶家受茶容华的拖累远离京中权贵圈,却不曾茶家因此而覆灭
有了景德帝的授意,浅熙去未央宫拿人并未受到阻碍。陆婕妤知道后淡淡开口
“动作倒快,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揪出来,咱们费了那么大劲却毫无所获。”
连翘听着陆婕妤的话面带羞愧 “主子,都是奴婢无用…”
连翘还想说什么却被陆婕妤打断 “罢了,你仔细盯着承乾宫,看那人究竟是不是毒害我的真凶,还是贤妃她故弄玄虚趁机而动。”
陆婕妤双手紧握成拳,在无人看到之处露出阴狠之色,不过两三月的恩宠竟然有人对自己下毒手,若不是楚太医医术高明,怕是自己已经神志不清成为家族弃子
次日,众嫔妃前往承乾宫请安,便有人将此事拿出来说嘴。
“听说陆婕妤是被人下毒才日日梦魇,娘娘,此事可真?”
穆美人眼里闪烁着兴奋之色,兴致勃勃的问叶舒云。叶舒云莞尔一笑,颔首应道 “确实。”
这下底下炸开了锅,谁人不知陆婕妤得宠,景德帝与太后极其在意,在这风口浪尖上作案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