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她想了想上次苏枞出浴的场景,想着自己这一会走出去,不由得汗颜。但终归不能在浴室里面闷到死吧,叶臻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某个不可言说的梦,强行给自己鼓劲,怕屁啊,反正苏枞好看,她爽就行了!
想到苏枞的美色,叶臻忽的一个心动,雄赳赳的出场了。
房间的窗帘都已拉上,与外界全然隔绝,只床头一盏小灯亮着,灯光柔和,苏枞坐在床边,黑色的睡袍松散裹着,胸前大片肌肤露出,紧实光洁如玉。他也已经冲过澡,头发还残留一两缕湿润的感觉,刘海垂下,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又璀璨似星,薄唇微抿,侧脸轮廓十分恰当,整个人慵懒而性感。
叶臻觉得自己明明应该有一种赚到了的感觉,但当苏枞看向她时,她又觉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叶臻颤抖着也坐到床边,苏枞轻轻靠过来,当那股独属于苏枞的气息笼罩她时,叶臻身子还没软,心抢先怂了。
之前的豪气不复存在,她突然开始有些怀念那个醉酒后未知的自己,那个敢把苏枞压在身下的自己,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动啊。
片到用时方恨少,妈的,当初看的片,现在除了男女主的“嗯嗯啊啊”,其他的全想不起来了。
于是她提议:“我能喝碗白酒给自己送个行吗?”
她是真有一种即将被押赴午门的壮烈感。
“不行。”苏枞音色温柔,否定得却很坚决。
“那我唱个歌总行吧。”
苏枞像想起了什么,眼角跳了跳,否定得更坚决:“不行。”
“……”叶臻撇嘴:“你真没有情趣。”
“嗯。”苏枞直接伸手拉叶臻身上的浴巾:“我是没有,”他放低了声音,在叶臻耳边一字字道:“但可以慢慢培养。”
叶臻只觉得一酥,脑后背都要炸了,于是她忽的灵机一动,一把推开苏枞,道:“稍等,两分钟,两分钟。”
她退到一旁,摸出手机,熟练打开某个网站,找到顾宛的小黄书,迅速浏览了一段男女主圈圈叉叉的过程。
针对自己的表现和苏枞的段数,还是稍微学习一下垫个底吧,临时抱个佛脚,免得自己丢脸丢到太平洋去的,毕竟,她以前是发誓永远只在床上做上面那一方的人啊。
两分钟后,叶臻观其大略,领悟精髓,回到了苏枞身边。
嗯,书里写得很美妙嘛,女主也是头回上阵,完全不怕,美男在前,享受有余,她怕个毛。
然后叶臻大胆奔放地向苏枞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她觉着自己的记性,达到了一生的巅峰,方才扫过的字句,在脑中竟然可以清晰回放。
于是,苏枞扯掉她衣服压上她时,她的脑中是:“他宛若一头精壮的猎豹,面对自己的猎物时,那炽热的火,便从脚尖燃到了眼底。”
当苏枞埋向她的脖子时,她脑中是:“对于猎物,他并不急于一口毙命,反而爱上了这种挑逗的感觉,只轻轻噬咬着,看着她因为无法逃脱而慌乱的神情……”
还挺写实,叶臻脑中忙里抽闲的赞许,她是挺慌乱的。
当苏枞再度往下时,叶臻脑中是:“他爱极了那样雪白的高耸,宛如冰雪覆盖的挺峭山峰,偏偏上面还开出了嫣红的花朵,教人沉迷。”
好吧,高耸,她没有,跳过。
当苏枞的手探到底线时,叶臻颤了一下,感官顿时都集中到了那里,半天才想起书里面写的:“她终于受到了他的感染,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双腿也如藤蔓一般挽在了他的腰间。”
姑且,照做一下……
苏枞习惯了她的了无反应,她忽而这样的回应,另他原本轻柔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苏枞的手离开了她那里,叶臻还正好奇……忽然……
她记得书里接下来是:“她沉沦了下去,嘴边终于吐出了郁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一声长吟。”
叶臻也是一声长吟:“靠!”
她娘的沉沦啊,她痛得要清醒到天边去了。
苏枞的嘴唇很快贴上了她的,将她那一声“靠”的余音堵回去大半后,轻轻问:“很痛吗?”
叶臻龇牙咧嘴:“算了,我轻伤不下火线。”
苏枞笑:“想下也下不了了。”
大爷,我跟你客气呢,你也稍微客气一点行吗?
之后叶臻就和书中完全不可比了,书里面将女主的心境描写得那叫一个绚烂,什么漂浮于万丈海面,什么驰骋于千里草原,她完全没有,就是痛——有点滋味——还挺舒服的——好困了——卧槽,苏枞怎么还没完。
嗯,苏枞用事实证明了,八卦传言,终究不是空穴来风。
以及,当书中是第二天清晨,女主跨在男主腿上,再度攀上男主肩膀的场景,而现实是第二天中午,叶臻掐着把老腰从床上滚下来拒绝苏枞搀扶的场景时,叶臻彻悟,屁的临时抱佛脚,不,她抱的是屁的佛脚。
然后顾宛就在一片赞扬男主神勇的评论中看到了一个新id别具一格的评论:“垃圾小说,弱鸡男主,骗人!。”
叶臻评论完,放开手机,在餐桌前继续喝兰嫂准备的汤,苏枞在她身边悠悠道:“抱歉,昨晚,嗯,有点情难自已。”
叶臻腹诽,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您老真容易情难自已。
“而且,你上次酒后吐真言,说我不行了,我也要积极应对这个质疑嘛。”
得,叶臻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喝酒了。
苏枞看她郁郁的表情,笑了一声,颇有些回味道:“你不知道,你最迷人的就是……”
“打住。”叶臻面红耳赤。
苏枞刮了一下叶臻的脸:“就是脸红的样子。”
叶臻别过头,心里暗暗发誓,她从今天起,要将看片纳入自己的学习计划,要多看片,看好片,她一定要雪耻,夺回自己的主权地位。
苏枞在八卦中那方面地位很高,但她的评价也不低的好吗!
苏枞陪叶臻吃完午饭,下午去了华晟。
陆放已经候他多时,看见他时,道:“苏总,我可有个好消息,哎呦,我还没说出口,苏总的心情就很不错啊,莫非……看来昨天我下面那帮人,没白挨打啊。”
苏枞坐下,心情虽是愉悦,但也不同他多话,只道:“说正事。”
陆放马上回归正题:“姜易从凤山那边撤离有四个月了,他断掉了凤山矿产的销售渠道,而原本向凤山矿盟承诺会按原价购入的某位幕后神秘人也没有兑现承诺,所以,凤山的矿产已经滞销半年有余了。”
“之前对付姜易,大家同仇敌忾,但是干掉姜易后,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结果,凤山现在的内部矛盾不可谓不大,虽然还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是,之前极力对抗姜易的叶家,恐怕还是被不少人埋怨吧。总有一些人喜欢马后炮,毕竟,低价卖总比没得卖要好吧。”
陆放问苏枞:“这是个不错的时机,我们是不是可以出手了,毕竟之前伤了元气的,不只是姜易,华晟也受到了不少影响。还是快一点搞定昀城这个项目为好。”
“急不得。”苏枞果断道:“继续保住这道销售屏障。过两天,我亲自去一趟凤山。”
陆放自然尊重苏枞的想法,只是想了想,他的面色有些凝重:“苏总,我多句嘴,夫人那边真的……”
陆放真正对于叶臻的印象,只是在苏母的葬礼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只有她的眼中有着相当纯粹的难过,在那么多双投向苏枞的眼睛中,也只有这一双,是真正带着些关切的。
就是这么一两个眼神,让陆放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忍不住多了这一句嘴。
苏枞没待他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做好你分内的。”
陆放脸色一僵,便不再多说,告辞走了出去。
这时候秘书近来给苏枞一叠文件,请他签名确认。
恰巧他手中的墨水笔不出水,苏枞划了几下,亦是没有大用,纸上只是多了几道深深浅浅的印痕。
苏枞突然便有些烦闷,原本畅快的心情不知何时荡然无踪,似乎只是一点幻影,湮没在烦扰中,而这样的烦扰,才是长久而不可逃脱的。
他半晌才放下手中的笔,拉开抽屉,想取一支新的出来,然而,猝不及防,一叠数学资料映入他眼中。
他的眼神瞬间便黯淡了下去。
第十九章 与君初相见
苏枞很晚才回到家里,吃过东西,去了叶臻房间。
彼时叶臻刚洗漱完毕,正在梳妆台前揽镜自顾,看见他进来,浑身汗毛一竖,半晌才像意识到什么,讪讪放下镜子,打圆场:“我觉得我头发有些长了,想着要不要剪剪。”
苏枞看叶臻的头发已经齐肩,披在肩上,颇为柔顺,不由得走过去抚了一抚。
叶臻看见苏枞有些不舍的模样,迟疑了一下,问:“要不,我把头发留长?”
苏枞知叶臻是不喜欢长发的,便说:“我觉得你短发很好看。”
叶臻想起去年见到苏枞时她刚剪的那个短发,她是找了个小店剪的,那个理发师造型理念独特,发型设计尤为彰显人物气质,看着叶臻一身正气的模样,就给她剪了个江姐同款。当时叶臻剪完照了照镜子,只觉得自己应该高呼两句:“革命万岁”。
这个短发,说复古,有,说情怀,也有,但要说好看,真没有。
于是叶臻直言不讳:“苏枞,我发现……你的审美真是,一言难尽。”
“怎么?”
“你真没觉得我短发像江姐吗?”
“没觉得。”
叶臻想了想,突然领悟:“是因为我的脸比江姐大很多吗?”
苏枞忍不住笑出声,从背后抱住了叶臻。
看着镜中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叶臻生出几分欢喜,更贴近了苏枞几分,欣赏着镜中的景象,恍若一世长安,莫不静好。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苏枞啊,你说都是一粒米一粒米喂出来的,这人和人的长相差别,咋就能比人和猪的差别还要大呢?”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苏枞很自然的没有回自己房间,也很自然的躺在了叶臻旁边。
叶臻默默分给他一半被子,别过头去睡。
苏枞握住了她的手。
叶臻颤了一下,但也任由苏枞握着。
双手交握后,苏枞再无别的举动,可他也没睡着,叶臻就是后脑勺也能感觉到苏枞的灼灼目光,他的呼吸还微微喷在叶臻脖子上。
叶臻梗着脖子睡了十来分钟,动都不敢动,最后她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不畅了,怎么着都像是在接受刑事拷问,于是干脆转过头,想跟苏枞说,你要干就干吧,别这么盯着了,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时,苏枞先一步开口:“我过些天,要去梧桐街。”
叶臻不妨,有些愣愣的:“要去吃那的酸辣粉啊。”
苏枞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要去见奶奶。”
叶臻又是骤然一惊,一下坐起身来:“我……我家老祖宗?”
苏枞也随之坐起来,颔首。
叶臻一时心绪复杂,嘴上也不知说什么,苏枞见她的模样,伸手去揽她。
“姜易斩断了凤山矿产原本的销售渠道,而曾经暗许会购入凤山矿产的公司又背弃承诺,凤山受到了不小冲击,叶家首当其冲。我想过去看一下具体情况,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叶臻不知此事还有后续,生意的事她又确实一窍不通,听见苏枞说要帮忙便不由道:“你肯出手帮忙是好,但我家老祖宗这个人固执得很……她恐怕不会接受。”
她怕老祖宗折苏枞面子,让他难堪。
苏枞也知晓叶臻的意思,调侃:“你以前不是说,你家老祖宗最有爱美之心,不会舍得把我怎么样吗?”
这话确实是从叶臻口中说出,她不好反驳,况且,梧桐街那边的情况要到苏枞亲自出手,想必也已经是形势危急,她思量半晌,只低声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