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楚衍如此想着走了过去,却看到酒柜的玻璃大开着,丝丝的凉气是从控酒器里面冒出来,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楚衍这才想起来,这几天因为睡眠问题,自己好像已经喝完了吧台里面的酒。
家里面除却吧台,在地下室还有一处酒窖,里面放满了自己喜欢的和向佑霖喜欢的酒水。那么多瓶被妥帖的收藏起来,楚衍如果要下去喝,估计能喝上个十几年的烂醉不看也才喝掉二分之一不到。
可是,楚衍走到了地下室的方向,就再也无法靠近一步了,因为脚踝上那个该死的东西的存在。
他又硬拽了两下,直到双手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口子又不甘示弱的流了些许血出来,他方才罢休。他甚至都想打电话让向佑霖回来了。
可奈何这个屋子里面一个能通讯的东西都没有。
楚衍烦躁的挠了挠头,好不容易区生出来的困意被那些恼人的东西瞬间的赶走,一丝一毫的都不给你留下,甚至连打哈气的心思都没有。
楚衍躁客厅里面踱着步子,忽然想到家里面还有一个备用药箱。凭借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记忆找到了那个药箱,救命一样的将它打开来。
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安眠药。
倒是有好几版的阿莫西林。楚衍将阿莫西林的盒子打开来,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想着平日里面喝感冒药的时候总是嗜睡,想必这个也应该是有些令人嗜睡的功能的吧。
就拿出来一版,就着冰水一粒一粒的吞咽下去,便又回去酝酿睡眠去了。
谁知并没有任何的好转,作用是有的,但是并没有让他好过多少,他脑袋晕晕的,脑海中却还是充斥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
如今算是困意甚浓,却是如何也睡不着。楚衍被折磨的真的有些困乏,迷迷糊糊的去客厅里面扯了一盒阿莫西林,倒在手里面分几次吃了下去。
渐渐的困意总算是压过了脑海中那一堆的胡思乱想,渐渐的困意也变的铺天盖地起来,楚衍躺在床上这才勉勉强强的闭上了眼睛。
第51章 最后的崩溃
楚衍终于睡着了,却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不仅仅是精神上的那种,在噩梦中他感觉自己再被做人体实验,一根根的管子顺着喉咙伸入进去,让他疼痛无比,仿佛身临其境。
胃部就像是被点了一把火,由内而外的灼烧着,让人恨不得将胃这个身体器官摘下来。
这样的这么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依旧是入睡前一摸一样的天花板。
他在自己的床上,梦里面的那些所谓的人体实验上的病床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下。
这让他终于认定了,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只不过太过真实罢了。
不过他的身子实在是不舒服得很,从脚尖到脑袋顶没有一处是舒适清爽的。
甚至就连扭头的这个动作,都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废旧多年的机械,时隔许久不知道被哪个考古人员挖了出来,滴上润滑油重新的开机起来,每一寸的扭动,他都可以听到自己身体咯嘣咯嘣的声响。
他都有些不敢动了,生怕动的着急了,脑袋就掉下来了。
他保持着扭了一点头的姿势,正在思考着要不要重新扭转回去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乍一看胡子邋遢,眼里泛着红血丝的男人真的让楚衍没有认出来,甚至他的声音带着哑嗓一样的陌生也让楚衍没有分辨出面前的这个人。
“你终于醒了,小衍。“向佑霖激动的上前,面前的人终于是活生生的睁开了双眼。
殊不知那晚他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最终选择进来看看楚衍是否睡着了的时候,看到的是洁白的被褥上布满了血迹,而床上的人皱着眉头闭着双眼,胸前几乎没有了呼吸。
那时候,天都塌了。
他从没有想过楚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甚至以为他们过了这道坎,他们还会互相折磨许久。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即将逝去的打击对于向佑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他浑身颤抖的解锁楚衍脚踝上的链条,将轻的奇怪的楚衍抱起来,去启动车子,甚至好几次打不起来火。
大明星深夜飙车的信息从当晚凌晨就上了热搜,他背后的公关团队日日夜夜的为他洗白,劝他出席各种的公益活动。
后来?他直接将新换的手机扔掉了。
他看着被强制催吐的楚衍,实在是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东西了。
他本以为是割腕自杀,到了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才从他的血液中发现过量的药物。
楚衍的脸已经苍白的没有了任何的血色,更另他担心的是从催吐不成功到洗胃,楚衍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就像是已经仅剩下令人可以随意操控的身体。
他这才明白,他想要楚衍睁开眼睛,想要楚衍对他笑一笑,恨他也可以的。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不会睁开眼睛的身体,而是鲜活的,会恨着自己的人,哪怕是最后不在乎自己了,远远的离开了。
只要想着楚衍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生活着,和自己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到的是同样的阳光。
那么他就是开心的。
如果系统没有上报总部的时候被秦羽黑掉的话,那么它便可以完全总结出:[向佑霖好感度百分之百]这件事情。
楚衍辨认了好久,才辨别出来面前的人是谁。
他发觉自己现在精神异常的稳定,甚至还有些功夫供着他去想东想西,他在想,平时人们说的那些“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那样的技能,估计是实在是胡诌的,或者是他对向佑霖实在是感情没有到了那个地步?
不然为什么向佑霖仅仅是忘了刮胡子,眼里面多了点红血丝,衣着称不上整洁之后,自己就不认识他了呢?
“你怎么了?“楚衍问道,他这话才说出口,就顿时觉的自己的嗓子一拉一拉的,仿佛是生吞了两三盒刀片。
问出的话又换了一个字,重新问了一遍:“我怎么了?”
“你睡了好久。“向佑霖缓缓说道:“医生都怀疑你自杀的时候伤到了海马体,再也醒不过来了。“楚衍一时之间愣住,不知道应该先吐槽那方面,是自己睡了一觉就被不知道是哪里的庸医认为再也醒不过来,还是闲的没事被人说自杀这件事情。
“我什么时候自杀了”
“楚衍。“ 向佑霖的声音很低,生怕他是那种会被惊吓而死的鱼,用着给女儿讲睡前故事一样的语调,但是他日夜颠倒,食不下咽的这么几天过来,他就算是用再温柔的声音说话出来,都带着一种刺拉:“你没有自杀,为什么要吃那么多的药。”
“你别演了,你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吃药只是因为想睡觉,并没有打算自杀的。“他这句话说出来,却看到向佑霖的神色不变,用那种温柔的像是要腻出水的眼神看着自己,仅仅是这样就罢了,那整个人背后的痛苦的神色已经是他再如何掩藏不住的了。
这样楚衍无语了,以前他的话真假参半的假话居多的时候向佑霖都是当真的听的,为什么如今他说真话了,向佑霖反而是那种“你说,我相信你。“但是背地里面一个偏旁都不信的。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有些烦闷的想要将头埋在被子里面,谁知刚刚一动,喉咙里面就像是伤口裂开了一样的疼痛。
他还没叫唤,向佑霖那边的动作更加夸张的,用手伸过来扶着他的头,让他的头固定在一个位置上,紧张的说道:“你现在不宜扭头,给你插入喉管的时候应该是喇到了你的嗓子。”
“多大仇?”楚衍没有说话,不过用怨念的眼神还是表达的他这样的一个态度。
向佑霖反倒是笑了起来,温温柔柔的,配上那张邋里邋遢的脸,莫名其妙的让人觉的舒服。
楚衍的这样的表情,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似乎是从何闵庭的那件事情开始。
其实算算并没有多久,但是在向佑霖看来已经是很远了,远到他都有些忘记那时候的悸动是什么样子的了。
楚衍蜷缩起了双脚,这才发现,脚踝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又想了想刚才的说话,脖子上的疼痛让他忽略了脖子上面的铃铛已经被卸下来的这件事情。
他的眼神中露出一瞬间的迷惘,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怎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想找什么?我帮你。”
“你,卸掉了?“楚衍缓缓的说道。
“嗯,随你想做什么。”
楚衍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我想接着演戏。”
“好。”向佑霖轻声说道。
“我想离开这里。”楚衍说出了最想要的话。
说完他也顾不得脖子的疼痛,硬生生的扭头过去,看着向佑霖。
向佑霖心疼他的动作,温柔的垫高他的脖颈,让他略微好受一些:“好,等你身体养好了之后,我就让你走。”
虽然已经想过楚衍一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就算是再如何翻来覆去的想,和亲耳听到也是不同的。
那便成为了铁板上钉钉的一件事情,无法改变了的。
“我想现在离开。哪怕是医院。”
“好。”还能奢望什么,多留些日子又能怎样,不属于你的,迟早都要离开。
“先去医院吧,你醒来也确实需要去做个检查。”
“现在”楚衍又强调了一遍。
向佑霖知道楚衍倔强起来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他只能叹了口气,将楚衍抱起来。
有力的双手穿过他的臂弯,将他抱了起来。正要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因为抱着楚衍,无法打开卧室的门。
他正准备喊话让外面的家政来开门的时候,楚衍白了他一眼,轻轻的弯腰,伸手打开了门。
卧室门外的空气异常的清新,不同于卧室内的闷热,反而是清凉的空气里面掺杂着水果的味道,充满了家的温暖。
楚衍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向佑霖,就他这样胡子邋遢的样子能想起来收拾家里?
很快的,他的问题得到了完美的解答,听到脚步声走过来了一个人。
那人衣着衬衫白裤,衬衫的袖子被卷了卷整齐的卷在了手臂上方,露出了一节洁白的手臂。
笑容灿烂入春日的阳光,声音利索:“向先生,您出去啊。”
楚衍一时间愣住,如果不是向佑霖及时感觉到不对劲抱紧了他,他就差点从向佑霖的怀抱中摔落下去。
这个人,他认识的。这几日里那些所有的,折磨他的记忆碎片里面,无一没有她的存在。
第52章
楚衍这双犹如看到洪水猛兽一样双眼,着实将向佑霖吓了一跳,他忙不迭的解释:“这位是何雯请来的家政,这几天我忙着照看你,她请来打扫卫生的,不过你放心我从来不让她进去你的屋子里面的。“向佑霖的声音一叠一叠的传入楚衍的耳朵,每一句话都比上面一句话要远上许多,到了最后楚衍只能看到向佑霖的嘴在一张一闭的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已经完全的传不到他的耳朵里面了。
到了最后,甚至他的目光也渐渐地涣散,看着面前向佑霖的样子渐渐地模糊,直到完全看不见,被黑暗笼罩。
而那些一直是模糊的,碎片一样嘈杂的充斥着他的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也渐渐的清晰,有条理起来。
那是他和向佑霖坦白了他们的关系给向佑霖的父母之后,并没有过多久,报纸上面就铺天盖地的出现了一个新闻《著名影帝向佑霖疑似同性恋》那则报道并非是捕风捉影,几乎就是将他们的遇见以及定情描绘的丝毫不差。
而伴随着这篇报道而来的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也让向佑霖一时间损失不小,虽然没有停掉所有的代言和拍摄,但是本来已经谈妥了的代言对方忽然保持观望态度。
电话打过去,铁板上定钉的事情也变成了再说吧。
甚至在剧组里面应有的待遇都消失不见,早早的去了剧组冷板凳坐上一天才有可能拍到他的戏份不说,每人都是表面上笑面相迎,背后一根根的手指险些都能戳断了他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