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
一边梳着一边像是闲聊一般冲她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让我帮你梳头发,为了帮你梳头发我可是被迫学会了好几种扎辫子的方法。如今我给小雅梳起头发来如此得心应手就是那时候打下来的基础。”他梳到一个打结打得很死的地方,顿时皱了皱眉头,“怎么换了一具身体头发还是这么难梳?”白箐箐从镜中望着那为她梳着头发的男人,被他这么一提醒,她突然就想起了某段记忆,竟然连拒绝都忘了。
小的时候她很贪玩,一到下午头发必定毛躁,她怕姑姑会骂她,就央求言浩宇帮他梳头发。
言浩宇一个大男生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他想也不想严词拒绝,那时候的她挺厚脸皮的,死皮赖脸的央求他,甚至故意哭唧唧来骗他。
最终他没办法,只得对她妥协,是以一到下午他就会坐在后院那凉亭中,而她则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跟前,乖乖的让他帮着梳头发。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老是抱怨她的头发难梳,简直就像是干枯的稻草。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梳得不太好,可是慢慢的他梳辫子的手艺就越来越好,甚至已经超过了姑姑,而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端着小板凳坐在他跟前求他给他梳辫子。
她所坐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冉冉升起的太阳,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总是被太阳光照得眯起眼睛,可是她却很开心,小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的容易满足,只要他给她梳一个美美的辫子她就可以高兴一整天。
第79章 79
他帮她将头发梳好了,这才发现她从镜中望着自己,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迷离,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专注的看过他了。他一时情难自禁,猛地将她拉过来,再搂过她的脑袋深深的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来得这么突兀,她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要挣扎,他却突然将她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用身体牢牢的抵住她,双臂也如铁钳子似的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深重而又霸道的吻席卷着她口中的每一寸地方,似要在每一处都留下属于他的味道。
就这般强制着吻了她许久他才将她松开,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重重的喘着粗气。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此刻的美好。
“你老是说你不再是丘天杨你是白箐箐,可是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放得下关于丘天杨的一切吗?既然你是白箐箐,为什么要为安佑难过?为什么看着小雅生病你要担心,你不是一直觉得她是多余的吗?她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更好?你就再也没有任何负担了不是吗?可为什么还要那么紧张她呢?还有你刚刚一定在想小时候我帮你梳头发的事情对吗?既然你是白箐箐为什么还要想着这些,这些都是属于丘天杨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想?”
他的语气很轻柔,不像是在质问她,倒更像是在与她呢喃细语。
白箐箐将他推开一些,她微微仰头与他的目光对视,她面容坦荡,语气也很郑重,“我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为安佑难过只是因为我拥有丘天杨的记忆,我是人不是机器,我做不到那么理性不去回忆。至于小雅,哪怕是与一只小动物相处一段时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小雅还是个善良又可爱的孩子,看到她生病难受我为她难过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做回丘天杨。”
他眉头紧蹙,略显急促将她抱住,声音中明显透着紧张,“不要这样天杨,我需要你,小雅也需要你,你是丘天杨,你是小雅的妈妈。”他大掌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道:“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了你太多的痛苦,我也知道你恨我,你留在我身边,尽可以好好报复我折磨我,你想怎么发泄都可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听到他这话白箐箐却是笑了,“报复你,折磨你?我拿什么报复你?拿什么折磨你?”
他低下头来,面含笑意看着她,“这世上除了你,没有谁能折磨到我。”
不过白箐箐却并不觉得这样的特殊是一种荣幸,她一脸嘲讽望着他道:“你真的希望我折磨你吗?”
他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笑得很温和,“你想怎么折磨都行。”
白箐箐深吸一口气,“就算我留在你的身边思念廖定轩你也能接受吗?”
那抚摸着她头发的动作一顿,他目光透着几许锋利向她看去,望着他这摸样,白箐箐脸上嘲讽的意味更甚,“我之前就告诉你的,我很爱廖定轩,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他吗?”
她明显看到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然而白箐箐却并不在意,继而又道:“他虽然也强制,但是他从来不会触碰我的底线,他尊重我,爱护我,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宠着。最重要的是,他有着健全的家庭,健全的人格,健全的三观,他身上有着我需要的一切东西。”
他微眯的双眼中阴云密布,那冰冷又警告的意味是那般明显,白箐箐却仿若没看到,她反而又仰了仰脑袋,声音越发讽刺,“你也知道我与他做过夫妻,我与他亲密之时都是我自愿,他也从来不会强迫我,他很温柔,可以给予我……”
“够了!”
随着他一声粗暴的吼声落下,他蕴含怒意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她脸侧的玻璃上,只听得滋啦滋啦,是玻璃碎裂的声响。
白箐箐连眼皮都没有跳一下,依然用那带着嘲讽的目光望着他。
看得出来他已经是愤怒到极限了,眼角红晕弥漫,抿紧的嘴唇剧烈颤抖,紧绷的一张脸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所以,你真的已经做好了让我折磨你的准备了吗?我和廖定轩的一切我还有很多很多可以给你讲,你真的要听吗?”
“我说够了丘天杨!”他咬紧牙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
他与她离得近,他说话间,她能看到他舌尖上沁出的鲜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气到极限了,竟然将舌尖咬出了血。
他后退一步,将砸在镜子上的拳头拿下来,那拳头依然紧握,紧得能看到他的手臂在颤抖。
那被他拳头砸碎的玻璃渣子刺进了他的手背中,此刻却见那握紧的拳头上不断有凝聚成珠的鲜血滴落下来。
怒火滔天的他真的让人觉得很可怕,其实白箐箐也知道自己刚刚的确是在冒险,她也担心盛怒之下的他会对她做出惩罚,可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曾经对她的精神折磨又起止这些呢?
他身上凝结着一种可怕的怒火,狭窄的卫生间似乎都装不下他的怒火,氛围紧绷得让人快要窒息了。
他就这般用着那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的目光望着她,似乎随时都会扑过来将她碎尸万段,看来刚刚她那些话对他的刺激的确不小。
然而他始终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却见他轻轻叹了口气,浑身的气势顷刻之间消失殆尽,属于猛兽那可怕的威胁眨眼间消失不见,几乎是在同一刻,他全身仿若被一阵浓浓的颓丧席卷,就仿若一只被驱逐出领地的失败者,带着一身伤痕,带着失败者的落魄,他转过身去,带着他残破的身躯和残破的意志离开了这里。
白箐箐在这边静静的呆了许久才从盥洗台上跳下来,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言浩宇站在桌前,正慢条斯理的用镊子将扎进肉中的玻璃渣子取出来。
将玻璃渣子取出来之后他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才向她走过来,他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没有了那种席卷一切的怒火也没有了那铩羽而归的落寞,他依然面含笑意,是那种言浩宇才能有的,让人着迷的微笑。
他走过来轻轻搂着她,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又柔声嘱咐她道:“我昨天在家里陪了你半天,今天不能再陪你了。我想要你和小雅有更好的生活我就要多努力一些,不过小雅昨天发烧,我给她请了假,她今天可以在家里陪着你,这样你也不会那么孤单。”
此刻的他是如此温柔,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是刚刚那怒火滔天,恨不得撕了她的男人另有其人。
他说完这话就直接转身出去了,正好小雅从房间出来,见他要走了便过来抱着他黏糊,言浩宇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柔声嘱咐道:“在家里好好陪妈咪好吗?”
小雅乖乖点头,随即发现他手上包着的纱布,小雅小眉头一皱,担忧道:“爹地你怎么受伤了?”
言浩宇下意识向白箐箐瞟了一眼,却是故作不在意的冲小雅安慰道:“不小心弄到的,没关系。”
小雅却捧着他的手轻轻的吹着,一边吹着一边用着童稚又天真的嗓音冲他道:“我帮爹地吹一下爹地就不疼了。”
他似乎对他的小女儿很无奈,爱恋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人又黏糊了一会儿之后小雅才放他离开。言浩宇离开了,小雅便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妈咪我们去吃饭吧。”
白箐箐蹲下-身来,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几眼,又不确定问她:“小雅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小雅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安慰道:“我都好光光啦,妈咪别担心。”
白箐箐这才松了一口气,和她一起下楼吃饭,吃完了饭白箐箐提议教小雅弹琴,小雅小朋友也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