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林琅:“别管他。”杏儿问:“那、那小姐我们往前走么?”
林琅思虑片刻:“他话里有话,肯定不对劲,我们一起往前,要是有什么不对,马上往回跑。”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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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往深处走,并无任何不妥,林琅最初的忐忑也化作了茫然,几乎在她要跟杏儿说回去的时候,桃花林深处传来一声清然如琴音的低声:“琅儿。”
林琅愣了愣,看了杏儿一眼,杏儿点头,表示她也听到了。
而后,有木枝摩擦声响,林琅下意识的抬头,下一刻整个人都呆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遇到他。
桃花林下,红樱落花,几片花瓣落到俊美男子的如瀑黑发上,静美如画。
他眼底荡漾着浅浅的笑意,风度翩然站在树下,望着林琅轻轻一笑,喊道:“琅儿。”
这样的玉面桃花仙,自然是沈连卿。
林琅整个人都呆了,等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捂着脸转头要跑!
沈连卿好似已猜到,低唤了一声:“站住。”
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抵抗的命令。
林琅竟不敢反抗,下意识地定住了脚步,心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惊讶欢喜,一半是懊恼羞愧。
自己这幅样子怎么能被他看到!
真是羞死人了!
早些离开就好了!
可真的离开,就见不到他了。
沈连卿望着林琅僵硬的后背,白`粉没有覆盖的地方,从耳尖到脖颈红了一片,恰如桃花映雪。
他缓缓上前,走到林琅身边,她自然察觉到了,可就像个木头人似得一动不动。
沈连卿不着痕迹的瞥了杏儿一眼。
奇异的,杏儿竟然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乖乖的转身退开走了,在远处为两人把风。
微风拂过,杏儿还歪头嘀咕:自己怎么这么狗腿呢,真是天生当奴才的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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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卿看着林琅捂脸不动的模样,像极了害羞的小鸟,用小小的羽翅盖头,脑袋缩在下面,掩耳盗铃一样的遮掩。
真是呆的可爱。
他轻笑一声,林琅听见,猜想他会不会是在笑自己鬼怪的脸,又羞又气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洞钻进去。
不行,还是跑吧。
这个想法从一个小喷泉变成决堤洪水,她下足了勇气,把手往下一放就要跑,刚提起一步,就被一只手攥住了手腕,对方的尾指贴到她的手背,激起一片热烫。
“还想跑,”耳边是沈连卿略带好笑的声音,他用了用力,将林琅往后拉,“跟我过来。”
林琅别扭着低头跟他走,只看见脚下黑色的土地与他银色镶玉的短靴。
没走几步,沈连卿停下,松开拉住她的手,在她头顶轻声道:“站着,不准跑,听到没有。”
林琅咬着嘴巴不动,沈连卿只当她答应了。
他转身离开,林琅的视野再看不到那双银靴,眼珠一转,想抬头看看他去哪儿了,又怕他见到自己的模样。
突然耳边听到有轻微的哗哗水声,然后没多久沈连卿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子站到林琅面前,“来,抬头。”
林琅怎么会肯,不断地摇头,依旧不说一句话。
“小丫头,”沈连卿觉得她这幅模样真是可爱到好笑,他动作轻柔的拖住林琅的下巴,“乖,闭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有的小可爱要开学了啊~上学之前的最后一天多更新一些给你们看~~把端王大大放出来了!激动!
开学了也不要忘记我哦~么么哒!
第98章 信我
他的语气动作太轻柔,鬼使神差的,林琅就闭上了眼睛。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向上,将她的脸抬高,林琅皱着眉头想要躲闪,沈连卿拇指轻轻按住,“别动。”
林琅感觉自己就像一根直挺挺的木头桩子,黑暗中,只有沈连卿低沉温和的嗓音,还有触碰在她脸颊边的手指,只是几点,如同火星燎原,灼烧了她的全身,所有的理智殆尽,只能跟随他的步骤,亦步亦行。
下一刻,突然有湿润的东西碰到脸上,她瑟缩了下,沈连卿的呼吸吹到她的额发间,他说:“不怕,是布巾。”
原来,他要给自己擦脸。
林琅自小能洗脸后,就连杏儿都没伺候这么周到,这样细致的为她净脸,一想到自己那张大鬼脸她更是害羞了。
沈连卿用湿润的布巾轻轻擦拭她脸上的白`粉和被画的粗眉,动作缓轻,生怕一个用力就伤到她。
小姑娘又小又软,擦掉表面粗糙的那层白`粉,细软嫩滑的皮肤显露出来,水泽覆于面上,阳光撒过,莹润如玉,泛着晶莹的微光。
这么好的肌肤,却被这般糟蹋,估计她是遇到麻烦了。
看来有必要查查她家里的事,他的小姑娘,怎么能被人欺负。
沈连卿擦了两次,终于将林琅脸上可怕的妆容擦掉,露出她真正的面容来,美人不着粉黛,独有天然雕饰的灵动。
林琅依旧乖顺的闭着眼睛,肌若凝脂,眉尖若蹙,眼睫十分浓密,因为紧张在颤颤巍巍的抖动。
红唇轻抿着,弹润诱惑,沈连卿恍然想到之前那个匆匆的吻。
只浅尝辄止,不免令人难忘。
他如同着了魔倾身而下。
林琅突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包裹住她,有温热的气息在自己的脸上,靠的极近。
一股热意从脚底冲到头顶,激起的浪潮几乎令她昏倒,可她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亦不退。
然后,那股暖暖的气息远离不见,她突然觉得失望。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将掩在袖子下的拳头握的死紧。
“睁眼吧。”
是沈连卿的声音。
林琅迟疑了片刻,才慢慢睁开双眼,入目是樱红桃花与树下的浅笑凝望的沈连卿。
有很多话想问,临到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遇到麻烦了?”
林琅咬着唇,动作很小的点了点头。
他又问:“吃亏了没有?”
林琅摇头,鼻头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只两句话他就把她的眼泪要招出来了。
没人会这么问她,是不是遇到麻烦,有没有吃亏,这样在意,又为她细心的净脸。
如果还猜不到崔珩是他叫来的,那自己真是个笨蛋了。
怎么总是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呢。
从最初见面的时候,带着戒备又互相扶持,扒他衣服被抓个现行,又被看到这么难看的样子,林琅真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什么端庄贤惠,美丽大方,通通没有,再想到两人的差距,一种巨大的惆怅席卷了她的心,眼睛瞬时就红了。
沈连卿心说这是怎么了,突然感到有点心疼,小姑娘这么难受,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他上前一步,有点想抱抱她。
只是刚走一步,林琅就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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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带着几分躲闪,侧过娇柔的脸庞,意有所指:“明莹公主过来解了围,她真的和传言中一样。”
沈连卿心思通达,这话在心头绕了两圈就明白过来了,他微微挑起英眉,问了句:“传言?”
林琅不言不语。
沈连卿轻轻笑了,先是让林琅过来:“那边日头太盛,别晒到。”
林琅小步挪过去,依旧与沈连卿保持一段距离。
沈连卿环顾四周,望着盛开的桃花轻轻摘下一朵在手中捻着,“琅儿你可知这府邸原主是何人?”
林琅不知他为何突兀的提起这个,疑惑的转了一圈眼睛,“并不知。”
“是宁烨候,”他以一种徐徐的口吻说道:“宁烨候在高祖建国时立有护住的大功,因此被封了侯位,世袭数代后,在三十年前子弟凋零,无人继承侯位,这府邸才被皇室收回,继而被太后用做宴请众人的场所,也就是如今的百花宴。”
“一座功名赫赫的侯府最后竟人口凋零到无人继承不觉得奇怪吗?”他反问林琅。
林琅有点迷糊,只“嗯”了一声。
“那是因为宁烨候男丁极少,最后一代的宁烨候膝下自得一子,一日在酒楼中大醉,被酒楼中的奴才洗劫了钱财,最后又杀了他,至此,宁烨候唯一的儿子死去。”
“宁烨候老来得子,在知晓独子身亡的当夜怒极攻心就去世,宁烨候的侯位连同这屋子一起被收回,你想想,从前的风光无限变作此等凄凉下场,是不是很无常。”
林琅只想到宁烨候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就觉得心痛极了,她不禁开口问道:“那后来杀人劫财的那个人抓到了没有。”
沈连卿转过身,将手上的桃花插到林琅鬓间,淡淡道:“抓到了,胆敢杀宁烨候的独子府尹敢不抓到么。”
林琅脸上一红,又退了一步:“你好好说话,别闹。”
沈连卿忍不住笑了,他笑的很有深意,眼角眉梢俱是温柔,双眸如皓月明辉,好看极了。
林琅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根本掩饰不住心思,谁叫她就是喜欢这张脸呢,有时候她都觉得沈连卿给自己这么大的影响都是因为这张脸。
他轻轻叹了一声:“杀人的自然很快抓到,都没有严刑拷打,对方自己招认,问他偷的钱财都弄到哪里了,他说,我都买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