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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所以,别哭了

    【昨天对不起,我临时有事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去看电影好不好?顺便一起吃个饭。】
    事情再次如沈鹜年预料的那般,白祁轩第二天一早就发来信息,要和我约下次。
    我也如沈鹜年所教的那样回复了他,说外面吃饭看电影太贵了,要不直接去他家。
    之后我便焦灼地开始等待,而他直到几小时后才给了准信。
    【刚刚去开会了。那我们约在下周六吧,我保证那天谁叫我我都不去了。】
    都没回他,我就迫不及待地先把截图发给了沈鹜年。
    【成功了!下周六!!】
    沈鹜年回信息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没有发表评论,只是让我早点过去。
    我打下一个“好”,后知后觉去看他微信头像,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昨天我给他拍的剪影照。
    原来他真的很喜欢啊,还以为就是客套呢。
    那一天从早上起心情就很好,下午三点收工后,我去了趟美术馆附近的生鲜超市,按照国人去别人家做客的基本礼节,买了些水果。
    苹果是之前在沈鹜年家见他买过的小小红红的那种,橘子我不会挑,还是超市嬢嬢帮我挑的砂糖橘,说不好吃尽管回去找她。两样加一起一百出头些,我嫌不太够,临走又顺了盒草莓。
    坐地铁到沈鹜年家那站的时候,正好是四点过一刻。
    穿过楼下小巧不失精致的小花园,就到了公寓楼下。这公寓名为“青云”,建于1929年,位于梧桐区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中心,红砖外墙,白色檐饰,七层楼高,门口的铜牌上还有“历史保护建筑”的字样。
    之前我偷偷检索过公寓的介绍,有不少语文课本里出现的人物也曾是这里的住客。
    虽然不知道一年租金多少,但想来应该是很贵的。
    沈鹜年住在五楼,将近一百岁的老电梯仍很硬朗,头顶指针一点点划着弧从“g”指到“4”,不过几秒时间。
    分明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可大概这次意义特别不凡,总觉得……莫名有种“近乡情怯”感。
    一出电梯门,就听到了走廊里有隐隐的钢琴弹奏声,起初我还以为是哪家住户在练琴,等往沈鹜年家再走几步,发现音乐声似乎正是出自那里。
    门没关好吗?
    才这样想着,前方的防盗铁门忽地开了,沈鹜年一手把着铁门,另一手扶着门框,探出上半身,笑意盈盈地看向我:“我还以为你要再晚点才能到。”
    落日余晖从走廊一侧的成排格子窗户照射进来,叫他半边身体都染成了暖金。
    我不由加快脚步:“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他让开一条道,在我身后关了铁门:“我坐窗户那儿看到的。”
    我换着拖鞋,往窗边看了眼,那张透明桌子上放着一只白瓷的咖啡杯,显然,沈鹜年刚刚就坐在那儿。
    “你还带了礼物?”
    经他一提醒,我才想起自己还拎着两袋水果。
    “我想着一切按照我去白哥家的规格来,这样才逼真嘛。”我将袋子举到他面前,道,“而且我之前生病你照顾我,后来我喝多了你又照顾我,那么辛苦,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沈鹜年接过袋子,嘴里说着客套话:“我不辛苦,你比较辛苦。”说罢,他将袋子拿进厨房,让我在客厅自己玩。
    墙边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台开盖式的复古唱片机,唱针缓缓自黑胶唱片表面滑过,舒缓的钢琴曲随之流泻而出,颇为神奇。
    我在沙发旁的杂志堆里翻了翻,翻到本最新的摄影杂志,便拿着它坐到沙发上翻阅起来。
    构图、色彩、表现力,专业摄影师的作品洋溢着无边的想象力与创造力,犹如天马行空般自由不羁。我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幼儿园孩童沉浸在无趣的过家家游戏中,幼稚还不自知。
    本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变成靠在沙发上,再后来干脆上半身斜斜躺倒下去,将杂志举到头顶。
    “你这姿势不累吗?”沈鹜年俯身,将一碗清洗好的草莓放到茶几上。
    我放下杂志,将它盖在自己胸前,落寞道:“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有天赋的人。”
    他笑了笑,并未就此论点反驳我,而是问我:“你知道艺术家最快成名的方法是什么吗?”
    “创作出人人惊叹的好作品?”
    “是结识有名的策展人和赞助人,打入他们的圈子,缔交名流,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字。”他抽出一旁纸巾擦了擦手道。
    我一下坐起来,大感意外:“可是……”
    可是什么,我笨嘴拙舌,难以表述,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19世纪,法国画家唯一获得名声的途径,便是将画作送往法兰西美术院参展。法兰西美术院代表着国家,拥有着绝对的权威,无法被选入沙龙展厅的画作,也不会被世人所看到。”他坐到我身旁,捻起一颗草莓,一面剥着上头绿色的蒂,一面娓娓道来,“落选者们为反抗法兰西美术院的霸权,于是自行创立了‘落选者沙龙’。你如今所熟知的一些举世闻名的画家,比如塞尚、莫奈,都曾是‘落选者沙龙’的一员。”
    他将剥掉草莓蒂的草莓送到我面前,继续道:“所以,这圈子从不缺有天赋的人,缺的是有天赋、有野心,还懂得抓住机遇的人。”
    “啊谢谢。”我没想到沈鹜年不仅给洗了草莓,还把草莓蒂去了喂到我嘴边,一时除了受宠若惊还是受宠若惊。
    我抬手去接,沈鹜年手往边上一让。
    “用嘴。”他发下指令,将草莓又往我嘴边送了送,抵住下唇。
    睫毛轻颤着,我抱紧怀中的杂志,不停告诉自己这是在演习,是恋爱指导,是皮格马利翁效应……
    垂下眼,我微微启唇,咬住草莓,用舌尖卷进口中。唇舌不可避免地碰触到沈鹜年的指尖,他却并未像我昨日那样退却,反倒游刃有余地推着草莓,将它更深地送进我的嘴里。
    离去时,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食指指腹划过我的下唇,留下鲜明的触感。
    口腔里酸甜的汁水刹那间炸开,我的脑子也如同果汁进了热油,噼里啪啦地炸开。甜美又险恶。
    不是,这也太难了,这要我怎么学啊?
    这怎么可能学得会?!
    “我该准备晚餐了,你要来帮忙吗?”
    在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僵硬地定在那儿时,沈鹜年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我急急咽下口中的草莓,点头道:“哦好,我……我可以帮你备菜!”
    姨父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已经赚了钱养了家,家务就和他没关系了。杜敬川又是个被宠坏的,学习不行,学他爸倒是完美复刻。因此一家的家务基本都落到小姨头上,洗衣、做饭、教养孩子,有时还要为了我跟姨父吵架。
    为了让小姨省心,也为了证明自己在家里是有价值的,我会主动每天倒垃圾,洗碗,替全家叠好晾晒的衣物,并且在寒暑假小姨还没回家前替她把晚上要做的菜洗净切好。
    所以,备菜这种小事对我来说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芦笋切断,番茄切块是吗?”我站在案板前,将洗净的芦笋码成一排。
    “对,芦笋的根不要,太老了。”
    “这么长行吗?”我切了一段给沈鹜年看。
    “再长一点。”他绕到我身后,握住我执刀的手,在芦笋上划下他要的长度。
    这姿势实在太过亲密了,仿佛有一团火煨着我的后背,若是安静些,我怀疑自己都能感受到沈鹜年的心跳声。要是把注意力往下再放放,我的臀部说不准可以感受到他“有点东西”的地方……
    手退开了,他身体却仍贴着我:“说起来,你真的不考虑抱我的大腿吗?我可以成为你的赞助人,供你各地采风,购买昂贵的摄影器材,为你亲自策展。不出五年,你就能声名鹊起,成为年轻一代最富盛名的摄影师之一。”
    以前在摄影社听师姐他们说起过,许多艺术家背后都会有一个背景强大的赞助人,从最早的文艺复兴时期便是如此,可我没想过这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这……我从没有想过。”可能是姿势原因,让我很难集中精神去应对他的谈话,总觉得我们不是在沟通正经的投资赞助话题,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潜规则。
    “这是条很好走的捷径,我会包装你,营销你,把你塑造成一位命运多舛的天才。”他几乎是半拥着我,在我颊边耳鬓厮磨着,“就说……你会走上摄影这条路,是为了纪念你的父母,他们可以是为了帮你冲洗照片的路上去世的。”
    “家人总是很好用,去世的家人更甚。”他的声线分明还是很轻柔,却无端让人觉得寒冷。
    “嘶!”一不当心,我的左手手指便被锋利的刀刃切中甲根,泊泊流出鲜血。
    我静止在那里,身后魔拷般的低语也停止下来。
    “我不是因为父母才喜欢摄影的,跟他们没关系。”我挣开身后的沈鹜年,将伤口放到水龙头地下冲洗。
    鲜红的血水被冰冷的水流洗去,又再流出粉色的新血。
    “哪怕他们不在了,我也不会为了自己去利用他们的。”我又气又伤心,简直想这样摔门而出,再也不要见到沈鹜年了。
    他当别人是什么,当别人的父母是什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让我看看。”水龙头被拧紧,沈鹜年抓过我的手,用一张厨房纸按紧伤口。
    我想抽手,但没抽动。
    “过来,我替你处理伤口。”他抓着我的手,要我在外头沙发上坐下,随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医药箱,坐在我身边为我消毒包扎。
    到这会儿,他身上那些冷漠刻毒又仿佛成了我的一场错觉,但我知道它们确实存在过,我负伤的手指就是证据。
    “你刚刚太过分了。”我很少这样严厉地指出别人的问题,也很少用这样直接的口吻要求别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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