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血水移命遁天河(113W求月票)
第135章 血水移命遁天河(1.13w求月票)当玉楼一手一个美人,将惊喜不已的小鱼和楚然一起搂在怀里时,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怀中温玉软香,但玉楼的心很冷。
旦日说滴水洞没有紫府之机,那红鲤真人为什么催促自己修行?
甚至为了让自己好好修行,不沉迷女色,直接给他设置了一个法印。
而且,旦日为他拔升修为时,竟没有因为红鲤的法印而说什么。
红鲤真人是紫府,旦日真人也是紫府,当旦日按着玉楼给他拔升修为时,怎么可能注意不到王玉楼身上的法印呢?
所以,答案就是,回滴水洞,做棋子吗?
就像站在浓密的大雾中,王玉楼看不清楚,看不清楚自己命运浮沉的方向。
修仙、修仙,为了求大逍遥,而忍受牢笼的驯化,如此过程后,又真能求得逍遥吗?
“相公,你在想什么?”秦楚然见王玉楼怔怔的望着前方,似有些神游天外,便主动发问。
茫然的眼神找回焦点,玉楼也找回了主心骨。
“楚然,这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人心,寻常之人的人心已经难测,大修士之心又如何?”
秦楚然听不懂王玉楼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些,惊愕的抬头。
看着玉楼那冷峻的侧脸,这位生于滴水洞天的女修终于明白,或许,自己此生终究是无法追上他的脚步了。
“不管大修士之心如何,旦日真人已经帮你提了修为。
河湾渔港有句俗语,网中的鱼不算鱼,只有入仓的鱼才是自己的鱼。
你的修为又不是假的,至于以后的路小鱼相信相公,定是能走好的。”
白小鱼心思纯净,反而想的简单。
在她看来,玉楼至少先吃了口肉,已经赚了。
先打款的甲方,相比于后打款甚至还要压账期的,自然好很多。
“也是,你.林师姐来了,快快。”
感受到林樱来了,玉楼像个渣男一样把两位佳人托起来,又整了整衣服,正襟危坐了起来。
不过坐好后,他又感觉正襟危坐不太合适,有些装了,于是便直接起身,出门相迎。
小别胜新婚,王玉楼才走了一月不到,再见郎君的林樱已是泪眼婆娑。
靠在玉楼的怀中,林樱带着几分不满道。
“你走的倒潇洒,我和孟尧老祖说我也去陪你,可他偏偏不许,西海凶.嗯?她们已经来了?”
这是闻到玉楼身上的香味了。
秦楚然和小鱼都呆在河湾渔港,自然会比林樱提早知道玉楼回来了。
林师姐是仙菇洞镇守修士,王玉晟联系人去仙菇洞,她再从仙菇洞赶过来,当然会慢很多。
所以,林樱来得晚,不意味着她对于玉楼不上心。
“是,景怡老祖也来了,今晚咱们一起吃火锅!”王玉楼贴心的替夫人擦了擦泪。
景怡老祖来了?
王氏的这位红灯照真传老祖她自然知晓,这可是位能和袁道深、浊阴生并驾齐驱的资深筑基,即便在资深筑基中,也是实力非凡的那一挂。
“老祖是不是来为你撑腰的,西海你也不用去了?”
林樱的眼中满是期待,然而,玉楼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人们的意思,他虽然看不懂,但他至少明白,自己反抗不了。
“你再看我一眼。”
王玉楼此话好没来由,林樱不解,忽的破涕为笑,调侃道。
“离了我不过两寻,你是又能再潇洒几分么?况且,在我心中,玉楼,你已经是顶潇洒的了,这可能是情人眼里出十层!?!”
映曦道友的眼睛是漂亮的桃眼,林师姐的眼睛则为单眼皮,接近于丹凤眼。
不过此时,昔日漂亮的丹凤眼却变为了牛眼。
还是千斤大老牛的牛眼。
“哈哈哈,情人眼里可出不来练气十层,此事说来话长。”
王玉楼见到属于自己的滴水洞洞,心情自然好了许多,那些令他不安的事情也不想了,居然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那你长话短说!”
这次,倒是林樱急了。
“旦日真人可能对我有所安排,所以为我提了修为,让我前往西海磨砺。
前往西海之事,便是袁道深或滴水洞收回命令,也怕是推脱不得。
我是王家人,而后才是滴水洞弟子,我王氏又是祖师门下的,旦日真人的命令不能不听。”
玉楼的表情到是没什么压力,面对林樱,他只是说‘旦日有所安排’。
“咱们王氏.”林樱先明确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后满眼喜悦的道。
“先是红鲤真人,又是旦日真人,玉楼,你现在算是被明确为紫府种子了吗?
另外,景怡老祖何在,我拜见她的话,送她些灵菇如何?”
林樱往日的世故此时竟化作天真,当然,这也和玉楼有关。
他刚刚无意间对白小鱼和秦楚然流露出了些许的真实想法,就给两人带去了很大的压力,所以,他才在林樱这里报喜不报忧。
“难得你还能想到这个,不过景怡老祖不缺你那点东西,走,我带你去见她。”
然而,老袁来的比王玉楼预料的更快,就在他和林樱于院中耳鬓厮磨的交流时,老袁的紫色遁光已经出现在天边。
袁道深是滴水洞第一筑基,修成的神通比王景怡还多一个,而且全都收放自如,他全力催动下,遁光甚至能染紫天空。
这老贼对王玉楼几次出手,一次比一次狠,手段上毫不含糊,最后,直接梭哈,把玉楼逼出了滴水洞。
但他没想到,王玉楼才离开一个月不到,竟又回来了。
而且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手浊派的介长老,把袁七打了个半死。
四十鞭打下去,袁七的屁股已经不成样子了。
那打的是屁股吗?
打的是袁道深的脸!
当然,这里没有说袁道深的脸和屁股一样,袁道深的嘴和的意思,主要是指玉楼的行为就是在借袁七打脸袁道深。
该低调时低调,该高调时高调,什么时候什么事都装龟孙,那不是稳,而是真龟孙!
“玉楼,袁道深来了!”
林樱注意到了天边的紫色霞光,惊呼道。
然而,比两人更快意识到袁老贼来势汹汹的,是景怡老祖。
灰色的无相剑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已经祭起,王景怡的剑比她先到袁道深面前,她本人更是开着无相天地与无相剑一同,直接在半空中暴起而斩。
袁道深似是没有发现王景怡的埋伏,面对王景怡的攻击,抵抗的很是狼狈。
“老祖!小心!”
玉楼高声提醒,他冷汗都下来了。
老袁这个狗币是在学那日王显周的套路——碰瓷!
袁道深这个狗东西设计王玉楼,王景怡有气出手,闹大了无非各打五十大板。
哪怕老袁逼走王玉楼的手续没问题,但规则不过是参考而已,王景怡和袁道深都是有跟脚的,不会闹出大事。
但如果老袁碰瓷成功,那就.
“贱人,三百岁了还这么下作!”
王景怡哪需要王玉楼提醒,她早就看穿了袁道深的想法。
不过
正是因为看穿了袁道深的想法,王景怡反而蓄满了剑势。
在不加持的情况下,景怡老祖的无相剑依然是筑基期最厉害的攻势手段之一,在她不断蓄势下,竟有种要命的狠厉。
王景怡的想法不复杂。
你想碰瓷?
好,正好趁势杀了你这个逼玉楼入那般险境的狗贼!
王景怡一身黑色的法衣,不着寸甲,但肌肤覆盖着金色,浑身化作了与天地格格不入的璀璨金人——显化金相。
她手中的无相剑,与无相天地神通相结合,威能本就不低,开了显化金相后,威能又再加一重。
而且,显化金相除了可以增加与金材灵器无相剑的契合外,本身有一定免疫伤害的能力,这种对伤害的短暂免疫,只要敌人不能打崩王景怡的道体,就不会消失。
显化金相和无相天地同时施展,配合已使用多年、契合无比的小无相剑。
王景怡如此攻势,可谓决绝而又凶悍,便是最顶级的筑基当面,也必须全力抵挡,才可万全。
见王景怡如此作态,老袁的三魂七魄愣是直接被吓散了一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想的是碰瓷,王景怡想的却是直接撞死!
而他刚才为了碰瓷,故意不怎么认真抵挡,算是极其沙比的主动放弃了不多的先手——为碰瓷主动放弃先手,但对面选择直接撞!
这属于小丑老袁刚刚躺地上,结果对边的半挂司机把油门踩到了底!
艹艹艹,你王景怡这是不讲武德!
仙盟的规矩呢?
这里是滴水洞啊!
你王景怡怎么敢?
王玉楼回滴水洞便把袁七往死里折腾,王景怡见面即杀,可以说,王氏曾经的稳健,在今日,终于化作蕴养多时才出鞘的利剑。
景怡老祖的金色双眸中尽是寒冰,那平平无奇的无相剑接近老袁,老袁自知这看起来灵机不显的一剑有多可怕。
昔日王显周手持无相剑符,一剑就能把大妖铁鼍龙斩成两段,可见景怡老祖的无相剑攻势之强。
当王景怡亲自催发时,其攻势自然不必多言,看似灵机不显,只是因为王景怡控制的太精妙,没有浪费多少威能罢了。
无相剑已经斩到面前,可老袁为了碰瓷,刚刚主动放弃了先机。
斗法中,先机的重要性再强调也不为过,先机关系着攻势,也关系着守势。
王景怡和袁道深没有绝对的实力差距,在王景怡如此的攻势下,失了先机的老袁已经半步踏进了鬼门关!
在生死之间,这个主动放弃先机的大沙比,只得用出了保命的特殊神通——血水移命。
沿着水遁术往深处开发,数不清的秘传、神通,撑起了水法修士的一条大道,其中,有一个小小的分支,为血水法。
血水法的精要在于,充分开发修仙者本身充满灵机的血液,以自身的血液为法引,施展相关的术法、秘传、神通。
血水移命,便是血水法下的知名神通之一,效果很简单,在必死的情况下舍弃部分血液乃至于躯体,从而移命、逃命。
紫色的血雾在空中爆开。
玉楼的眼中全是难以置信,景怡老祖敬一剑把老袁斩成了血雾!
就在他开始后怕和担忧时,老袁竟再次于空中出现了,他一边往嘴里塞丹药以求第一时间弥补神通损耗,一边施展着行云走雾往远处跑。
这位滴水洞第一筑基完全没了往日的体面,竟是愤怒的破口大骂。
“王景怡,我要告到仙盟,我要告到群仙台,我要告到红灯照,你就是个疯子!疯婆子!”
“随便你告,老袁,你以为我不想告你吗?
滴水洞什么时候成你的滴水洞了,大肆打压弟子,打压我们家玉楼,你以为你是谁?”
景怡老祖停了显化金相的神通,毫不畏惧的反唇相讥。
显化金相很强大,但副作用也大,王景怡刚刚开了片刻,未来就需要起码三万枚灵石实现道基再平衡。
这时候就显出灵机无限那类神通的好了,王显茂、袁道深都修灵机无限,就是因为其好用啊,副作用小,辅助效果也强,用好了完全不比显化法相类的神通差。
至于自己出手会不会被仙盟或宫九胜、红灯照制裁,王景怡完全不担心。
规矩是死的人,人是活的。
周缚蛟都拜师莽象了,她还怕什么?
“我是滴水洞的长老!你才是这里的外人!”
和疯婆子拉远了足足两里地,袁道深才终于停下脚步。
“外人不外人的,不重要。
我有一言,下去谈谈吧,老袁。
刚刚那一剑,是我王氏对你的回礼,现在咱们扯平了,也应该有谈的空间了。”
王景怡淡定的回道。
袁道深心下有些不解,他没想到王景怡竟会说出‘扯平’,但当他用神识确认过王玉楼的修为后,反而不再犹豫了。
他小心的接近别院,还提醒起了景怡老祖。
“你不要再发疯,王景怡,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若是全力施为,你必死无疑!”
景怡老祖轻蔑的撇了袁道深一眼,道。
“老袁,全滴水洞都知道你疯了,现在你竟说我疯了。
要我看,不能讳疾忌医,该看,还是要看的。”
“你!”袁道深顿时气急。
什么叫全滴水洞都知道我疯了?
这不就是诽谤吗?
“赶紧下来调息吧,你还想在我这里碰瓷,可笑!
血水移命用一次便折损半成修为,及时弥补的话,还能补回来大半。
与其和我犟嘴,不如赶紧恢复,我确有要事与你相谈。”王景怡是真不想和疯子打交道。
袁道深有没有病,难说,但他的执念一定不浅,才能被紫府之机迷成如今模样。
信息是无价的,滴水洞没有紫府之机这个信息,为真的概率不小,依据在于那天旦日补充解释了‘滴水洞情况特殊’。
如果能和袁道深交易好此信息,玉楼未来在滴水洞的发展也能顺利些,同时,说不定还能挣些老袁赔礼道歉的灵石。
袁道深落于别院,先是细细的打量了玉楼许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找了块地盘坐调息。
费尽心思借势,发动全力相逼,把王玉楼逼出了滴水洞。
二十天不到,王玉楼回来了,修为练气十层。
二十天破了四层.
对袁道深而言,练气十层的王玉楼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给他带来的伤害都比王景怡的无相剑狠,且狠得多。
王景怡的无相剑顶多给他带去些伤势,折损的修为及时调养还能补回来。
可王玉楼给他带去的心理伤害是无形的,修仙界没有心理疾病这种说法,哪个修仙者得了心理疾病,一句‘道心堪忧、难成大器’也就打发了。
——
半个时辰后,老袁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还给了王氏两万枚灵石的赔偿。
王景怡本来想多要些,但老袁实在掏不出来,她也就作罢了。
见王景怡和老袁谈完,从静室出来,林师姐眼睛一动,顿时计上心来。
“老祖,道深长老为何如此?”林樱不解的问道。
她这么问,看似有些出格,但她要的就是出格——做给白小鱼和秦楚然看的。
王玉楼有三个道侣,离宫斗什么的当然还远,小秦自知路是自己选的,也很本分的不争不抢。
而林樱却总看白小鱼不顺眼,因而,才会有此出格之举。
类似于此般的行为,林师姐和小鱼明里暗里没少做,王玉楼本就坐享齐人之福,两位姑娘也都倾心于他,他能做的,也只有装傻,尽量把水端的平些。
“你问玉楼,玉楼知道。
来,让我看看你这法衣,这就是梧南梦华吧?”王景怡微笑开口。
梧南梦华,顶级的上品法衣,一件九千枚灵石,王景怡都不舍得穿这么贵的。
听到景怡老祖的话,林樱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而白小鱼则是眉眼带上了笑。
喜欢装?
玉楼瞪了笑嘻嘻的白小鱼一眼,上前替师姐解释道。
“老祖,此法衣是我送给师姐的,师姐当时坚决不收,我苦苦相逼,她才勉强收下。”
“嗯,不错,樱樱穿着此法衣确实好看。”
王景怡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但那表情,怎么看都和和煦无关,给林樱搞得七上八下的。
王玉楼没有双亲,这种事,对于林樱而言,她会对玉楼多一些怜惜与爱意。
但站在另一个现实些的角度,抛去道德上的因素去看待,对林樱这位玉楼的道侣而言也有一定的其他意义。
可玉楼的长辈一个比一个厉害,显周老祖就不说了,林樱很清楚显周老祖深不可测。
而王景怡更是深不可测——一剑把滴水洞第一筑基斩成血雾的深。
目睹那一幕的林樱,在景怡老祖面前,乖巧的像一只鹌鹑。
所以,面对老祖的敲打,她完全不敢有一丝意见,甚至还有几分躺平任摆弄的姿态。
“玉楼,你去把玉晟喊来,咱们吃火锅。”
玉楼领命去喊人了,而王景怡则是拉过林樱,道。
“我以前和小鱼、楚然见过,倒是和樱樱你不熟悉,等下你就坐我旁边吧。”
啊?
我?
坐您旁边?
林樱心中已经翻江倒海,恨不得找一万个理由拒绝,但面上却乖巧无比的道。
“好,老祖,我今天还带了十几株八品的灵菇。
是得知您来了后,专门准备的。
此灵菇不能用寻常的调味之法烹制,当以上好的灵泉清煮,如此才有最佳的风味。
灵泉我也带来了,等下您千万要尝尝,这是樱樱能拿得出的、为数不多的心意了。”
辛辛苦苦在仙菇洞干了那么多年,攒下十几株八品的灵菇,林樱决定今晚全献祭给王景怡,只求涨些好感度。
景怡老祖的敲打水平之高,能敲的袁道深失魂落魄,自然可以轻易拿捏林樱。
‘不能只让我尝,你这两位妹妹跟了玉楼,也是跟了你,樱樱,你可比她们稳重的多,要知道如何帮玉楼稳住后宅。’
“你们先坐,玉晟是玉安的弟弟,玉楼和玉安关系很好,可惜玉安在伏龙观修行,你们也没见过。”
王景怡一边招呼其他两人,一边不满的传音道。
‘是是是,老祖教训的对,林樱明白。’
可怜的林师姐快被老祖敲晕了,她只希望自己的郎君快些回来。
不多时,玉楼便带着玉晟回了别院,他刚刚走,自然明白老祖是想支开他,敲打一下师姐。
师姐当面问出格的问题,以显示自己在玉楼心中的地位、在王氏的地位不一般,这事本身不算出格,奈何景怡老祖是个性子较真的人。
林师姐,和王玉楼一起闯过生死关的好姑娘,也是个傻姑娘。
景怡老祖
她俩的事儿,王玉楼帮谁都是混账,所以不如躲一躲,他躲了,无论林师姐还是景怡老祖,反而都不会怪他。
这顿小别后的火锅自是吃的众人皆欢,不过吃到一半时,得到玉楼回洞天消息的张学武也来拜见了。
老张前段时间得了显周老祖赏的宝丹,如今已经成功步入七层,以他的年龄算,甚至有不小的筑基之机。
玉楼便把他也拉到了自己身边一起吃,不过,谈及其和吴家女的婚事,老张却是有些支支吾吾。
“谨言前辈的意思是”
“说!”
王景怡一句话,便吓得张学武浑身发抖。“我已经是碧水宫弟子了,他嫁不嫁女给我,也差不了多少,我又没法多说什么。”
放下筷子,王景怡冷笑道。
“吴谨言看你被袁道深逼走,直接改了婚约,好好好,如此不把我们王氏放在眼中,他也配?”
王玉楼有些哭笑不得,世间的事情还真有些奇妙。
他自己没经历过什么退婚的狗血事,倒是手下经历了。
老吴啊老吴,姓吴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先是一个吴法先,在掌门大殿上丢人现眼,害的王玉楼只能自己冲锋在前。
后是一个吴谨言,看情况下菜碟,见王玉楼被靠边站,反手就毁了和张学武的婚约。
他那是和张学武退婚吗?
不,他是不看好王玉楼!
王景怡恼怒的点也在于此,在景怡老祖眼中,自家玉楼是麒麟子。
张学武作为玉楼门下的走狗,算是半个徒弟,吴谨言家的姑娘能配给张学武,已经是老吴的福分了。
“老祖,无妨,从浊家找个女子便可。
学武,这么安排,不委屈你吧?”
袁道深逼走玉楼时,浊阴生为了自己的利益作壁上观,现在,该还债了。
但王玉楼终究要继续和浊派合作,所以不能要价太狠。
张学武是他在滴水洞的自己人,未来还有些筑基的可能,借张学武巩固巩固与浊家的关系,也算两利。
“不委屈,不委屈,玉楼道友,学武在华池宫做弟子,一做就是二十多年,过得浑浑噩噩的。
也就是您来了后,学武才过上了几天明白日子,对学武而言,您就是我在修行路上最大的恩人。
总之,无论您给学武什么样的安排,哪怕就是给学武找头母猪妖,学武都情愿!”
玉阙道友的恩情,我愿用嫁给母猪妖来还。
老张的演技也就那样,玉楼笑的很尴尬,倒是王景怡笑的很开心。
她想起前些天王玉楼差点认旦日做娘的事了。
如今,见张学武愿意为报玉楼恩情配母猪妖,实在难绷。
什么样的大哥,有什么样的狗仔,王玉楼能收张学武做手下,不是没原因的。
“别给我丢人了,起来,明天我就给你安排母猪妖!”
王玉楼知道景怡老祖在笑什么,脸色发红的把老张提溜了起来。
“啊?”老张人都傻了。
玉楼恶狠狠的道。
“你这蠢材,既清楚母猪妖不行,那还乱说什么?”
王景怡和三女实在难忍,皆是笑的厉害,最后还是景怡老祖开口。
“哈哈哈哈,玉楼,算了算了,别折腾他了,小张就是嘴笨了点,人还是得力的。”
没有任何一个聪明人,会小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修仙者。
旦日没有小瞧王玉楼,王景怡也没有小瞧张学武,甚至,还多了几分欣赏。
玉阙恩情无以为报,愿配母猪妖为妻!
忠不可言啊~——
阴生长老面对玉楼十层的修为,自然不会拒绝王玉楼的联姻请求,他甚至还想再给玉楼塞上对并蒂莲,不过被玉楼拒绝了。
他想等些年,等自己筑基后再谈价。
林家出的嫁妆是玉楼练气中期时的嫁妆,等玉楼筑基后,他再娶道侣,拿到的嫁妆只会更多。
美好的时光不一定短暂,但除了和身边人享受美好外,作为王氏渐渐长大的麒麟子,玉楼也需要去承担相应的责任。
完成旦日的要求,也是这种责任的一部分。
真人虽没明说,但意思也算明白,王氏自然不能装糊涂。
真人任何时候都是和王氏心连心的,王氏又怎敢和真人耍脑筋呢?
因而,仅仅回了滴水洞七八日,玉楼便踏上了前往西海的路。
滴水洞给他的时间是三个月,三月之内到就行。
但玉楼必须尽快去,因为周缚蛟正式调任仙盟西海执宝真人就在这些天。
去得晚,万一周缚蛟安排的人已经够多,王玉楼想要的好位置就难安排。
其中关窍,还是一路护送他前往西海的景怡老祖亲自提点的。
“修仙者的一生中,需要面临的抉择之繁杂,堪称无算。
其中,真正重要的很少、很少,它们不会明显的有什么记号,标明自己非同寻常、标明自己关键、标明自己重要。
因而,就要修仙者去分辨什么是重要的,如今,是我们替你分辨,未来,要靠你自己。”
玉楼缓缓点头,反问起了另一个人。
“所以,袁道深就是在决策面前被执念控制,入了宫九胜的局?”
控制着飞车灵器的景怡老祖摇了摇头,不太确定的回答。
“滴水洞天特殊在哪,师叔没有言明,九胜真人为何纵容袁道深,我也看不清楚。
站在师叔的角度,她认为宫九胜是所谓的‘老坏蛋’,想要‘遛一遛’袁道深。
在我看来,无非是滴水洞太小,九胜真人选择的空间不大,袁家难以割舍,因而,才只得等袁道深的出格行径后,借机实现收权。
但如果说执念影响,袁道深确实被执念影响的厉害,紫府、紫府。
玉楼,现在安柠洞天没有了,有些事我也可以和你说了,当时,面对那个洞天,我和显茂是有分歧的。”
景怡老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低声的呢喃。
“他有了洞天,会有紫府之机。
我有了洞天,也会有紫府之机。
最后,他让给了我。
是我愧对家族。”
是我王景怡愧对家族。
景怡老祖此言,玉楼如何能不动容。
作为长辈,景怡老祖对他的关怀可谓极尽。
玉楼入滴水洞修行,景怡老祖送给他两张价值不菲的无相剑符,每一张值两万枚灵石,直接送——这其中当然也有回馈玉楼为她带去安柠洞天之原因,但也尽显爱护了。
为玉楼挑选联姻对象时,景怡老祖也是殚精竭虑,最后选出了林樱林师姐这位佳偶。
面对几次三番欺负玉楼的袁道深,景怡老祖直接拔剑而起,差点一剑把袁道深杀了,如何算不上爱护呢?
作为王氏的柱石,景怡老祖对家族的贡献可谓极尽。
说是在宗门而非家族,但家族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出面,从未含糊过哪怕一丝。
无论是对玉楼的爱护,还是对家族的贡献,她都不比王显周少。
可是,洞天确实是在她手中被抢走的,所以,她心中一直有些惭愧。
“老祖,洞天被抢在我看来是必然的,
祖师为证金丹,安排秋生师叔任掌门,这些年来穷尽了搜刮之能,拿走我们的洞天,也不算意外。
往后看,怎么看都是满目的疮痍,咱们还是要往前看,记住那些不甘,藏在心里,走下去便是。
至少,祖师有意让您以古法成就紫府,未来若顺利,以修仙界之大,紫府之后,未尝没有其他可能。
等咱们自己的天时嘛。”
少有的,王玉楼宽慰起了自家的老祖。
这也不奇怪,大家都是苦海里翻腾的倒霉蛋,王景怡又没有真成仙,心中怎会没有脆弱的地方呢,无非是平时隐藏的很深,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比如几天前两人对谈,景怡老祖已经万难自持,但她知晓玉楼心中的恐惧与担忧,反而强撑劝慰玉楼。
现在,不过是两人调了个位置,同族至亲,理当互相支持。
这种支持除了剑符,除了洞天,还有感情。
笑着点了点玉楼的额角,景怡老祖佯怒道。
“你这小滑头,倒教训起我来了,不说这些丧气话,此番前往西海,有很多事我要细细与你交代。”
被老祖批评了,玉楼也不恼,他只觉得,往日冷峻的景怡老祖,这些日终于有了几次展颜,心中也跟着愉快。
老祖身在红灯照,很多事自然而然的,看的更明白,其内心怎会没有压力?
无非是为了修行,为了家族在祖师面前的地位,勉力支持罢了。
若是自己卖乖,能换老祖多开心开心,被老祖批评几句又算什么?
王玉楼已经练气十层,他所要扛的责任很多,此时此刻,也算其中一个。
“玉楼不敢,还请老祖指点。”
“显周虽没和我们一起,但后续会和你汇合,小事上,你听他的即可,我站在更高的角度,和你交代三件事,重要的事。”
语气带着些肃然,景怡老祖甚至还专门强调了重要。
“咱们王氏千年以来,从未把仙盟的法诏派给外人代行,最多也只是派外姓过去。
而我又知晓不少传言,有些事虽不能确定,但实在可疑。
西海狩妖,或许只是仙盟缓解梧南盆地修仙界内部压力的手段,仅此而已。
妖,除不除,都不影响梧南的大局。
但如果修仙界底层的压力过大,情况就麻烦了,因而需要留个给散修筑基的口子。”
玉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
牧春泽就是从西海杀出来的筑基,筑基后才入赘的周家。
妙峰山——谷神宗打了这么多年,催生出了近百位筑基,战争可以消耗底层修士,催生仙盟牛马筑基。
战争如此,狩妖,也可以套如此的逻辑。
“所以,你到了西海后,不要被什么人妖大仇的话给骗了,傻乎乎的上前线‘守护人族’。
天蛇宗的名字就是天蛇,红灯照内也有两位妖将长老,伏龙观三条蛟龙,还有白须将军这位名仙尊、实妖王的存在。
其他宗门也差不多,就说滴水洞,红鲤真人不也是妖将吗?”
王景怡叮嘱的很认真、很认真,可以说是揉开掰碎了的提点玉楼。
她怕,她怕王玉楼太年轻,被那些大修士们搞出来的‘仙盟梧南西海前线意识形态纲领’给忽悠了。
大修士们垄断了一切,然后不出来,躲在洞天内享受派系、宗门、家族、仙盟的供养。
却忽悠着西海前线的底层修士去狩妖,这不就是纯坏么?
但偏偏有一堆自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自以为人妖两别必须除妖的沙比,把自己的命扔进去,成为耗材。
“玉楼谨遵老祖教诲,老祖,玉楼其实还有一个想法。”
王玉楼明白老祖的苦心,刚刚老祖说的那些话,只会对他这样的家族核心子弟说,属于秘密和重要到没边了的秘传——秘传不一定是法术,这种修仙界的关键信息也可以算,其甚至比许多法术秘传还要重要。
还有一个想法?
“怎么,你还想说组织家族的老练气带队去西海狩妖的事情?”王景怡先是笑问,而后解释了起来。
“此事显茂已经安排下去了,咱们家新吸纳的外姓客卿郑彦便是负责此事的,只是模式很特殊。
他从咱们王氏学走了不少秘传,这些秘传算为灵石,他带队去西海狩妖,慢慢还给我们。
此次你去西海,遇上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找他,他算是半个自己人,但不如铁擒鹤近。”
前些年,在王荣江筑基后,王氏又吸纳了一位外姓筑基,便是此人,玉楼没想到族中是如此安排,顿时心中更松快了些。
上有缚蛟真人荫庇,下有郑彦这位外姓筑基为臂助,自己的修为也到了练气十层。
西海,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如此便好,但玉楼想说的是另外一事,老祖,西海狩妖如果真如您想的那般,是仙盟的设计。
若我们反向的站在西海群妖的角度去想,是不是意味着,派妖兽前往梧南,也是它们的需要?”
王景怡先是点头,而后咂摸出了不对,这种观点,太寻常了。
“你是说?”
“老祖,十宗诸多妖将、妖王为长老之事,西海情况又如此。
是不是意味着,天地间的修者,无论人妖,到了高处,就一样了呢?”
他说出的话是在问,但语气中已经有了答案。
王景怡微微一默,恳切道。
“不要想这些,玉楼,我知道你不甘、不忿。
所以,你总是试图看清一切,从而找到条可以快速走上去的路。
但欲速则不达,这不该是你现在想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补术法秘传上的缺失。
师叔把你的修为提到了十层,但没法帮你修溯脉癸水气上的法门,这些都是你眼前的事。
先走好眼前的路,其余的事情,我和族长替你想,你筑基后再自己想!”
王玉楼迅速提炼老祖的嘱咐,总结确认并立刻回复。
“欲速则不达,不要被遥远的幻光迷惑,走好脚下的路。
玉楼明白了,老祖,另外两事为何?”
见玉楼如此通透,王景怡自是大为满意。
玉楼这孩子好就好在这里,有大智慧。
“西海前线是仙盟在梧南的特殊边陲,虽然位于红灯照势力的边缘,但不属于红灯照管辖。
因而,在西海,你不能太高调,不能仗着祖师的名号、红灯照的名号随意做事,要小心用。
其中的关窍,你是否也明白了?”
王玉楼当然明白。
“在红灯照内,祖师现在正显赫,但在红灯照外,祖师的名号不一定好用,而且,还可能会被祖师敌人的手下盯上,此的理解如何?”
“哈哈哈,好!”
王玉楼的理解当然没问题,堪称一点就透,这股聪明劲,怎么不是大智慧?
“第三件事,西海众修士来自梧南不同地方,鱼龙混杂,其中之人有好有坏。
家族教引气小修士的家训中,有一句‘往来只交世交’,便是怕你们被人坑害了。
识人很难,玉楼,你打小就聪明,反而容易认为自己能看清人。
可恰恰如此,才容易中大圈套。
那些作乱、作妖的修士在西海犯了事,往往稍稍改头换面一番,也就不好查了。
西海太乱,你当小心谨慎,时刻自省,记住了吗?”
王玉楼沉默良久,就在王景怡担心自己的话是不是太小瞧玉楼,让玉楼感到不快时,王玉楼终于开口了。
“第一,不要被大修士搞出来的口号骗了,沦为耗材。
第二,西海不是红灯照,祖师的名号要慎用,该低调时就低调。
第三,小心谨慎,时刻自省,与人慎交。
老祖,玉楼都记下了。”
叮嘱的三件事王玉楼都记下了,景怡老祖心中的担忧便少了些。
以王玉楼的聪慧,只要提前在他心中画上这三道危险的线,到了西海,便遭不了什么大危险。
至于那些细枝末节,自有王荣文、王显周提点玉楼,她就不用再费心了。
“不错,不错,但玉楼,刚刚你想到什么了?”
夕阳西下,灵器飞车上,祖孙两人坐在一起。
王玉楼靠着椅背,脸上闪过回忆之色。
“老祖,玉楼第一次见您,是在好多年前的清溪坊。
那时候,您不苟言笑的厉害,玉楼还以为您是位严厉之人,说话时都小心的紧。
哈哈哈,现在看,那时候玉楼多少有些傻。”
王景怡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只觉得心中宽慰。
好孩子啊。
“给,这是你悬篆师祖赐给我的宝符,名为遁天河,有紫府神通遁天河的七八成威能。
你才练气,身体羸弱,受不了此神通宝符的反噬。
使用前,先吃三颗这七宝妙生丹,如此身体的伤势才不会太严重。
回头你在口中搞个小机关,时刻放三颗七宝妙生丹进去,危险时便可化险为夷。”
景怡老祖出手就是一张符,说是一张,其实应该是‘一件’。
那是一件银色的银质方形体,其质感却是半透明的,银色的半透明方形体中,还有着数不清的细密灵纹,看起来就极为不凡,此便是承载紫府神通遁法的遁天河宝符。
景怡老祖还给了玉楼三颗七宝妙生丹,玉楼没听说过此丹,但仅从其一丹一封,以九品流光蜡为封的包装看,就不是寻常东西。
“老祖,这太贵重了,而且我才练气,哪里用的上紫府神通遁法,百里逍遥符就够了。”
“对了,再给你四张百里逍遥符,我留着也没用,你拿去用。”
“这”
“收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