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舞会时间结束，沙龙差不多到了尾声。
    有些客人开始离场了。
    多崎作的手机上，收到藤宫教授发来的消息，让他到偏厅小聚。
    “你有事？那去忙吧。”凉子喝了酒，头有些晕，想出门透透气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下。
    多崎作随手扶住她的腰，看着她那有点难受的表情：“喝酒了？”
    “刚才没注意，喝了半杯威士忌……”凉子苦着一张小脸，有些糗地吐了吐舌头，随后轻轻挣脱出来，“你去应酬吧，不用管我的，我去透透气，找点水喝就好了……”
    “我看着她好啦。”米仓雪穗在一边笑了笑。
    多崎作点点头，转身走去了偏厅。
    里面明亮宽敞，四面墙上是古式图案的淡蓝色壁画，在吊灯的照明下，呈现出一种柔和典雅的感觉。
    藤宫教授和一些行业大佬，在一起下国际象棋，吃东西。
    房间里还堆着很多书，弥漫着印刷品散发的油墨味。
    镶嵌着铜质装饰的红木桌上，乱七八糟地放着信件、明信片、报纸、杂志以及各种各样的印刷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出版社的印刷部门呢。
    靠门的地方，玛莉亚半躺在椅子里看报纸。
    见到多崎作走进来，她身体没动，只是侧过头，将手伸给他：“你好，我的漂亮朋友。”
    听到这个称呼，多崎作白了她一眼：“如果我没看过莫泊桑的《漂亮朋友》，我会认为你是在讽刺我。”
    “哈哈~”玛莉亚开心地笑了。
    多崎作坐了下来，和这些作家们聊天，交流心得。
    作家不用像上班族一样每天早上按时打卡，也不用开会或跟上司汇报，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这么轻松自在，确实是理想职业——前提是有天分。
    比如玛莉亚这种出道三年，写了三本书，三本书都卖了超过一百万册的天才。
    多崎作是真馋她呀。
    青叶社目前就他一个作家，如果能把这位超人气美女恋爱作家签下来，那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聊着聊着，他的身份慢慢从作家过渡到了出版社老板。
    “在我看来，出版业当前面临的最大困境，是年轻人不愿意静下心来读书了。”
    “怎样适应读者需求，开拓新领域，成为制胜的关键。”
    “青叶社未来的方向，是年轻化，通俗化，出版物影像化，成立……”
    当着一众年轻作家的面，多崎作俨然成了青叶社的代理社长，奋力向他们推销自己公司。
    颇有种推销员的感觉。
    这些年轻作家们，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偶尔问上一两个关心的问题。
    但就是在最重要的签约问题上，还没人表态。
    藤宫教授在一边下着棋，也不帮忙说话，毕竟人家愿不愿意签青叶社，最主要的是青叶社有没有足够吸引他们的条件和实力，他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真不方便开口帮忙。
    万一没几天青叶社就倒闭了，那他的脸往哪放？
    不久后，从社死状态恢复过来的西园寺真姬，也走进了偏厅里。
    像是压轴登场的公主那样，身穿性感鲜艳的旗袍，身材高挑丰满的她一走进来，气势就压倒了全场。
    鲜艳华丽的红色，也丝毫不能喧宾夺主，反而更加衬托出她高贵冷艳的美感。
    头发依旧乌黑亮丽，梳成西式发髻，就连站姿也能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妖艳的气质，
    就如她的名字那样，真姬，真正的公主。
    她一走进来，大概环顾了一眼，就来到多崎作身边缓缓坐下。
    众人的目光都不免被她吸引过去，小心翼翼而又火热地偷看着她，如同小孩在偷看好吃的蛋糕……这种生来就高贵，身材丰满，肌肤洁白而又细腻的旧华族女人，实在是难得的尤物。
    进到偏厅后，西园寺真姬也和多崎作一起，和这些年轻作家，以及大学教授，还有出版社同行喝酒聊天，适当地介绍一下青叶社的未来发展。
    重回社交场合的她，暂时收敛了以往的高傲。
    虽然还是高不可攀的女神，但表现出来的气场，却是有些雍容大度，成熟动人了。
    毕竟年龄也长了好几岁嘛。
    再不成熟点怎么行。
    以前的她，体态苗条，纤柔而娇艳、
    现在的她更具风韵，更加撩人心魄，使人心荡神驰。
    以前的她，会在眼神和表情里，明确透露出“莫挨老娘”的高冷气场。
    现在的她没那么难以接近了，笑容显得明媚得体，唯有真正想要靠近她时，才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股冷漠，这种冷漠使得男人对她既心旌摇摇，又不敢贸然造次。
    整个偏厅里的十多个人，就只有多崎作能靠近她。
    感受着她那鲜艳旗袍下线条起伏的优美身躯，不禁让多崎作心头激荡起了一股强烈而又明确的欲望，假如这里没人的话，真应该把她按在沙发上狠狠鞭笞她，征服她。
    当然了，现在是干正事的时候。
    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
    先壮大青叶社吧！
    一屋子的人交谈着，喝着酒，时间很快过了九点。
    今天的销量统计出来了。
    刚刚收到消息的米仓雪穗满脸笑容地走进偏厅，目光第一时间找到了多崎作和西园寺真姬，两人也都朝她看了过来。
    其余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西园寺真姬的心，忽然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从业十二年来，都没今天这么紧张过。
    ……好像是青叶社能不能绝境逢生，就看米仓雪穗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米仓雪穗深呼吸一下，缓缓平复激动的心情，然后对着多崎作和西园寺真姬微微鞠躬，声音略微还略有些颤抖：“今天的销量统计出来了！刊登了《寻羊》全文的《青叶》10月刊，首日全国上架十万册，在今天晚上八点之前，全部售罄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你，你说什么……”西园寺真姬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追问，“你刚才是说……全部售罄？确定？销量统计没有出错？”
    偏厅里别的人，也都有这个疑问。尤其是之前那四个暗中讨论西园寺真姬的大佬，此时内心一万个不愿意相信。
    首日10万册什么水平？
    巅峰期的青叶社，都做不到这样的成绩。
    按照杂志销售的曲线来看，一般是新版杂志刊物上架的前三天，会占据一个月销量的25%。
    现在青叶社一天10万，就算后两天也只卖了10万，那算下来一个月都80万本了。
    这样的数据太夸张了。
    别说青叶社了，就连新潮社讲谈社这样的龙头出版社，文学月刊也很难卖到80万本。
    “雪穗，统计真的没问题？”玛莉亚忍不住问道。
    “我综合了多家渠道的消息，都能得出确切的答复，就是每个书店的《青叶》都早早就卖完了，1五个0，这样的数据不可能会填错。”米仓雪穗坚定地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的惊讶，才算是被坐实了。
    “恭喜了，西园寺社长。”藤宫教授第一个出声恭贺。
    剩下的人，也都跟着出声附和，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现在都不会表露出来，一时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西园寺真姬捂着心脏，有点感觉像是在做梦。
    ……首日10万这个数据，不仅仅是让青叶社重回巅峰那么简单了，更是可以创造新的高度。
    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啊……
    下意识地，她侧头向多崎作，却发现他目光平静地思考着什么时，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嗯？”多崎作回过神来，发现她精致的脸庞就在眼前，疑惑地问：“你刚才问我什么了吗？”
    “你好像不是很激动的样子？”西园寺真姬有些不理解。
    她这个社长都激动得有点坐不住了，甚至恨不得狠狠奖励他一番，但他表现得有些沉稳过头了，感觉他像是没听清楚，于是她也张嘴说明：“首日十万册，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青叶社最好的时候，首日也只卖出过八万本。”
    “哦，这个啊，是很厉害，不过也在我预料之中啦。”多崎作没有太大的惊喜。
    事实上经过下班时去书店的观察，他的心态就稳了下来，看来村上君不愧是新时代日本文坛两大销量怪兽之一，哪怕这个平行世界的日本也照样能够大卖。
    “真不知道你怎么能那么淡定……”西园寺真姬白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在出版业，销售数据就是最大的底牌，有了这个数据，和作家谈合约的时候底气都足一些。
    原本没意向签约的作家，会因此考虑青叶社。
    原本有意向的，也会因为这恐怖的销售数据打消心头的顾虑，加快签约进程。
    而且随着口碑的上升和宣传的发酵，青叶社在作家群体内的声望会越来越好，这是一个非常良性的向上过程。
    接下来多崎作的书，还会推出单行本。
    有了期刊的人气和口碑打底，单行本就能冲击年销售百万册了……青叶社也会因此沾光的。
    别的作家看到这样的例子，肯定也会觉得青叶社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作家一飞冲天，肯定是有点料的，所以也会想着试一试运气，考虑往这边投稿。
    西园寺真姬现在，有点心怒放的感觉。
    由藤宫教授起头，几个场内地位最高的业界大佬亲自来给她敬酒，年轻的作家夸赞她的美貌，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了，内心沉寂已久的虚荣心此时得到了滋润，快速膨胀。
    虚荣心被满足的女人，恰如喝醉酒的酒鬼。
    清醇甘液地流过喉间，很快便使人周身发热，神思恍惚，陷入了一种虚无缥缈的快乐中。
    “对了，《群像》卖了多少本？”多崎作好奇地问道。
    米仓雪穗看了看手机，回答道：“《群像》这个月问题很大，虽然前两个小时就卖出了2万本，但接下来的一整天，却只卖出了1万6000多，加起来首日只有3万6。”
    听到这句话，多崎作眼神一亮：“这才是最大的好消息。”
    “是啊。”米仓雪穗也忍不住笑了。
    相比较《青叶》卖了多少，她倒是觉得，《群像》卖不出去更值得开心。
    这并不是因为对手倒霉而开心，是因为《群像》上个月卖得很不错，有40万本，因此一部分人认为青叶社和三岛，是蹭了《群像》的热度才能卖出20万本的。
    但到了这个月，群像赏黑幕的热度过去了。
    潮水褪去后，才知道是谁来裸泳。
    《青叶》大涨，有望冲击60万以上的销量；而《群像》大跌，恐怕会跌至30万。
    由此可以得出，上个月购买《群像》的不少读者，并不是冲着讲谈社或者乙武洋匡出的，而是冲着三岛才买的。
    到了这个月，因为没有三岛，那批读者就不会再买《群像》。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三岛这个作家，已经积累了一批粉丝，他们愿意为了他而去买一个即将破产的杂志社出版的杂志。
    对一个作家来说，有忠实的粉丝，这是绝对的关键！
    学弟现在有了不少忠实读者，米仓雪穗为此感到特别开心。
    偏厅里的谈话，又持续了大半个小时，有几个作家已经确定了要和青叶社签约了，其中就包括多崎作垂涎了一整晚的玛莉亚。
    散场离开时，玛莉亚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便宜你这混蛋了~”
    “喂，你这话就有歧义了！”多崎作笑着抗议。
    到了差不多十点时，这场沙龙算是落下了帷幕，西园寺家的两个女人，此时都已经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了。
    多崎作正要学姐帮忙，把她们弄上车回家。
    就在这时候，消失许久的九条樱子，气势十足地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条非常鲜艳的红色长裙，胸脯腰身和臀部都显眼地勾勒了出来，显得别具风姿，性感撩人。
    在她的身后的私人码头上，停着一艘游艇。
    “走吧，我带你们游一圈东京湾！”
    蛰伏了一整晚的九条樱子，终于露出了危险的獠牙。
    上了船后，就是她说了算，她想怎么玩弄多崎作就怎么玩弄，而且还是当着三个女人的面……
    一个女曹贼，三个苦主？
    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倒要看看你个坏女人想怎么玩！
    多崎作二话不说，就左手真姬，右手凉子，后面跟着一个学姐，兴致勃勃地登上了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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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