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客晋炎并不应声,垂眸看他,“老婆仔,不用因为我为难.”贺喜萌生暖意,软软趴在他胸口,“没有为难,我不会刻意助你和爹哋飞黄腾达,但也不会让有心人伤害你们.”
她话音才落下,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追来.
客晋炎抱她出去,一条浴巾堪堪遮住两人,快到四柱大床时,他不耐扯掉浴巾,与她双双倒在床.
“老婆仔,我们该拍婚纱照.”支肘撑起上半身,客晋炎捧她脸,以唇摩挲她的,“有天醒来你不在,自己躺在床上出神,总觉哪里不对,现在才想起,原来是缺了老婆仔的婚纱照.”
贺喜哭笑不得,以手抚他眉眼,“正好,我也没见过客生拍照.”
忙完所有,又适逢女王诞辰,港地大放三天,客晋炎带她去伦敦,教堂的钟声敲响,缭绕在伦敦城上空,红色制服的仪仗队在前开道,四轮马车由他们面前经过,年轻的戴安娜挥手向街道两旁致意,笑容干净甜美.
“是查尔斯娶王妃.”贺喜将头伸出窗外,何琼莲几日前便打电话给她,讲新王妃的穿衣风格风靡伦敦城.
客晋炎抓她腰,将她拖回车中,一巴掌打在她臀上,轻斥,“坐好了.”
等仪仗队经过,司机才继续开车,送他们去牛津乡村.
连牛津乡村姑娘的穿衣风格都受到了王妃的影响,她们穿及踝裙和浅口皮鞋,出门习惯戴遮阳帽,其实英国的夏天也没有多大太阳.
在看到客丁安妮穿衣风格之后,贺喜语滞.
“妈咪,你有年轻二十岁,像戴妃.”
客丁安妮开心不已,摘下遮阳帽,“爹哋帮我选的,出门之后人家讲我二十出头,你爹哋带女儿出来玩.”
客良镛重重咳嗽,老脸羞窘.
贺喜哭笑不得.
休息一天,贺喜和客丁安妮去试婚纱,客晋炎一边旁观.
复古婚纱,阔袖,贺喜一套套试,穿出来给客晋炎看,每换一件,他会由衷道一句,“老婆仔好靓.”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说的次数太多,惹得客丁安妮取笑,她笑眯眯对贺喜道,“养晋炎这么大,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
贺喜笑,有些许羞赧.
傍晚他们去河谷草地散步,夕阳朦胧,为远处山林蒙上一层红色薄雾,羊肠小道上,仍有奶牛经过与他们抢道.
“好像薄扶林山道.”贺喜分外有熟悉感.
客晋炎重点不在此,他仍在回味贺喜穿婚纱的样子,捉住她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回去我们就摆结婚酒.”
“发癫.”贺喜乜他,“摆酒杂事多多,说办就办,我也太廉价.”
客晋炎怔然,问道,“即是说,我阿喜同意摆结婚酒,不等毕业?”
话毕,不等贺喜回话,他便自我笃定,“一定是了.这样好,公证只有你我少数几人知道,摆完结婚酒,全港都会知道你是我客晋炎的太太,将来宝宝出生名正言顺,还要为他先想好名,到时候入族谱...”
话匣子打开,他收不住.
贺喜怠懒理会他,想太多.
既然来了英国,贺喜便想去爵禄街拜访七哥.
能让客晋炎同意的前提是,他也一起,否则扑街佬总惦记他老婆.
车停华埠街口,司机在外等,出于礼貌,客晋炎拎了礼盒.
门钟叮咚,力哥从柜台里伸出脑袋,随即瞪大眼,“阿,阿...”
在看到客晋炎之后,力哥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嫂”.
“客,客太.”力哥别扭喊.
贺喜环顾四周,“店里怎么就你一人,他们呢?”
力哥为他们送茶水,“教堂做礼拜,七哥被子君拉去.阿三老婆生产在即,医院陪产,大飞接仔下课.”
人世沧桑,变化万端.当年旺角街头纹身满背,凶神恶煞收保护费的人都已成家立业,贺喜难掩感慨.
讲话间,门钟叮咚,在教堂受洗礼的七哥归来,提大包小裹,身后尾随子君.
“叼,再让我去听念经,拔光你身上所有毛!”七哥脑壳发胀,“讲讲讲,日日同我宣讲耶稣,快烦死!”
这人色厉内荏,子君已摸清,才不怕他,“我已申请政治庇护,获得合法居留权,可以控告你耍流氓.”
“你倒是讲讲,我哪里耍流氓?”七哥回头,脸上露出熟悉奸笑.
“死相,走开啦.”子君拍开他欲揪她头发的手.
“也不知是哪个日日缠我这个死相...”七哥语滞,怀中文丹扑通掉地,“阿,阿喜?”
贺喜绽开笑,“七哥,许久不见.”
七哥激动,要给她拥抱,被客晋炎半道拦住,改向七哥伸手,“林生.”
七哥翻白眼,与他击掌,“白斩鸡,阴魂不散啦.”
客晋炎还他,“扑街佬,你也是.”
***
☆、
77|3号二更
旧日情敌再见面,相视一笑,噼噼啪啪火星四溅.
“生意如何?”客晋炎四下环顾.
“还行,大家给面.”七哥大咧咧坐下,让力哥通知后厨做菜,挑眉看客晋炎,“敢不敢喝几杯?”
客晋炎接过七哥递来酒杯,并不惧.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看谁先倒.
贺喜桌底下的手轻碰客晋炎,示意他少喝,可他不理,看她时眼中似有火焰在跳跃.
子君看过来,两人托腮相望,齐齐叹气,丢下两个发癫男人,去华埠不远处的鸽子广场.广场人来人往,不同面皮的游客,熙熙攘攘.
“阿姐,你和七哥应该好事将近了.”贺喜和她一起在木质长椅上坐下.胆大的鸽子飞停在贺喜肩头,向她讨食.
子君笑,嘴角显露酒窝,“等七哥接他阿妈过来,我们就公证.”
贺喜也笑,由衷道,“恭喜你们,千年修得共枕眠.”
子君脸红,略有羞涩,偷偷向贺喜抱怨,“脾气一如既往的坏,日日欺负我.”害她总有错觉,自己是古时受尽虐待的童养媳.
他们同居一处,就在大吉祥茶餐厅楼上.
大吉祥白日开门营业,是正正经经茶餐厅,晚上打烊变赌档,从隔壁店铺老板,到偷渡来的打工仔,统统耐不住手痒,每日要玩几把才能收手.
子君已睡下,半夜里酒气熏熏挤上来一人,隔睡衣将她揉醒.
她嫌弃推开,“好臭,去洗澡.”
又忍不住同他宣讲耶稣,“阿哥他们挣钱不易,你不要总和他们赌钱.”
七哥皱眉,“我坐庄,他们想押注便押,愿赌服输,大家各凭本事,我又不开善堂,赢来的钱还能还他们?”
话毕,他酒气熏熏的嘴堵她的,被她躲开.
他一手捏住她下巴,恼道,“下面几根毛我都清楚,才去念几天书,矜贵了?还是嫌我叼不够爽?”
“神经!”子君挥拳头砸他胳膊.
又要挠他脸,被七哥堪堪避开,咕哝一句,“三天不收拾,上房揭瓦.”
伴随话音落,他人已钻进被里,一路向下,依稀能听见他一阵粗话连篇,“那里又出血?”
子君脸滴血,“月月按时来,哪里又?”
“不管,惹出的火你负责.”牛仔裤扔下床,七哥骑在她身上借酒耍yin威.
“不要...唔...”她几欲想咬掉.
牛津乡村鸦默雀静,唯有一处灯火通明,卫生间传来呕吐声,来不及穿鞋,贺喜赤脚追进去拍他背,又倒水给他漱口.
“老婆仔.”客晋炎靠在马桶上,紧搂贺喜腰,脸贴她小肚不停蹭.
“好了,客生乖,去床上睡了.”贺喜连哄带骗,总算把人扶上床.
“老婆仔,你亲我.”他不睡.
贺喜俯身亲他额头,“行了?快睡快睡.”
他以手抚嘴.
贺喜乜他,改亲嘴唇,“可以?”
“敷衍.”他不满,仍旧不愿睡,附在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贺喜脸似火烧,迟疑,“如果我...你能安分睡觉?”
客晋炎催促,“乖阿喜,快些,它胀痛难耐.”
贺喜不觉咬下唇,褪下他睡裤,昏黄的灯光下,与它面对面,它有蘑菇脑袋,没有想象中可怖,紫红一颗,长在草丛中,茁壮挺立,显得有些呆头呆脑.
迟疑间,她弯下腰.
客晋炎被她注视着,克制不住甜蜜折磨,一声闷哼,挺腰向她.
“唔...”
假期最后一天,他们乘七四七回港,阿晨在机场外早早等候.
“阿晨,我赶去学校.”贺喜上车便道.她已错过一节文史课.
“让阿晨为你请假,才下飞机太辛苦.”客晋炎搂她肩,让她靠自己肩上.
贺喜捶他肩,“全怪你.”胡天胡帝半夜,错过头班飞机.
客晋炎心虚摸鼻,及时赔不是,“老婆仔,休息一天,明天我为你补习可好?”
她连连打哈欠,疲累之色不掩.
薄扶林山道宅门大开,莉迪亚奔出来,“太太...”
客晋炎朝她作手势,她声音渐隐,让贺喜安静睡觉.
再醒时,天已全黑,贺喜揉眼坐起,再下楼,厨房隐传来粱美凤和莉迪亚的闲话声.
“阿妈.”贺喜喊,打开壁橱拿饼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