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
“老夫人息怒,婢妾也不想的,可是婢妾拗不过三姑娘啊,没办法,才一路上急慌慌的回了来,老夫人赎罪。”三姨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三姨娘敢这么说,是断定了顾清宛逃不过此劫,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她确信不会出现纰漏,方才敢这么大胆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顾清宛的头上。就算事后宁老夫人追究起来,她也可以一口咬定是顾清宛为了脱罪,在推卸责任。
听到这话,宁老夫人似是有口气被憋在了胸口处,上不去,下不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被憋的涨红了起来,可又碍于有客人在,不好发火,只能硬生生的受着,一旁的凌妈妈见此,忙上去给她顺背,并凑到她耳边,悄声宽慰道。
“老夫人先别动怒,三姑娘的身子原就有些孱弱,不过大夫都说了没有大碍,想来只是累着了有些头晕,不定一会儿就好了呢,您先别担心,待会去看看便是了。”
听到这话,宁老夫人抬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不过胸口的闷气却是稍稍好了些,想来是把凌妈妈的话听进去了。
留一个快要晕的姑娘单独在花园里,今日宴请的还有男客,这要是撞上了可是浑身说不清的,眼看着宁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唯恐天下不乱的威远侯夫人,一双精明的眼睛眨了眨,站起来道:“老夫人,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还是赶紧去请大夫来,我同您一块儿去看看。”
她的话音刚落,其他夫人也纷纷开口让宁老夫人赶紧去派人请个大夫来,顾清宛虽然只是宁国侯府的一个庶女,但架不住人家找的婆家好啊,先不论洛王府二公子是不是个傻子,就凭洛王府的门第,便是她们高攀不起的,这会子,自然都想与宁国侯府交好关系。
“是啊,老夫人,婢妾来的时候,看三姑娘的脸色实在不好,头晕的厉害,还差点倒在地上了,老夫人还是先去看看吧,您心里若是有气,回头在惩罚婢妾也不迟啊。”见威远侯夫人开了口,三姨娘哪里会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当即神色哀戚的添油加醋的说道。
威远侯夫人能想到的,大夫人自然也想的到,她心里巴不得顾清宛名誉尽毁,颜面扫地呢,只是心里却还是压抑不住的恼怒起来,也不知道这康氏今儿吃错什么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作对,明明她才是宁国侯府的当家主母,可她却越过她直接跟那老虔婆说,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么,简直欺人太甚。
之前兰儿哭着跑回来的事情她还没跟她算账呢,这会子还敢挑怒她?真当她会一直忍下去啊!张张嘴,有心想说些什么,可转念又一想到兰儿苦苦哀求的画面,到嘴边的话又这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脸色阴沉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
不管大夫人再如何的愤怒,也只能把这火气压抑在心里,现如今她的大女儿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如果她跟康氏翻了脸,最为难的还是兰儿,兰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亦是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夫人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罪?
宁老夫人本就心里担忧,这会子听了三姨娘的话,再也坐不住了,由凌妈妈扶着站起身,派了秋香拿了帖子去请大夫,她则是由凌妈妈扶着出了屋子,然后让三姨娘带路往花园深处走去。
三姨娘在另一边扶着宁老夫人疾步走着,心里却暗暗得意,算一算身后跟来看的夫人们,除了威远侯府夫人,还有顺天府尹的夫人也在,这么一大堆人看到三姑娘的丑事,相信过不了多久,保准能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可到了吗?”宁老夫人内心焦急,一路上问了好几次。
也不怪乎宁老夫人如此心急,一方面是真担心顾清宛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另一方面,洛王妃快要来了,若是这这个节骨眼上顾清宛出了什么事情,她没法子跟洛王妃交代,毕竟现在的顾清宛除了是宁国侯府的女儿以外,还是人家未来的儿媳妇呢。
“老夫人莫急,前面那块花荫就是了。”嘴上虽这般劝着宁老夫人,但也只有三姨娘自己心里清楚,内心是多着急,眼看着目的地就要到了,三姨娘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恨不得插着翅膀瞬间移动。
后面的夫人们听了三姨娘的话,脚下的步子也跟着越来越大,当众人到了那块花荫下,打眼四处一看,谁知,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到。
“三姨娘,你有没有记错,究竟是不是这块地方?”这个时候,大夫人端起了当家主母的气势,再三看了看四周,确定真的没人后,微蹙着眉头,沉着脸,不悦的盯着三姨娘。
此时,三姨娘也是一脸的懵逼,忍不住拿着帕子擦擦额头的汗,她也奇怪着呢,她肯定没记错的,又不是在陌生的地方,她可是在这生活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记错,低垂着眼帘,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弱弱的道:“兴许是太阳照过来,三姑娘觉得被太阳照着头更晕,便移了个位置。”
此时日已升空,虽然眼下还是初春,但天气却是一天比一天暖和,尤其是太阳升起来后,人头晕的时候最忌讳被太阳照射,这般想着,倒也觉得三姨娘的话有几分可能,于是一群娘子军又浩浩荡荡的往前头寻去,转过一个小型假山和花棚,到了另一处吊藤花棚前,三姨娘耳尖,听到里面几声不寻常的梭梭响动,偶尔夹杂着模糊细微的男子粗喘声。
凝神听了一会儿,三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心里暗道,原来是弄到了这里,也好,这样更显得是那小贱人故意支开她要和奸夫偷情的。
越想,三姨娘心里越欢喜,嘴角的笑意更是遮都遮不住,她故作疑虑的往里面探了探头,竖着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宁老夫人说道:“咦,这后面好似有什么声音,老夫人稍等,婢妾这就揭开看看。”
听到她的话,一众娘子军也顿了脚步,眼神切切的随着她手的方向看去,而三姨娘对宁老夫人说完,还未等宁老夫人反应过来时,便上前几步,高高翘着嘴角,满心踊跃的将那吊藤用力往两边一拨。
吊藤被拨开,一众夫人们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密密垂落的宽叶花藤后,两个衣衫半解的年轻男女正搂抱在一起忘情拥吻,就连外面多了观众都没有注意到,倒是把一众已经嫁人的夫人们都惹的脸红了起来。
那些个夫人里面,有个别是才刚刚嫁人不久的新婚少妇,看到里面的情景,便直接用帕子遮了眼,着实太羞人了。
吊藤里面的那对男女不仅忘乎所以的拥吻着,而且双手还在不断的脱着对方的衣服,男子还好一些,只脱了外衫,贴身里衣敞开,露出细瘦的胸膛,女子的处境便没有那么好了,外衫里衣尽褪,上身只余了一件贴身的肚兜,下身着了一件薄薄的贴身小裤,男子一边来回抚摸着女子的后背,一边尽情的亲吻,嘴里还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句羞人的话语。
“小娘子,你可想死我了,自从那日与你洞房花烛夜后,我便对其他的女人没了兴致,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才成。”说完,手中的动作越发的大了,弄的女子不由得轻轻吃痛了一声。
“呜呜,讨厌……”女子软软糯糯的声音随之响起。
这一幕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所以看见之后,均不由得怔了怔,只有事先就知道的三姨娘在心里暗喜,以及站在一旁脸色复杂的大夫人。
过了半晌,等众人反应过来后,一直想看大夫人笑话的贝夫人便挑高了眉头,勾着嘴角,开始说道:“哟,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不要脸的和男人苟且在一起,还是在老夫人的寿辰之上,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宁国侯府的脸吗?”
“也不知道是哪家府里养出来的姑娘,本夫人看八成是祖上缺德,才养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来,要是本夫人生出这样的姑娘来,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呢,免得对不起列祖列宗!”
“谁说不是呢,太不要脸了,大庭广众之下还不知收敛,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贝夫人刚说完,便有夫人一脸嫌弃的看着吊藤里面的情景,跟着搭腔道。
“贝夫人说的是,谁家养出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就是,就是,要是换成我,一辈子也没脸出门见人了。”
跟来的那些个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着。
见此,宁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不管里面的人是谁,今儿宁国侯府算是丢尽了颜面,略微浑浊的目光凌厉的射向吊藤里面的那对年轻男女,想要发作,又有些担忧,怕里面的人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宁国侯府经受不起洛王府的怒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宁老夫人正思衬着用什么法子把那些个夫人们支走,耳边就听到三姨娘不合时宜的惊呼声,“哎呀,这离三姑娘休息的地方很近,里面的人不会是三姑娘吧?”
三姨娘的话顿时在一众有些八婆的娘子军里又炸起了锅,“不能吧,听说这三姑娘可是议了洛王府的亲事,若真是三姑娘的话,那可有好戏瞧了。”
“兴许不是,之前我瞧着那三姑娘温婉端庄,知书达礼,不像是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应该不是她。”
“也不无可能啊,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她只是在人前做做样子呢,再说了,谁能想到她在人后会这么放浪。”有人撇着嘴,不屑的反驳着。
“唔,这么听来也是有些道理的,如果真是三姑娘,那宁国侯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呵呵,别人都当攀上了洛王府,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殊不知祸福相依,当你以为迎来荣华富贵时,迎头掉下来的却是滔天大祸。”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怪三姑娘会这么想不开,京城里谁不知道洛王府的二公子是个傻子,嫁给一个傻子,心里不甘愿也是正常的,试问,谁愿意把自己的一辈子葬送在一个傻子身上,即使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一辈子。”
听到这话,一众夫人们都不由得静默了片刻,平心而论,她们是不愿意的,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宁老夫人在一旁听着那些个夫人们的小声议论,气得铁青着一张脸,紧紧的抿着嘴唇,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快凝结成冰了,凌厉的视线射向在心中窃喜的三姨娘,这会子若不是碍于客人在,怕是早就发飙了。
站在宁老夫人不远处的大夫人,看着宁老夫人黑沉如墨的脸,嘴角处终于露出了今儿最顺心的一个笑来,其实她今儿也安排了一出好戏呢,不过既然有人提前帮她将戏开场了,她又何乐而不为呢,不管里面的人是谁,对她都是有益无害的,而且连背黑锅的人都有了呢。
这般想着,便上前两步,看着三姨娘,肃着一张脸,抢在宁老夫人开口前,凌厉的低吼道:“谁借你的胆子,竟然敢当众诬蔑三姑娘,不想活了么?”
显然没料到大夫人会突然发飙,一众夫人们的议论声不由得停了下来,眼睛均不约而同的向三姨娘看去,三姨娘也是出乎意料,一时间不由得怔了怔,待缓过神来,忙急急的解释道:“夫人误会了,婢妾没有诬蔑三姑娘的意思,婢妾是担心三姑娘,一时情急之下,才胡言乱语的,还请夫人赎罪。”
听到这话,大夫人仰着脸,从鼻翼见冷嗤一声,“你虽然身为妾室,但也不要忘记了,你是宁国侯府的姨娘,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宁国侯府,这次本夫人就饶了你,下次再犯,本夫人决不轻饶。”
“还有,给我牢牢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夫人像是扬眉吐气似的,逮着这次机会便狠劲的教训三姨娘,若不是威远侯夫人在一旁提醒,恐怕连眼下的正事都要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秦妹妹,你要是想教训姨娘等回去了再教训也不迟,现如今应该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是正经。”
听到威远侯夫人的提醒,大夫人像是方才反应过来似的,看着一众夫人们讪讪的笑了笑,随后走到宁老夫人跟前,小声的询问道:“母亲,你看此事该如何解决?”
不管大夫人和三姨娘再怎么不对盘,今儿她们却是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把这件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大夫人之所以对宁老夫人这么说,就是算准了那些个等着看戏的夫人们不会轻易的离去。
果然如大夫人所料,她的话刚问完,宁老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一旁的威远侯夫人便接着话茬道:“还能怎么解决,自然是要把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拉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家的,这么不要脸面。”
“郑夫人说的极是,本夫人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家能养出这么个恬不知耻的东西。”与威远侯夫人私交甚好的一个夫人,紧接着附和道。
☆、第337章 想撇开他,没门!
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的宁老夫人,在那些个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中,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沉了脸,神色不悦的暗瞪了大夫人一眼,这个秦氏越发的蠢了,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嘛?自然是能瞒着就瞒着,这下子好了,被她这么一闹腾,想隐瞒都隐瞒不下去了。
一旁的三姨娘也装模作样的道:“老夫人稍等,婢妾这就去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迫不及待的行这苟且之事。”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暗道,小贱人把她的莲儿害的那么惨,这回还整不死你!
她一面说,一面慢慢的转身,熟料一转身,看到那女子的背影以及散落在地的衣服,眼神凝了凝,这桃红色绣云纹夹袄,正是莲儿今日穿着的,上面的花纹还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呢,三姑娘那个小贱人,决计不会穿这件衣服的,顿时一颗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开口唤道:“莲儿?”
也不知是三姨娘的声音小,还是那对年轻男女亲吻的太忘乎所以了,三姨娘轻唤了两声,也没见两人理睬她,不仅如此,而且两人手中的动作还越发的大了,眼瞅着男子的手已经伸到了女子的肚兜上,三姨娘不禁有些抓耳挠腮起来,当即忍不住,上前两步一把将那男子从女子身上拉了开来,男子一时间措不及防,被拉的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一直被掩盖在他身后的女子容颜终于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
面里透红,一双眼睛里含着春水,上身穿了一件粉红色绣鸳鸯的肚兜,忽然间身上的人被拉开,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处于迷糊状态的女子,哪里是顾清宛。
一直紧张攥着凌妈妈手的宁老夫人在看清女子不是顾清宛时,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么多的夫人们都在,她刚刚生怕里面的女子是顾清宛,这个节骨眼上,被发现这种事情,宁国侯府丢了颜面是小,没法跟洛王府交代是大,得罪了洛王府,就不单单是一个人的事情了,老太爷和侯爷的前途不说,宁国侯府的百年声誉也将葬送在这里。
洛王府身为云栖国唯一的铁帽子王,从建国起便一直存在至今,威严自是不容人挑衅,二公子虽然脑袋有疾,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洛王府的嫡子,而且还是唯一的嫡子,宁国侯府敢这么羞辱他,就算洛王妃心善不追究,依着如今洛王爷的性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咦,那不是三姑娘唉,看着倒像是府中的二姑娘。”正在众人愣神之际,有人惊奇不定的轻呼了一声。
听到这话,那边三姨娘的面皮都快要被血冲破了,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也顾不得尊卑,更顾不得礼仪仪态,冲上前一把将那女子拉了出来,然后紧接着伸手就一巴掌扇在了宁雪莲的脸上,怒斥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见女子是宁雪莲,失望的绝对不止三姨娘一人,大夫人亦是沉了脸色,绞着手中的帕子,之前看三姨娘那个贱人信誓旦旦的样子,还以为能成事,谁知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子好了,一盘好棋全被她给毁了,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大夫人暗自恼恨。
不过抬眸瞥了眼宁雪莲的丑态以及快羞愤至死的三姨娘,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转念一想,心里的郁闷又稍稍消散了不少,不管怎么样,总是除掉了一个,也算是给玉儿报仇雪恨了。
经过今天,这小贱人的名声算是毁尽了,以后也用不着她再多费心思,在她露脸之后,便也注定了她以后的命运。想到这里,大夫人勾着嘴角轻笑了声,呵,不要她插手亲事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落了一个人尽可夫的下场。
虽然里面那人不是顾清宛,宁老夫人松了口气,但还未等她缓过这口气时,又恍然醒悟里面那女子是她的二孙女,不管怎么说,宁国侯府的脸面今儿是丢定了,思及此,一双略微浑浊的目光便凌厉的扫向宁雪莲,刚才她可是听到了,这个孙女儿私会男子不止一次,一想到这个,宁老夫人的身子便忍不住颤抖起来。
丢人,太丢人了!若不是有这么多的夫人们在场,真恨不得直接将她杖毙,也免得宁国侯府沦为京城茶余饭了后的笑柄。
而威远侯夫人和贝夫人等人站在原地,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按理说人家府里出了丑事,她们应该避嫌的,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她们却丝毫没有一丁点想走的意思,好不容易逮到一次看宁国侯府出丑的机会,她们岂会错过。
至于宁雪莲方才还沉浸在欢愉之中,被一巴掌打醒后,一手捂着刺痛的脸,睁着迷糊的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围着半圈的夫人们,感受到来自宁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时,身子忍不住颤了颤,随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睛忙朝自己的身上看去,当看清她自己浑身不着寸缕时,忙用胳膊挡在胸前,蹲下身,惊恐的大叫一声,“啊……”
宁雪莲惊恐的喊声没有招来那些个夫人们的怜惜,反而招来了一双双厌恶的目光,“嗤,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太晚了些,之前干好事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大喊大叫的,这会子倒是装起了贞洁烈妇,我呸,什么玩意。”
“就是说啊,这会儿倒是装起可怜了,谁信呐。”一位夫人不屑的撇撇嘴。
“切,我刚才可是听那男人说,自从洞房花烛夜后,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既然不是第一次,还有什么好装的,既然做了,就要认,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呵,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永远也上不了台面。”威远侯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大夫人说了一句。
宁雪莲无辜惊恐的表情,立即激起了民愤,那些个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议论了起来,只是碍于宁老夫人,说话的声音小了些罢了,不过却是不住声的议论着。
宁老夫人听了,本就阴沉的脸,现如今越发的阴沉了,一双略微浑浊的眸子冒着寒光射向三姨娘母女俩,宁国侯府的脸面都要被她们母女俩丢尽了,而且还是在她的寿宴之上,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么!宁老夫人一辈子荣耀,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顿时气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处,上不去,下不来的,涨得满是褶皱的脸通红了一片。
宁老夫人越是生气,站在一旁的大夫人看着心里就越高兴,若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这会子怕是早就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她等这一天等好久了呢,看老虔婆还怎么嚣张,还怎么在她跟前趾高气扬,现在可是在她掌家的时候出现的乱子,看她怎么收场?
大夫人越想,心里越顺畅,一扫心中的郁闷之气,浑身轻松的不得了,仰着脸,勾着嘴角,看向一脸愤恨的三姨娘和满脸惊恐未定的宁雪莲。
惊叫了一声的宁雪莲,渐渐的意识到了什么,蹲在地上抱成一团,红红的眼睛里泛着泪光,脑海里却在不停的转动着,她明明是在蔷薇苑啊,怎么一觉醒来却来到了这里,还跟那个人……那个人……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宁雪莲一张俏脸顿时变得绯红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宁雪莲轻咬着下嘴唇,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
啊,她想起来了,桃儿缠住了绿绮,她便借机进了屋子,本想引着那个市井混混进屋之后,她再悄悄溜走的,可是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在脖颈处敲击了一下,她便晕倒了,醒来人就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宁雪莲整个人突然激动了起来,是宁雪沫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她,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捣的鬼。
越想,宁雪莲越觉得事情便是如此,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人在旁边看着,也顾不得身上未着寸缕,倾身上前,一把抓住三姨娘的胳膊,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一脸扭曲的哭诉道:“姨娘,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宁雪沫害我……都是宁雪沫那个小贱人害的我,姨娘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愤恨的睁着一双眼睛,语无伦次的怒骂道:“不行,我要杀了那小贱人,我一定要杀了那小贱人,都是她害的,害的我被人……被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此刻的三姨娘是既羞愤又恼怒,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本来是要损那小贱人的,如今却是自己打自己嘴巴,若不是现在不能做,她恨不得将宁雪莲掐死,这会子听了宁雪莲的胡言乱语,想都没想,提高声音怒吼道:“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敢冤枉三姑娘?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
在别人听来,三姨娘说的话是恼怒气急后的话语,不过也只有三姨娘自己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宁雪莲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衣衫,与男人亲吻,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就是有一张再能言善辩的嘴,这种情况之下也是说不清的,与其如此,倒不如从别的地方入手。
她明面上是怒斥宁雪莲,但暗地里却也是将顾清宛拉下了水,那些个夫人们都不是傻子,宁雪莲既然谁都不提,却唯独提了顾清宛,想来平日里不是跟顾清宛有仇恨,想借机陷害她,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件事就是顾清宛所为,再者她们来这儿的目的可是顾清宛,只要那些个夫人们稍稍脑补一下,事情的发展趋势便就不一样了。
显然没料到三姨娘会这么说,一点都不相信她,宁雪莲顿时激动了起来,红着眼睛,摇着头,反驳道:“没有,我没有冤枉她,就是她害的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娘,你竟然相信那个小贱人,也不相信我说的话,哈哈,真是太可笑了!”说到最后,宁雪莲像是疯癫了似的,不顾仪态的哈哈大笑起来。
“唉,你说,这个二姑娘是不是脑袋有病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嗤,我看八成是装疯卖傻,你们想想看,她与人苟且被我们发现了,如果不装疯卖傻,以后还有什么脸出来见人。”
“唔,这么一听,也有几分道理。嗳,你们说,她说是三姑娘害的她,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我看不可能,三姑娘没理由害她呀,再者她们可是亲姐妹,有什么仇恨能让三姑娘这么害她?”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你们可别忘了,那男人说了,他们偷情不止一次,难不成人家三姑娘害了她一次,再害她第二次?”
“有道理,有道理。”
有人不相信,自然就会有人相信,这不,那些个夫人们刚说完,便有一位夫人接着话茬道,“也并不是不无可能,依我看,这二姑娘的神色不似作假,说不定里面真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