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这是他离开天津时穿的衣裳……”董氏一下子就呆滞了,眼泪就流了下来,“他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走,我们即刻就启程去南洋!”这次,贾平没有异议,他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由于有华东江家的军力相助,目前的局势还算稳定,各部门也已经做好了防御工作。
贾平有条不紊地组织了一队人手,护着董氏出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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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他说,为他生孩子
董氏素来雷厉风行,一旦决定要去南洋,就会即刻出发,一分钟也不想耽误。
可一来渡口,她却退缩了。
做邮轮去的话,少说也要一个半月,到了那里,哪里还来得及?
“贾副官,我们,去坐飞机。”她语气沉重。
贾平大惊,“老夫人,万万不可!坐飞机不太安全,您身份尊贵,怎么能……”
“少废话,快去安排!”董氏的脸绷得紧紧的,“阿奕能坐飞机,我怎么就不能?”
她心里对儿子担心得要命,就是再危险的交通工具。她也要试试,只为更快达到目的地。
贾平拗不过她,只好从命,去联系送邮的航班公司。
他们给了很多钱,又是半胁半迫地命令他们即时开机。
八天后,终于到达南洋。
董氏首先去了洛雅达美术学院,找到了孙香玉,询问上官盈袖的住址。
香玉见董氏来势汹汹,又听闻了慕奕死去的消息,惊吓不已,当下就带领他们去找凯撒路的土菲花园。
……
佣人听到敲门声,赶忙出来。远远就看到七八个人站在铁门前。
为首的是个妆容精致,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她穿着旗袍,戴着翡翠首饰,一派华贵。
佣人见她是个中国人,猜想她会不会是上官太太的娘家人?
瞅了瞅她身后的几个人。佣人客气地问:“canihelpyou?”
董氏张口,就是流利的英文,“我想找上官小姐。”
“miss.shangguan?”佣人愣了,而后摇头,“家里没有上官小姐,只有上官先生。”
董氏才不管先生还是小姐,她下巴一抬,“我就要找上官盈袖!”
佣人恍然,今天真是涨知识了,原来太太和先生一样,也姓上官。
“请问您找太太什么事呢?”佣人很尽职地对问清来历。
董氏长眉一皱,“你去叫她来,就说我慕家的人来了!”
盈袖看着真真坐在地毯上把玩着长青新买给她的玩具,见她无忧无虑地玩耍着,盈袖?然无语。
已经搜寻八天了,警方那边苦寻无果,不耐地放弃寻找了。
她想让人去作一个画像,弄成一张寻人启事,贴到每条街道去。
或者到报纸上刊登寻人。
可惜她没有他的照片,画工也不好,无法提供寻人最主要的材料。
正发呆着,佣人便来客厅叫她,“太太,门外有人找您,他们自称是慕家的人。”
盈袖一怔,而后赶忙起身下楼。
慕家的人……莫非董氏来了?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大门外的一行人印证了她的猜想。
她命佣人打开门,门一开,董氏就跨步进来,冷着脸道:“上官盈袖。阿奕呢!”
孙香玉也问:“上官姐姐,我听闻奕哥他遇到危险了……他不是来找你了吗,现在他在你这儿吗?”
盈袖闻言,脸色一白。
他们果然,是来追问慕奕的下落的。“你怎么知道。他遇到危险?”
董氏上前一步,逼视着她。言语犀利,“那就是真的了?他真的……不见了?”她不敢说出那个死字。
贾平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有一个地方塌了下去,难道真的如华南卢军所说的,司令他……死在他们手上?
“上官小姐,”他深吸一口气,“司令为什么会不见?”
盈袖垂下眼帘,喉间苦涩,“在我结婚那天,他被人刺杀,当我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了。”“刺杀?”董氏的声调拔高,嗓音有些颤抖,“果真,阿奕果真被华南的人杀死了……”
“不,他不会死!”盈袖喊了起来,“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只要再找找……”她话未说完,迎面而来的一个耳光将她打得脸颊发麻。
“你也知道他是被人刺杀,那就不会存活了,你还找什么找!”董氏怒极了,咆哮着推她,“他落到尸骨难寻的下场。都是因为你!他为了你,抛下所有,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结果却死在异国他乡!上官盈袖,你赔我的阿奕!你赔我的阿奕!”
佣人忙上前,拨开董氏。阻止她再动手。
“我会找到他的,”她嗓音低哑。
“找?怎么能找到!他已经死了!”
贾平和香玉握着董氏的肩膀,“老夫人您冷静一点。”
董氏蹲下身来,捂着脸哭泣,“我的儿子啊……”
她这样自持身份的贵夫人,此时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在场的人闻之动容。
香玉眼眶红红的,安慰着她,“伯母,奕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这话,谁会信?就连她自己。说着也没有底气。
慕奕孤身一人来到异国,若遇到多人围攻,那便是难逃一死。
即使不愿相信,但那也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董氏哭得累了,就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睛盯着盈袖,“阿奕生也好,死也好,从此以后,我慕家与你势不两立。你是整个华北的罪人,因为就是你害死了五省的统领!”她说完,擦了擦眼泪,挺着笔直的腰杆,如初见一般高贵端庄,走出大门。
贾平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低叹一声,“上官小姐,请你多保重。”
他作为慕奕的心腹。一切都以主子为中心,主子爱这个女子,他就敬重这个女子。可主子因她而死……他可以不恨她,但是也不会再给予她尊重。
***
清晨的阳光,明媚而淡薄。
有心态豁达的诗人说——
假如有一天,你爱的人消失在远方。
也请不要悲伤。
当?明降临,他会化作清晨、叫醒你的阳光。
就好像,他还在你身旁。
那微凉的风,从脸颊拂过,是他在亲吻你的脸庞。
每当天空下起雨时,你抬头望,他为你的忧伤而悲伤。
她从睡梦中醒来,只觉枕上一片冰凉,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上眼角,原来湿意未干。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过了一年。
而她的生活一直按着轨迹行走着,从未偏离。
盈袖到卫生间洗漱之后,打开衣柜。从一溜儿的华美衣裙当中,挑出一件中袖的真丝及膝裙。
今天,学院高年级的学生将要毕业,院方举办了音乐欢送会。
她想,明年的今天,就轮到自己毕业了。
她的目光一直以来都很长远,等到毕业的时候,她就带着真真踏上日本的求学之旅。至于昂贵的花费……盈袖的视线落在床边的一个保险箱上,里面是两万圆钞票。
这笔巨款,是那块白玉玺的拍卖价。这笔钱足够她在日本生活五年了。
腿忽然被抱住。
盈袖低头,看着穿花绿睡衣的真真,柔声问:“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睡了?”小丫头历来赖床,每天要到九点左右才起床,现在的时间,才七点半。
真真揉着惺忪的睡眼,“妈妈今天穿的好漂亮,要去哪里?”
盈袖可没想要带她去,只说自己要去学院上课了。
来到一楼,佣人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上官长青坐在红木椅上听着收音机。
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上官长青抬头,看到明艳大方的她,眼中闪过惊艳。
她一向鲜少打扮。总是素面朝天的。
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他闻到香水的诱人甜香。他忍不住倾身靠了过去,握住她的手。
“长青,”她声音淡得跟水一样,却硬生生地、让他停在一条名叫逾矩的防线边缘。
他跟她又度过了一年,相处越来越融洽。家里的氛围也越来越温馨,他把真真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真真从来不曾改口叫他爸爸,还有盈袖……他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她的心里去。
两年前。跟她同居的时候,他心里想,只要能每天看到她,近距离地跟她交谈说话,他就很满足了。
一年前,他终于跟她结了婚,那时候他想,只要能以丈夫的身份,与她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光明正大地照顾她,哪怕她不爱自己,他也很知足了。
然而一年后的今天,他发现他越来越贪心了,奢求得到她的身心。
他不止想要这份亲情,也想要爱情。
他??地喝起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