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怎么电视最上面还有一行行的字飘过啊，那些字写的是什么啊？飘的那么快根本看不清啊！”
    “这……中间确实是杜和安没错，可是怎么电视机的四个边儿上都有框？这些框里乱七八糟的是什么啊？”
    “刚刚整个画面上怎么还下了一片黄金雨？不是我眼花吧？”
    很多人从来没有看过直播，看到电视里的画面，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宜尔彤的家里，每个周六晚上八点，爸妈会难得地放下手头的工作，坐在一起看《访谈》，这是固定不变的节目，也是一家人少有的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的时光，平常宜尔彤的爸妈都太忙了。
    宜尔彤这周末也回家了，但她自然是不耐烦和爸妈一起看无聊的财经节目的，正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专业书。
    简家上次的说到做到，在宜尔彤发表道歉声明后，宜尔彤家里的公司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那些合作伙伴仿佛集体失忆了一样，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无论是上游供应商还是下游客户，又都和从前一样和宜尔彤家里的公司一起挣钱了。
    宜尔彤爸妈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可是宜尔彤却很生气，“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就会抱简家的大腿！我们家干嘛要和这些人合作啊！”
    爸妈却用疲惫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她，“小彤，你也该懂点事情了。”
    那件事后，宜尔彤确实有了很大的恐慌感，原来在她眼里一直无所不能的父母，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用她爸妈的话来说，女儿比以前长大了一点，虽然依旧花钱不少干活不多，但是好歹知道专业课不能挂科，考试前看看书了。
    宜尔彤在书房里，听到爸妈的争论声越来越大，忍不住推开了门，走到客厅，“你们干嘛呢？”
    宜尔彤的爸爸一脸不耐烦，“你妈非说咱家电视坏了，我告诉她这是节目的新形式，她不肯相信。”
    妈妈张嘴想要说什么，宜尔彤的爸爸嘘了一声，“小点声，都听不清杜和安说什么了。”
    宜尔彤看了一眼正在电视屏幕，惊讶地发现竟然是直播画面。杜和安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对于她我还是很好奇的，因为每一个成功的人，都不是随随便便有今天的，背后应该有很多的故事。”
    第155章 5.11更新
    一向严肃正经的财经类节目《访谈》, 如今竟然采用了直播的方式。宜尔彤好奇地坐在了沙发上，想要看看这期节目有什么不同。
    看到杜和安站在画面的中间, 宜尔彤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被自己脑补出的画面逗乐了——没准杜和安的对面, 有别的工作人员, 正举着手机对着他直播。
    节目里, 杜和安说道，“大家一定注意到了, 我们这次的访谈节目很特殊, 和以往都不一样。首先我们电视和网络同步直播。其次，我们这期节目第一次从采访演播厅里走出来。我刚刚走进的, 就是星愿直播平台的写字楼。”
    画面中的杜和安走进又走出电梯，“前台就在电梯口不远处，这是不是意味着整层楼都属于星愿直播平台？”
    镜头中又出现了几个人。在电梯门口，一个年轻姑娘等候着迎接杜和安, 杜和安和年轻姑娘握手, “您好您好。”
    宜尔彤看着画面中年轻姑娘的侧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她揉揉眼睛，伸长脖子凑近电视屏幕去看。
    然后拍摄角度突然变换, 姑娘的正脸出现在画面里, 也在笑着和杜和安握手，“杜老师好，麻烦您特地过来采访, 要不然我们去会议室聊？”
    宜尔彤身体顿时僵住，维持着刚才身体前倾、脖子伸长的姿势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脸色顿时变成如白纸一样的颜色。
    宜尔彤的爸妈被女儿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宜尔彤嘴唇翕动，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声音抖得厉害，“这是凌南啊……”
    宜尔彤的爸妈松了口气，不知道女儿大惊小怪什么，“这就是凌南啊，她在星愿直播平台工作？这么重要的采访，还让她来接待杜和安……星愿直播平台背后难道是简家？”
    宜尔彤的爸妈不约而同地想到。如果星愿直播平台背后是简家，在这么重要的采访节目中，让未来的儿媳妇露个脸，就很好理解了。
    宜尔彤顾不上回答爸妈的问题，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听清爸妈的问题，她现在眼里只有电视中的凌南。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开始冒汗。
    杜和安拒绝了凌南去会议室聊的提议，“选择直播采访，就是为了能深入地挖掘，网红们的日常是什么样的，不如我们先在写字楼里转转？”
    “没问题。”凌南笑着在前面领路。
    弹幕一阵阵刷过，“《访谈》要采访的不是星愿直播平台的总裁吗？总裁哪里去了？”
    “对啊，以前都是演播间里一对一的深度采访，怎么换成直播形式之后，就变成参观公司了？”
    “总裁不出面，让员工们领着杜和安来参观，这太失礼了吧。《访谈》节目首富都来过好几次，星愿直播平台哪里来的这么大脸？”
    “嘘，还挺好奇星愿直播平台公司里是啥样的，大家不要着急嘛，总裁肯定一会儿就露面了。”
    观众们都和宜尔彤的爸妈一样，极其自然地默认出现在镜头里的凌南，是负责接待杜和安的员工，没有任何一个人往凌南就是总裁的方面思考。
    毕竟这太有悖于人们的常识了，人们都在等着见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只有极少数听说了星愿直播总裁是二十多岁的小帅哥的人们，正在等着画面中出现年轻男人。
    很快，弹幕里有人认出了凌南。
    “天哪，这不就是《桃之夭夭》的作者凌南吗？在这里见到她好穿越啊，凌南还在上大学啊，是在星愿直播平台实习吗？”
    “粉丝团来了！”
    “小南大大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么久不写小说了，是因为跑去星愿实习了吗！”
    “表白小南大大！”
    “和小南大大合影留念！”
    显然凌南的读者群里早就炸了，最先发现的粉丝将这个消息奔走相告，一瞬间就在读者中间传遍了。大家纷纷复制粘贴星愿直播的频道号，安装了星愿直播的直接去弹幕刷屏，没有安装app的连忙打开电视。
    弹幕已经被读者粉丝们占领了，大家都觉得凌南是在星愿实习，乐呵呵地表白。但是宜尔彤完全没有受到这种轻松愉悦的气氛感染，她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心中的预感虽然荒唐至极，但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强烈到她难以忽略……
    凌南轻轻松松就在b市买房，凌南说她的钱都是自己挣的，凌南说她可以透露一点挣钱的途径，更多的不想透露……
    明明是冬天，宜尔彤的汗水已经湿透了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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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里，凌南已经领着杜和安走到了写字楼的尽头，“不如我们就按照顺序参观？这边的几间大办公室，是我们的技术部，是我们的程序员们和美工们……”
    凌南领着杜和安走进去，镜头一转，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虽然是用玻璃隔开的格子间，但是丝毫不显得拥挤。办公室里都是年轻人，看到杜和安来采访很是激动，纷纷打招呼道，“杜老师”“杜哥”“和安老师”……七嘴八舌，怎么称呼的都有。
    紧接着又和凌南打招呼，“小南老板”“小南总裁”“凌总”……
    镜头里的采访有条不紊地进行，杜和安穿过办公室的走廊，时不时给某个员工或者某个电脑屏幕一个特写，电脑屏幕上跑着密密麻麻的看了令人头疼的代码。杜和安说道，“如果只看这间办公室的话，和普通的it公司也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可以看到员工都很年轻，穿着都很随意，显然公司氛围很轻松……咦，那边是趴着一只猫吗？”
    凌南笑道，“对，它叫噜咪，是这个办公室的小公主。”
    但是与此同时，在节目之外，对着电视或电脑在看节目的人，全都傻在当场。
    一瞬间，弹幕消失，屏幕上方变得空空荡荡——所有观众的大脑都当机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一突如其来、匪夷所思的信息。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大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管那个年轻的“接待姑娘”叫总裁？
    节目还在播出，但是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三秒之后，弹幕重新出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因为弹幕的横移速度和数量多少成正相关，如今弹幕嗖嗖地飞过去，要仔细地看才能看清楚。
    “我没听错吧！凌总！什么情况！”
    “凌南就是总裁？？？？”
    “什么鬼，你告诉我好几千万的一家直播公司，总裁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
    “我的妈呀，我是在做梦吧，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那个凌南不是当红作者么，怎么又成直播平台总裁了！”
    “天哪，是我理解的意思吗？我们小南大大同时还是个总裁！小南大大帅破宇宙！”
    震惊中的人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第一件事就是将心中的惊吓化作弹幕，想要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要找到同伴，证明“被吓死的人不止我一个”。
    如果此时不将情绪宣泄出来，不抱在一起表达震惊，大家真的担心自己被吓出个好歹来。
    杜和安扶了扶耳麦，说道，“我收到了消息，说是弹幕已经爆炸了？”
    杜和安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笑意，“大家是不是对我身边的年轻姑娘就是星愿直播平台的总裁这件事情感到很震惊？”
    “我们节目组第一次见到凌总的时候，也因为她太过年轻，误认为她只是一个新人员工，闹出了一个大笑话，得知真相之后整个节目组的人都震惊不已。”
    “因此这期直播，我们想让观众们也经历一下这种跌宕起伏、打死都猜不到的剧情，没有提前告诉大家，星愿直播平台的总裁，是一名年仅二十岁的少女总裁。”
    “现在正式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期节目我们要采访的，是我们节目自创办以来采访过的所有嘉宾里最年轻的一名，星愿直播的创始人兼总裁——凌南。”
    凌南站在一旁，笑容中透着少女的灵动和狡黠，“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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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尔彤的爸妈也身处被惊吓到的大军中，一脸懵逼地对视，“凌南是总裁？”
    然而宜尔彤此时却表现地分外平静，“不可能”的预感终于成真，最害怕的第二只鞋子终于落地，还能怎么样呢？
    也就这样了。
    宜尔彤的泪水不知不觉中流了满面，如果这一切她早点知道，她不会做下那些污蔑凌南的事情，尽管在当时她并不认为那是污蔑。就在不久前的春节，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写下了道歉声明，当时一边写一边认为自己是屈从现实，帮凌南粉饰太平。
    而现在，她只后悔当初的道歉不够诚恳与真心……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最初看到《桃之夭夭》小说的那个晚上，迫不及待地一口气看到深夜。她兴致勃勃地创立粉丝群，在贴吧上发帖宣传群号……
    然后呢？然后她对自己喜欢的大大做了些什么？
    宜尔彤不愿也不敢去想……
    与此同时，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直播的颜菲，被自己刚放进嘴里的零食卡到喉咙，半天才咳了出来。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杜和安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就是星愿直播平台的总裁？
    那不就是她当天在电梯里碰到的，然后向她打听星愿总裁什么时候回来写字楼的小妹妹吗？她当初还对那个小妹妹说，“要是碰到了总裁我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啊！”
    为什么会这样……她、她心心念念盼了那么久的年轻高富帅呢？
    第156章 5.12更新
    直播在线人数直线飙升, 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最终突破了二百万大关。
    央视2套的收视率也在飞速飙升，直逼采访首富的那两期的收视率, 这意味着在有电视分流的情况下, 依旧有二百万的人观看直播。
    凌南领着杜和安离开技术部, 走出门的时候开玩笑道, “这是我们星愿直播第一次有如此多的同时在线人数, 一定要撑住，不要断线哦！”
    镜头给了门口的技术小哥一个特写, 几个技术小哥忙得连对凌南点头的功夫都没有, 脑门上都是汗。
    等到凌南和杜和安进入直播网红们的办公室，则又是不同的画风了。不再是大大的办公室里用透明玻璃墙隔出的格子间, 而是一个个独立的屋子，有些网红的屋里布置地很温馨，就像一个小家。当然也有朋克风格的，重金属风格的, 一路走来, 各有特色，竟然无一相似。
    不过此时没有什么网红正在直播，杜和安问道，网红们笑着说, “本来这个时间应该是直播的黄金时间, 但是现在《访谈》不是正在直播么，观众们都在看《访谈》，我们要是这个时候直播没有流量的。”
    杜和安看到一间布置的古色古香的办公室, 电脑摄像头面对着的墙上，都是各种各样的茶具和茶叶，杜和安连连咋舌，“我也喜欢茶，对这些略有研究，这些收藏里有些珍品，是我一直想买却买不到的。”
    凌南介绍道，“这间直播间属于一个茶艺达人，不过他今天没有在。能在星愿直播平台的公司里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直播间，是一件并不简单的事情，只有最优秀的主播才可以。但是这些主播却很任性，很多人拥有了直播间，但是却很少来。”
    正在看节目的无数主播，眼中既羡慕又嫉妒，他们也很想能在这栋写字楼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这不仅仅是一间屋子，这代表了在星愿直播平台中是最红的主播，也就代表了背后的无数人气和金钱。
    杜和安一路看下来，惊讶道，“我原本以为主播里年轻漂亮的女生会占大多数，没有想到，参观下来男女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而且也不全都是年轻人，还有中年人甚至老年人。”
    其中一个老奶奶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老奶奶直播剪纸，手艺出神入化，而且说话特别逗，让杜和安在直播节目的时候都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