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在这种情况下，素素当然将收集天涯小北接广告的证据这件事暂停了，这些小料，如今完全没有必要再爆出来了。
素素所在的网红公司的老板王彬，也并没有对之前花了高价买截图的事情不满，而是对素素说道，“我们运气是不错，之前我们本来还担心，天涯小北接广告的事情分量不够，不足以让她身败名裂。但是现在天涯小北肯定要倒下了，我们还省了不少力气。”
王彬又是鼓励又是叮嘱，“你做好准备，最近再拼一把，人们对穿搭博主的需求就在那里，天涯小北倒下之后，曾经属于她的人气和资源，你都要努力接手过来。”
“抓紧之间，尽快坐稳第一网红的宝座。”
素素听得热血沸腾，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从今以后，第一网红的宝座将由她来坐！
素素也有点紧张，这次出手曝光天涯小北的人是谁，迟迟查不出来，没准对方也在盯着天涯小北第一网红的位置。
但是素素也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大不了就再和对方干一场。天涯小北不在了之后，她还不信有哪个网红可以比得过她！
就在素素越来越兴奋的时候，她一刷新微博，又看到了一条好消息。
天涯小北刚刚发了一条微博，“明晚8点，和大家相约星愿直播平台，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与交代，同时也是我和大家最后的告别。”
素素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天涯小北果然连一刻都支撑不住，已经要灰溜溜地逃跑了！
第164章 5.18更新+满460票加更
天涯小北这条微博发出来后, 和她上次发微博说考虑先离开一段时间，网上的反响截然不同。
上次是一片挽留一片暖心的话, 这次则是一面倒的负面评论, “本来还心存侥幸地等着小北解释, 告诉我们网上的那些黑料都是骗人的, 没有想到小北竟然真的就要这么退出了, 显然那些东西都是真的了，洗不白了。”
“现在想想当初百般维护你, 在网上和那些喷你的人唇枪舌剑, 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维护的是什么人……”
“唉, 天涯小北就这么退圈了？就算是个团队的话，那也比没有强啊，反正团队推荐的穿搭也很漂亮，让我们买衣服有个参考嘛。”
“那些觉得是博主还是团队都没有区别的人, 究竟有没有看清本质啊？博主的话是自己的良心推荐, 即使接广告也有限，团队的话意味着广告费至少要养活一个团队，那是一笔多么大的收入啊？如果你不介意其实你每次看着穿搭贴买的衣服都是做广告的，辛辛苦苦上班挣的钱都去养活团队里的那帮人了, 那我也无话可说……”
“最后的告别, 反正我是不想去了，我在心里早就和你拜拜了~”
“帮大家整理了一下其他很不错的穿搭博主。素素：风格和天涯小北很像，偏欧美系的日常穿搭, 绝大部分着装要求不那么严格的公司上班都可以穿，大学生也可以日常穿，逛街、约会、通勤，通通都没有问题。白鸽：这个是给小个子女生看的穿搭，风格不固定，日系韩系欧美系都有，但是只适合瘦子参考。还有‘七套穿搭过一周’，这个号是接广告的，但是博主接的光明磊落，穿搭也的确不错……”
“啊，谢谢好心人，收了收了。”
在这种舆论氛围下，即使有少部分完全不在乎天涯小北是个人还是工作室，第一次说退出是不是欺骗的人们，也完全不敢说话了。只要稍微一说，就被扣上“三观不正”“脑残粉”的帽子，被大家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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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天涯小北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直播准时开始。
频道中蹲守着五十万人，微博上的粉丝未必人人都方便看直播，五十万已经是一个极高的数字。目前星愿直播平台上最当红的主播们，直播开始前的在线人数也少有人能达到这个数。
很多人看到在线人数都吓了一跳。
虽然微博下面是一片片的“抵制直播”“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再也不会去看她了”……但是显然，说过这些话的人们，并没有全都做到，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跑上来看了。反正星愿直播平台和微博又不绑定，即使看了直播也没人知道。
而且受伤害的只有粉丝，路人们并没有感到受伤，全都不愿意错过这个年度大戏。
天涯小北戴着面具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弹幕顿时变得密集起来，“天涯小北你一会儿会摘面具吗？不摘就走人了。”
“直播还戴面具也是够了，那还直播个屁啊，想说什么发个长微博不就好了。”
同时，在线人数开始哗哗的掉，一分钟就从五十万掉到了三十万。
天涯小北坐的离电脑有点远，观众们不但能看到她被面具遮住的脸，还能看到她斜靠在椅背上的上半身和交叠着的双腿。
双腿还在慢悠悠地晃着。
整个姿势相当放松。
经常看直播的观众们有一瞬间的愣怔，现在用手机直播的主播比较多，一般主播都会讲脸靠近镜头，挑选个比较好看的角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淡定无畏的直播。
不少粉丝们以为自己在直播里，将看到一个声泪俱下的天涯小北，哭着向大家道歉。看到天涯小北如此坦然又放松的样子，先是惊讶，紧接着就是愤怒。
弹幕上又飘过一阵阵质疑和指控的话，有些变成了被屏蔽的星号，显然是因为骂了敏感词，被星愿直播平台屏蔽了。
天涯小北没有回答弹幕上的任何问题，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的直播一共三部分，第一部 分，我来解释假退圈的问题，第二部分，我来解释工作室的问题，第三部分，是天涯小北和大家的告别。”
“不过这三部分呢，很难独立进行，不得不交叉在一起。”
天涯小北说话干脆利落，而且语气十分强势，让很多粉丝不由自主地停止发弹幕，安静下来静静地听她说话。但也激怒了一些人，更加疯狂地用弹幕攻击天涯小北。
天涯小北俯身上前，点击了一下鼠标，然后脚尖一点地，人坐在电脑椅上又向后滑了一点，“弹幕我已经关闭了，我是看不到了，你们要是想骂可以继续。”
一瞬间，网上的弹幕出现了空白，然后虽然又飞过弹幕，但比之前少多了，稀稀拉拉地慢悠悠飘过。
天涯小北说道，“先给出答案。我当初退圈不是假退圈，通过欺骗大家感情的方式来炒作，我是真的在考虑退圈，想在经营天涯小北这个号、学习、写小说、其他的工作、自己的生活之间寻求一个平衡，我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放弃一部分，专心去做更重要的一部分。
天涯小北这个号，是我理智上认为最不重要的，因此我首先考虑的就是放弃她。
但是出于情感的考虑，因为我对天涯小北这个号很有感情，最终我没有舍得放弃她，而是将她保留了下来。
之所以能保留下来，就是因为我将天涯小北这个号进一步团队化，将专业的工作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需要放在天涯小北上的时间和精力少了很多，只有这样，才能让天涯小北延续，才能让天涯小北继续陪伴大家。
大家想要的答案，我在这里可以告诉大家——是，如今的天涯小北就是一个团队。”
凌南刚刚说了一小段话，弹幕就发疯一样地飘过。
“窝草……天涯小北这是疯了吧，她说天涯小北这个号，是最不重要的，因此首先考虑的就是放弃这个号？？？当着粉丝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现在不得不退圈了，瞎说一通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天涯小北这个号能挣老多钱了好吗，再说没有天涯小北这个号，她哪里开的了工作室啊，谁愿意加入工作室跟着她干啊。”
“本来以为都要退圈了，总会说些实话，结果还是在这里谎话连篇……天涯小北不重要，本来想舍弃，但是有感情，不得不依靠团队化来留下这个号……呵呵……好，我们理解你团队化，但是团队化之后，就算找人帮忙挑衣服，难道连自己当模特拍照的时间都没有吗？以为自己是总统啊，日理万机，现在的大学生能有多忙人人都清楚，我们又不是没上过大学……根本就是对天涯小北这个号没有一点认真和真诚了！”
不过凌南早已经关闭了弹幕，这些话她都是看不到的。
她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说。
“网上认定我假退圈的逻辑，其实存在很大的问题。网上是怎么说的呢？说因为我成立工作室在先，退圈事件在后，既然我成立了工作室，就是想将网红当做事业来发展，就需要天涯小北这个名头来吸引其他网红加入我的工作室，就需要天涯小北这个名头继续吸金来维持我的工作室……所以我是不可能退圈的，所以我说考虑退圈是炒作，是在骗粉丝。
这个因果并不成立啊。
首先我成立工作室在先，考虑退圈在后，有可能我已经用天涯小北的名头吸引了几个网红加入我的工作室，我认为工作室的网红人数已经够了，并不需要再吸引新人了，其他网红也都是可以为工作室赚钱的，并不一定要指望着天涯小北。工作室的事务繁忙，我想专心当工作室的老板，因此考虑让天涯小北退圈，我隐居幕后经营工作室……这样不是很说得通吗？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并不是全部的真相，不过算是一部分真相吧。”
弹幕继续飘过一阵骂声，“都什么时候了，谁要听一种可能啊，也不要听一部分真相，我们就是要全部的真相，从头到尾、原原本本！”
“说天涯小北不真诚，还真没冤枉她，到现在了还在卖关子，还在避重就轻。”
“我倒是觉得天涯小北说的挺有道理的，之前给她定罪，是有点太牵强了吧。怎么着，人家先开了网红工作室，要好好发展网红事业，就不能放弃天涯小北这个微博吗？没准人家专心当工作室老板，能够当得更好呢。”
“得了吧，一个小破工作室老板，如果她不是天涯小北了，谁知道她啊。”
弹幕上开始有一点点不同的声音。
凌南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我知道大家想要全部的真相……”她的声音微微有些迟疑，尽管隔着面具，大家也能感受到她似乎皱了皱眉，“全部的真相，并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不过我今天既然出现在这里，那我就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解释。”
凌南的声音变得轻快了一点，“不妨就从我是谁开始。”
“在最后的告别时刻，我觉得还是不要披着马甲了，坦诚相见比较好。
当然，我是天涯小北，或者说最初的时候我是全部的天涯小北，现在我只是天涯小北的一部分——毕竟人人都知道，天涯小北已经是团队了。
但是显然，每个人身上都会同时有很多身份，一个人可能同时是上级的下属、下级的领导、女儿的母亲、母亲的女儿……我当然也一样。
而且不那么谦虚的说，我相信我的其他身份，你们也一定有人认识……”
凌南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具摘下，“嗨，大家好。”
“我是天涯小北，我的真名叫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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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仍然在继续。
凌南轻快地滑动电脑椅，让自己离电脑摄像头近了一点，微微歪头，对着镜头一笑。
然而就像是被禁止了弹幕功能一样，每个观众的屏幕上都变得空空荡荡，只能看到凌南精致漂亮的面孔，看不到飘过的任何一行字。
这次的安静最为长久，久到三分钟后，依旧没有人回过神来。
凌南歪着头，问道，“我把弹幕打开了，然而看到没有人说话，我可以继续说了吗？还是再给你们一点反应的时间？因为我接下来要说话，对我而言十分重要，希望让大家听清楚。”
弹幕里飘过一句，“……小南大大，再、再等会儿……”
这句弹幕像是按下了“允许发弹幕”的按钮，弹幕顿时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的妈呀，真怀疑自己眼花了，为什么天涯小北摘下面具来，是我女神凌南的脸……”
“突然想起天涯小北第一次发考虑退圈的长微博的时候，说自己也在写小说，但是不想暴露笔名……说自己写小说挣的钱能够自己花……小北，哦不，小南，真是太谦虚了……”
“！！！那个时候，我一边每天在南有乔木小说下面催更，说大大你什么时候继续写小说，一边在天涯小北的长微博下面留评，说小北你写小说才能挣几个钱，你可以天涯小北啊，靠着第一网红的身份，随便挣挣也比写小说多吧……”
“重点不应该是……天涯小北其实就是星愿直播的总裁？！”
“窝草，在天涯小北之前的叙述里，一直是将星愿直播的总裁，归入到‘其他工作’中的么！”
“刚刚大家都一通乱骂，因为天涯小北说，天涯小北这个号，是她最不重要的，最优先考虑舍弃的。本来我也觉得天涯小北是在走之前硬撑着胡说，现在看来……这是大实话啊……”
“退圈吧！大大！我支持你！我以后即使买衣服的时候找不到好的推荐，衣服都买得又贵又丑！我也想有机会看到你的第二本小说！”
“假退圈炒作论，不成立了，天涯小北既然是凌南，哪里还需要这样炒作。同样的，要靠天涯小北的名头吸引其他网红，也不成立了；要靠天涯小北的招牌吸金，也不成立了。”
“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们已经相信你当初是真的难以平衡各项事情，考虑退圈了，别说你没退，就算真的放弃天涯小北这个号，我们也完全能够理解。”
“粉丝已经哭成傻逼了，对不起，小北，我不应该误会你，更不应该之前相信网上的那些谣言，直接给你定了死罪。现在想想你在要兼顾写小说和创建星愿直播平台的同时，还在坚持着为我们分享穿搭，真的感动死了，真的哭成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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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微笑着说了一句，“乖，不哭。帮你擦擦眼泪。”
“呜呜呜呜，本来没有哭，听到小北这一句，瞬间泪崩了。”
“小北对不起，是我对你的信任不够，本来是粉丝却转黑了，在网上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真的对不起……”
“小北，真的要走吗？可不可以不要走。现在一切误会都解开了，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分享穿搭？”
“对啊，小北，我们最喜欢你分享的穿搭。你要是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买衣服了。”
这些弹幕，凌南则完全无视了。
在线人数正在迅速飙升，从30万变成40万、50万、60万……
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微博上和天涯上是怎样的盛况，又有多少人在微博和天涯上看到这个如惊天霹雳般的消息后，急急忙忙地登录直播平台，来看天涯小北的直播。
凌南说道，“不知道大家的情绪有没有平静一点？如果平静了的话，我继续往下说，这是我以天涯小北的身份说的最后的话了，希望大家能够听到。”
弹幕上纷纷说道，“我们好了，小北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