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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前写的文第一胎都没保住,我这次要一反常态,这个孩子会生下来的,放心吧!
    第86章 惩治
    滑州距离东京城不过是百里之遥, 萧毅发兵仅几日便到了此处, 各地响应, 对汉帝来说是不小的威胁。早前汉帝下旨召集全国的军队, 但拥护他的节度使也不过寥寥数位,而且分散在各地, 一时之间很难集结起来,只有归德节度使余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京城勤王。
    余超跟随高祖参加过多次攻打契丹的战役, 虽然没有很大的建树, 但胜在作战的经验还算丰富。他临危受命, 自觉仅凭一人之力, 也足够力挽狂澜, 救大汉江山于水火, 后头自有高官厚禄在等着他。
    他并没有把萧毅看在眼里,在汉帝面前拍着胸脯保证, 一定能把萧毅吓回邺都去。汉帝虽知道他在说大话,但危急时刻, 无别人能够凭仗,想余超如是说, 应也有几分把握。
    开封府推官韩通给汉帝出主意:“叛军现在都说皇上欲取使……萧毅的人头,皇上只需对外言明这是个误会,然后让叛军在京中的家眷写信去劝降, 这战或可避免。恕微臣直言,萧毅是人心所向,我们不适合与他硬碰硬。”
    余超大声斥道:“你这厮, 何必长他人志气!难道我大汉倾全国之力,还打不过一个萧毅吗?速速退下,不要在此危言耸听!”
    李籍也在旁边说道:“皇上您想想看,前些日子京中的大火何其蹊跷,都烧到了御街之上,险些就烧到皇宫里头来了。谁知这火是不是萧毅命人放的?他一心想要您死,您难道还打算给他机会?”
    汉帝闻言站起来,大声道:“的确,朕不能再忍。否则有朝一日,他必定会取朕首级,若先知预言的一般!朕是天命,朕要亲征,与萧毅决一死战!”
    “皇上英明!”左右齐声说道。韩通叹气,也不再多言。
    李太后得知消息,惊骇非常,匆匆赶到滋德殿,汉帝正在穿盔甲。这是先帝留下的金甲,曾助先帝打下大汉的江山,一直收藏在奉先殿内,汉帝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将它请出。
    “母后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回您的寿康宫去吧。”
    李太后苦心劝道:“皇上,你从未上过战场,亲征实在危险!如果派出使臣与他们交谈,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萧毅毕竟是先帝为你留下的顾命大臣,他会如此做必定有什么苦衷……皇上三思啊!”
    汉帝却从随侍宦官手里拿过剑,眼中显出厉色:“朕意已决。来人啊,送母后回宫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皇上!”李太后僵住,没想到汉帝竟如此决绝。她又看向李籍,企盼他能说两句,李籍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走到今日这一步,怎么可能回头了?李籍冒着杀头的危险,伪造密诏,故意落在吴道济等人的手里,就是为了今日!
    宦官请太后出去,李太后却不肯,汉帝便命宦官把她强行架了出去。
    李籍还在旁边跟汉帝吹嘘有余超这样作战丰富的老将在,萧毅必定吃不了兜着走云云。汉帝知道此战不会轻松,余超虽说身经百战,但跟萧毅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些,毕竟大汉的使相不是白叫的。好在他们的人数比萧毅那边的人多,汉帝又年轻气盛,自然觉得不会输。
    他那日夜里得知了韦妡的梦以后,本想叫禁军去把萧家的人都抓起来,好让萧毅有所顾忌。哪知京中大火,许多房屋被烧毁,禁军都被叫去救火。等火扑灭之后,萧家早已人去楼空。
    后来又听闻南城门起了暴动,有两辆马车趁乱冲了过去,便猜是萧府的家眷。他们苦心孤诣,做了这许多事,甚至不惜对外谎称自己下过什么诛杀萧家父子的密诏,不就是为了有名目争夺这天下江山吗?
    事到如今,还看不透的就只有他的母后而已了。
    李太后被带出滋德殿,刚好看到韦妡过来,连忙说道:“韦妡!你来得刚好,快帮哀家去劝劝皇上。”
    韦妡过来,对架着太后的宦官皱了皱眉,那两个宦官竟因惧怕她而松了手。李太后也顾不得仪容,抓着韦妡的手说道:“哀家知道你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现在谁都劝不了他,只有请你去试试看了!”
    韦妡柔声安抚道:“您别着急,慢慢说。”
    “萧毅的军队已经到了滑州,距离京城不过百里,哀家想劝皇上求和,皇上不听,非要御驾亲征!他从未上过战场,哪里是萧毅的对手?韦妡,哀家平日待你不薄吧?现在是大汉生死存亡的时刻,哀家求你劝劝皇上!”
    韦妡连忙说道:“太后言重了,民女正是为了此事来的。太后请先放心回宫休息吧,民女一定尽力。”说完,又对宦官道,“太后乃千金之躯,你们都客气点,千万别弄伤了她老人家。”
    宦官应是。复又请太后回宫。
    李太后冲韦妡点了点头,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地走了。
    韦妡接着走进滋德殿中,看到穿金甲的汉帝和李籍正迎面走过来。她跪在汉帝的面前说道:“皇上,民女有话想对您说。”
    “怎么,连你也要拦朕?”汉帝皱眉。
    “不是。民女刚才试着为皇上亲征占卜了一卦,是吉。”韦妡仰头笑道,“天佑大汉,愿皇上得胜归来。”
    汉帝点了一下头:“得先知吉言了。等朕回来,与你庆功!”说完就与李籍一道阔步出去了。
    韦妡目送汉帝远去,扯了下嘴角。汉帝是胜是败都与她无关。她对汉帝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然而汉帝倒真把她当成知己。冲着这点,她对汉帝的处境还是存了几分同情的,他身边竟无一人对他是真心的,除了太后。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了。不过到那个时候,她也早就不在这里。
    韦妡现在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这些日子她得了汉帝和太后的不少赏赐,全都塞进包袱里带走,然后轻松地走出宫门,与接应的人碰头。
    她是离开九黎的时候,邹氏才告知了她身世。她原以为凭借这个先知的身份,能被皇室所用,拥有荣华富贵,然后她就再也不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山野丫头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是皇族的私生女?
    这份富贵来得太晚。她是堂堂皇族之后,居然还卑躬屈膝地讨好过韦姌这种身份地位远低于自己的人,想想都觉得是耻辱。
    她曾无数次痛恨过阿娘当初要嫁给那么不堪的人,否则她也不会被人瞧不起,拥有这么平庸的容貌。原来阿娘是为了隐瞒当年与刘旻相好,而后怀孕的事,这才下嫁给那个便宜爹。
    也是后来,阿娘才知道了刘旻的真实身份,乃是大汉的皇族。韦妡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变得十分有底气。虽然刘旻认回她晚了些,还要她用先知的身份帮着做这许多事,然而现在一切都值得了!
    她马上就要过回本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们现在去哪里,是太原么?”韦妡好奇地问道。她的亲生父亲,如今正在太原,等着她回去认祖归宗。
    接应的人没说话,只是驾车离开了。
    ***
    一晃眼已经到了正月,虽有战事,但无法抵挡人们迎接新年的热情。邺都里头按照往年一般,庙会集市十分热闹,开年的几日,甚至通宵闹到了翌日的五更。
    萧铎被锣鼓声吵醒,只觉得口干舌燥,咕哝一声:“水……”
    “醒了!军使醒了!”床边有人大喊一声,柴氏被惊醒,连忙扶着秋芸前去查看。魏绪倒了水回来,喂萧铎喝了。萧铎喝得很快,似还不够,魏绪又跑去倒,因为倒得太满,跑回来的时候,水从杯中溢出来不少。
    柴氏倾身问道:“茂先,你觉得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萧铎昏迷的这些日子,柴氏总算体会到提心吊胆是何感觉。这么多年,柴氏虽然知道萧铎在战场上数次九死一生,但非亲眼目睹,感受不深。这几日眼睁睁地看着而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让她受尽了煎熬。好在人总算平安醒了过来,她提着的心也可以放下去了。
    然而萧铎的目光还是放空的,意识游离,仿佛没有听到柴氏的话。
    柴氏伸手在萧铎面前挥了挥,回头道:“顾先生,劳烦您再给他看看。可是留什么后遗症了?”
    顾慎之应声上前仔细查看,然后对柴氏说道:“军使除了手上的外伤,并无其它任何异常之处。会如此多半是因万念俱灰,一时之间想不开,恐怕咱们得慢慢来。”
    柴氏嘴上应了,但看萧铎这副样子还是觉得十分心痛。多少人花了多少年的心血,才将当初那个沉默寡言、受尽欺负的孩子培养成今日的大汉第一将,他在战场上叱咤风云,麾下人才济济。可眼下的萧铎,别说让他上战场打战,就是如同正常人一样生活都不太可能。韦姌居然可以把萧铎坚如山石的意志力给彻底摧毁,这点让柴氏十分吃惊。
    但柴氏也知道,若没有韦姌的苦心和成全,自己也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萧铎会如此,多半是因为愧疚和自责。
    这个时候,周宗彦和冯氏拉着周嘉敏要进来,周嘉敏止足不前,拼命地挣扎:“父亲母亲,你们想干什么,要害死我吗?”
    “住口!事到如今,你还不思悔改!没有人要害你,我们是带你去认罪。你该受什么惩罚,便应当受什么惩罚!”周宗彦喝道。冯氏到达邺都的那天,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他震怒之余,直接下令将周嘉敏关了起来,不准她再与任何人接触。本想亲自去请罪,怎料萧铎一病不起,萧毅忙着出征,所以这件事就先被压了下来。
    周嘉敏原以为周宗彦将她关起来,是要帮她的,哪知道一传来萧铎醒过来的消息,他们便将她带到这里。
    “我不去!”
    “由不得你!”
    当初周宗彦觉得周嘉敏离家,可以游历天下,增长见识,胸襟大了,便能将前尘往事都放下。所以他虽心中埋怨她任性妄为,却不觉得这是件坏事,一心盼着女儿想通了回来。可没想到离家这几年,周嘉敏竟变得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个他自小溺爱的女儿,终于让他尝到了纵容的恶果。
    周嘉敏拗不过父母,被周宗彦强行带到屋里,按在了地上。柴氏问道:“魏国公……您这是作何?”
    周宗彦对着柴氏深深地鞠了一躬,面有愧色:“听说军使醒来,我跟阿宁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这个不孝女过来了。说实话,我实在没脸见你们,是我教女无方,才会让敏敏做了这许多错事……我不敢乞求你们原谅,只能把她带来,听凭发落。”
    “父亲,您为何要这样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周嘉敏这几日说得口都干了,父母非但不能理解她,包容她,反而要将她拉到这里来治罪?早知如此,她当日为何要一起来邺都!
    冯氏道:“敏敏,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认错?人在做,天在看。你若诚心忏悔,或许还会有条生路!”
    周嘉敏坚决地说道:“我没有错!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做了错事,有何证据?茂先,你别听他们乱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你相信我!”
    萧铎涣散的目光渐渐移到了周嘉敏的身上,只是那目光十分陌生,冰冷,好像在他眼中的只是死物。周嘉敏被这个眼神吓到,突然就没那么底气十足了。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的,不会留下证据的……该除掉的人……
    “顾先生,人带来了。”门外有人喊了声。周嘉敏回头,看到章德威先进来,表情沉重,他身后两个士兵拖着一个人进来,放在她的身边。那人痛苦地呻/吟着,朝她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手指不住地发抖。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两腿的筋骨好像都被打断了,无力地叠放在一起。
    周嘉敏猛地睁大眼睛。这人竟是张勇!萧铎当初没杀他?!
    章德威的目光垂视地面,声音里有一丝愠怒:“二小姐,张勇已经全都招了,而且我也去问过李都头,他所说的和张勇的口供完全一致。是你假装追债之人,用邵康的命相威胁,指使朱氏到萧府,设计赶走少夫人,事败之后再嫁祸给郑绿珠。”
    “不!他们说谎,我与这件事毫无关系!张勇,你为何陷害我!”周嘉敏喊道。
    张勇连话都说不利索,手颤抖地指着周嘉敏,又无力地垂下。身上疼得都已经麻痹了,他知道自己很快会死。李延思诈了他,他再不可能帮周嘉敏隐瞒。当初不该糊涂受了她的引诱,否则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周嘉敏绝望地趴在地上,目光一一掠过屋中众人冷漠和不信任的脸,她先是爬过去抱住周宗彦的大腿,急声道:“父亲,从小您最疼我,您帮帮我!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周宗彦咬了咬牙,别过头去不看她。他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者是自己弄错了,真的有人陷害她。可眼下证据确凿,事实摆在眼前。
    见周宗彦无动于衷,周嘉敏又爬到冯氏的脚边,扯着她的裙摆,眼中含着泪水:“母亲,母亲您要救我,我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您就忍心看着别人这样害我!”
    “你还说是别人害你!敏敏,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可你一错再错。你若真想要条活路,就将小姌的下落说出来。只要找到了她,你或许还可以将功补过,知道吗?”冯氏低头苦苦劝道。
    “是你通知玉鸾去拦截她的!”萧铎的神智似乎一下子回来,死死地盯着周嘉敏。周嘉敏被他的表情骇到,往后挪了几下,浑身的温度骤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萧铎竟一下子掀开被子下床,径自走向周嘉敏,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告诉我她在哪儿!”
    “茂先……”周嘉敏只来得及发出两个音。
    “不要叫我,你不配叫我的名字!”萧铎睚眦欲裂,吼道,“我当初简直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敢害我母亲,害我妻儿,我现在就杀了你!”
    周嘉敏抓着他的手腕,被他掐得双目翻白,整张脸涨成紫红。
    “茂先,你先冷静些!他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手上还有伤,你们俩快去把他拉开!”柴氏对魏绪和章德威说道。
    魏绪是巴不得看萧铎掐死周嘉敏的,这女人坏事做尽,居然还有脸跑到邺都来,但魏国公夫妻毕竟还在场,军使真要当场掐死了她,两家都会很难看,他只得走了过去。章德威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被周嘉敏蒙蔽利用了,心中虽愤怒,但也不想看着萧铎就这样把人杀了,也迅速走了过去。
    可萧铎几日不吃东西,力气依旧大得惊人。他们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松了手,而周嘉敏的脖子已经被他掐出了两道很深的红痕,一直伏地咳嗽。
    冯氏要过去,却被周宗彦一把拉住了手臂。毕竟来之前说好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能干预。周嘉敏所为,要她死几次都不为过。
    迄今为止,周嘉敏一直都认为自己对萧铎而言是最特别的,萧铎喜欢了她那么多年,这份感情不可能说不在就不在了。只要韦姌消失,她还有机会能回到萧铎的身边,这次她一定会尽力弥补以前的缺失。至于她所做过的那些恶事,不过是回到他身边的手段,他一定会相信她,原谅她的。
    可直到此刻——她险些命丧在他手下的时候才发现,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原来的那些想法,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罢了。
    屋中一时变得很安静。萧铎喘着粗气,被魏绪从后面架住肩膀,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他对自己的情绪和理智已经没办法掌控,它们如冲出牢笼的猛兽,吞噬着他,这是件十分危险的事。
    他定了定心神,对周嘉敏说道:“我不想用军营里逼供的方法对付你,但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周嘉敏凄然地望着地面说道。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帮她,包括生养她的父母,她今日是真的逃不过去了。若她真的知道韦姌在哪里就好了。现在只有韦姌能救她一命。
    顾慎之这个时候插嘴道:“军使,她说的应当是实话。当时玉鸾虽然来拦截,但是被郑镖头带人拦住了,并没有追上我们。带走小姌的应该是另有其人。或者刘旻还安排了别的人……”
    “不会的。”李延思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屋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继续对顾慎之说道:“当时我们的人跟着泰宁节度使到了太原,那之后就一直有暗哨留在太原盯着。我刚刚去查了下最近那边传来的奏报,刘旻那边并没有动静,少夫人应当不在他的手上。”
    唯一的线索又中断了,萧铎手按着额头,只觉全身无力。魏绪连忙扶着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李延思看了看地上的周嘉敏,问众人道:“周二小姐应当如何处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萧铎的身上。柴氏不想在这个时候逼萧铎,但也要做个了断了。对于萧铎来说,刚才是一时情急,但周嘉敏到底救过他的性命,还是他名义上的大姨子,更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没有人能代替萧铎惩治周嘉敏。
    萧铎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来,走到周宗彦和冯氏面前。
    周嘉敏心中还存着一丝期冀,怯怯地看过来。
    萧铎说道:“周嘉敏的所作所为,任谁都袒护不了。我若交给府衙按程序查办,她必死无疑。但我萧铎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终究是你们二位的女儿,也曾在年少时救过我的性命。我以军法惩治,二位以为如何?”
    冯氏凄然地点了下头,周宗彦叹息道:“我知你治军素来严明,便由你处置吧。我二人绝无怨言。”
    萧铎得了周宗彦的话,便走向周嘉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传我命令,将周嘉敏拖出去杖责三十,生死不论!”
    周嘉敏愣住,三十杖,她还有命活吗!这时,已经有人进来拖她,她绝望地嚎叫,手死死地扒着门框,歇斯底里地哭喊,但屋中无一人理她。她被强行拖走了,眼睁睁地看着门中的萧铎背过身去,渐渐从她的视野里消失。终于,她不再哭喊挣扎,因她知道那样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的人生再不是繁花似锦,阳光明媚,全部变成了一片灰。
    屋中周宗彦捂着冯氏的耳朵,心痛如刀割。这一切是周嘉敏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但周嘉敏亦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由着她的性子,早早将她嫁了。也许,结果会完全不同。
    的确,他曾经想过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女儿。若是换作从前,也不是不可以。可眼下是什么情形?萧毅带军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不出意外,很快江山就会易主,那萧家便是皇族了。谋害未来的皇后,皇子的正妻,皇族的后嗣,是什么罪名?他周宗彦就算本领通天,如何还能保得住周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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