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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叶麒微微笑道:“你有这个心,想必你陵姐知道了,也会甚感欣慰的。”
    “当日向陵姐索药之时,我就说过了,只要我哥能活,在你们接下来的计划中,我都会竭力支持。”符宴旸道:“我大哥的手段……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小侯爷你又总是有太多顾虑,所以我想说,实在麻烦的时候,没准我还能给你们当个人质来使使……呃,师父,您耳朵……”
    符宴旸说话的时候,一不留神看到了叶麒耳孔处的血痂,叶麒伸手一拦,“没事,天热上火。”
    “……哦。”
    “行了,”叶麒拍了拍符宴旸的肩,“反正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绝不手软。”
    “啊?”
    “口误,为师的意思是,绝不客气。”
    *****
    *****
    迦叶大师仔仔细细为长盛号过脉、检查过身体后,沉思良久道:“大公子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命在朝夕。”
    长陵呆住了,三侠俱是一震,洛周道:“大师要否再看看?这些年大公子一直如此,真气之法确是能固住他的性命,怎会忽然油尽灯枯了呢?”
    “不是忽然,而是日积月累。”迦叶叹了一口气,“敢问洛侠士,大公子有多久未曾苏醒过了?”
    洛周磕巴了,“大概……大概有三四年了……”
    “一个人若是在这么长的岁月都没有意识,怕是毒气早已入脑,只因尚未攻心,方不致命。”迦叶转向长陵道:“你们提到的驱气驱毒之法,确是最后能够一搏的,而且最好尽早,不能够继续拖延下去了……”
    长陵心慌意乱:“师父……”
    “运气驱毒之际,需得净心纯意,方能功法自然。”迦叶深深看着长陵道:“生死有命,你还能再见越大公子一眼,是洛侠士、曲侠士、舒院士舍命所换,不论成败皆是天意,你心中若不能对这一切恩德心怀感念,便救命无望,纵是万事做尽,亦可能救命无望。此间道理,你可能知晓?”
    迦叶这番话可谓是戳了一屋子人的心窝子。但长陵自幼听惯了佛家偈语,这些早就流在她血液里的话语既寒了她的一腔热血,但又镇住了六神无主的心。
    长陵重新抬起头,眼神坚定道:“知晓。”
    背靠在石门外的叶麒听得此言,望着长陵,轻轻地吁了口气。
    *****
    迦叶既说病势危急,众人不敢懈怠,稍作商议,便定在午饭后进行。
    以迦叶为主心骨,先驱除固存的茅山真气,可同时施金针驱毒,待长盛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几时渡送阴阳二气——但是全过程需得保证不受其扰,稳妥起见,屋内只留下最熟悉长盛状况的洛大侠,曲二侠与舒老头儿守在门外,洞外让周沁和符宴旸看着,被封住穴道的薛夫子直接挂在洞口的大树上即可。
    以上这番是叶麒的提议,然而提议者本人却拒绝了长陵陪同的要求,给自己安排了厨子的活,拾过柴在湖边架起了锅,说必须保证大舅子醒来时吃的第一口饭是又热又香的。
    长陵拗不过他,时间紧迫也就不和他多掰扯,嘱咐了几句便匆匆回到石室内备好热水、金针、金疮药等相关物什,与迦叶、迦谷开始施为。
    长盛被搀坐而起,待宽去上衣,迦叶盘腿坐于他身后,先以指力护住他周身大穴,旋即双掌抵住他的背心,一股浑厚绵长的劲力随气韵而推入,自任督二脉开始游走。
    所谓驱功之法乃是将人体内拥有的内力逐步散去——与多年前魔教中出现过化功的邪法不同之处是,驱内力时需得以等量的真气徐徐渗入躯体,此法不伤精元,可在关键之时救走火入魔之徒。
    换而言之,要化解长盛多少内力,就要消耗迦叶多少内力。
    这十年来,洛周为了维系长盛的寿期,可谓毫无保留的拼尽了内功,虽说散去的大半,留存下来的亦不算少。好在迦叶大师内力深不可测,半个时辰悄然而过,也未见露出疲态,睁眼之际忽道:“探鼻息一百呼,待翳风穴有跃动感,说明气血无滞,可由此开始施针。”
    长陵立时去探长盛鼻端,摸到了跃动感后,火速取过金针,刺入他头顶大穴之上。
    *****
    天色尚早。
    叶麒躺在草地上,嘴上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目不转睛地看着天。
    严格来说,他看的是九连山和龙门山的方向。
    从迦谷迦叶到周沁符二接连跳下,这条“跳崖”路未必没有遭到泄露的可能。
    若是有不轨之徒发现端倪,多半会先派人先行,于是这湖边也是一道需要看守的“门”。
    为免长陵分心,他没有将这重顾虑如实相告——若然她得知此事,必会让其他人来充当这第一前线的守卫。
    但是现在这谷中,洛大侠与曲二侠内力所剩无几,让舒老头儿来看最后一道门相对稳妥,周沁和符二的江湖经验尚浅,随时都有被来者套路的机会。
    所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既因此处有湖,可在发现异状之际,第一时间施以万花宝鉴,也因他是贺瑜。
    在这场对弈中,他最提防、而至今尚未现身之人,最大的目标或许就是自己。
    念及于此,叶麒又剧烈的咳了起来,这次他早有准备,一口血呕出时动作准确的吐到了身旁的草坑里——早上没留神弄到衣襟上,生怕长陵察觉他还躲去清洗干净才好现身。
    “哎。”叶麒着实愁苦的掀开袖子,给自己号了号脉,仰头看着天际。
    “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家都好好的别跳下来送死。”他自顾自的嘟囔一句,复又重新躺下,心道:如此,我也不至催动内力,杀身成仁了。
    正在这时,整个地面毫无前兆地打起颤来。
    几颗沙石蹿在脸上打的生疼,激得他一跃而起,徒然变色。
    叶麒面上血色潮水般褪去,难以置信地望着另外一个方向——这个动静莫不成是……
    *****
    符宴旸周沁两人离得近些,听到巨响时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眼睁睁地看到眼前高耸入云的断崖逐渐裂开,犹如一道天门开启。
    周沁看傻了,“这、这是什么……”
    符宴旸只愣了一瞬,立刻捅她一个肘子,“快、快去通知小侯爷……有人开启山门机关,要闯进来了……”
    周沁虽然吓的魂不附体,仍是听了话转头就跑,没跑出几步看到小侯爷出现,来不及开口就听叶麒道:“你这就回到石室内将此事告诉舒院士,快!”
    符宴旸回过身,见小侯爷赶来,忙上前指着上门方向惊惶道:“师父,你不是说天底下只有薛掌门一人能开启这石门么……可是薛掌门人在我们手中,怎么会……”
    他话没说完,地面已停止了震动——山门彻底开启。
    叶麒的眼神不复往日的平和,他目光如锥,紧紧盯着山门口处方向,眸中竟显得有几分阴冷之意。
    “是我算错了,我算错了一个人。”他们听到了淌水而来的脚步声,单听这稀稀拉拉的阵仗,人绝不在少数,“十一年前,还有一个人也在逍遥谷。”
    “沈曜。”
    话音方落,仿佛是为了证实叶麒此言不虚,一队身着铠甲之士凭空出现在眼前,腰间佩刀,手持弓弩,步伐训练有素有如蜂出巢般拥了进来。
    第一三八章: 生死
    符宴旸万万想不到,竟然在逍遥谷内以这样的方式遇上了自己的“同僚”。
    羽林卫,只听命于皇帝的皇城禁军——这时候出现,难不成皇上本尊也赶趟来了?
    不论沈曜来没来,他都不可能“身先士卒”打头阵,符宴旸认出了带头的都尉,当即道:“黄大人,怎么如此巧,你们也赶到此地……”
    来者根本不给他套近乎的机会,那姓黄的都尉一摆手,道:“皇上有命,谷内皆是谋逆党羽,但有所见,格杀勿论!”
    话音方毕,前排的羽林军排好队形架起弓、弩,二话不说扳动扳机,飞箭如过天流星般迎面而来!
    这时,响若雷奔之声徒然惊起,忽见溪流从地直蹿上天,无数水珠凝成串,如同一群水蛇咆哮着猛扑而上,瞬间将箭雨冲散而开!
    符宴旸难以置信地回首——叶麒双手空空,骤然一挥,仿似握着一根巨大而又无形的水鞭,从整条玉带高掀而起,奔腾卷向羽林卫,波如游龙涌过苍穹。
    *****
    一刻钟之前,长陵正在用南华金针为长盛清除余毒,待见小指的滴血从黯淡变为鲜红,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忽然间感觉到一阵天摇地动,迦谷忍不住睁大了眼:“外头那是什么动静?”
    迦叶丝毫不为所动,他收手回袖,闭目道:“集中心神,为大公子传功续气!”
    长陵亦知此乃关键之际,不论外头发生何事都不可中断,她眼疾手快取下金针,与迦谷一左一右两侧推掌,将一阴一阳两股真气源源不绝地注入长盛体中。
    周沁赶到石门之前,舒老头儿快一步奔上前去,他和曲云真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心中已猜到了几分,看周沁一脸见了鬼的神色,忙将她拉出几步问:“是不是有人开了山门?”
    “是……我看到一队军士进来了,好像是羽林卫……”周沁上气不接下气道:“对,是羽林卫,现在小侯爷和符二少在外头挡着,我也不知他们能否把他们拦下……”
    曲云真不知外头事,只不可置信道:“羽林卫不是皇城的禁军么?怎会来到逍遥谷?”
    周沁懵道:“我也不知道啊……”
    她不知道,舒隽在金陵这么多年,对朝政局势自也是心中清明:“从金陵到豫州,至少也要提前十日,看来皇上本就有意对武林大会下手……”
    曲云真浑身一震,道:“什么意思?他知道大公子在这儿了?”
    “知不知道不好说,但……”舒隽抬眼望着前方道:“等人杀进来之后,就会知道了。”
    *****
    又一个水浪将一拨来人劈了个人仰马翻。
    听谷外四处荡着各路兵刃交加之响,可想而知羽林卫早将整个逍遥谷都团团围住了。
    此刻局势之危,已非一时之智计能够挽回。
    要保住越长盛的性命,只有一个办法。
    死守山门。
    拥入山谷的羽林卫过了半百,符宴旸以剑克敌,勉强还能自保,但看叶麒无休无止地甩出水浪,他忍不住问道:“师父,咱们这样硬扛还要扛多久?”
    叶麒的目光看向天际的斜阳。
    迦叶说过,如果一切顺利,天黑之前能够结束。
    “看到太阳了么?”叶麒道:“打到我们看不到为止。”
    符宴旸一惊,“打到死的意思?”
    “不。”叶麒长袖飘起,反手扇出一道掌风,将刚刚越过他们的十来个军士扫飞,纷纷落入水中,溅得漫谷珠飞玉散。
    他一字一顿带着凉薄的杀气道:“就算要死,也要等太阳落山之后再死。”
    那一刹间,符宴旸被小侯爷气场全开的模样震得心头一颤。
    不仅是他,被死死卡在山门前的军士们也都骨寒毛耸。
    谁都知道贺家的小侯爷是个朝不保夕的病秧子,这些年来遍访多少名医都坦言道他活不了几年,若久不见上朝就连皇帝都要派人询问一下贺侯是不是已经归天了。如若传言不虚……那眼前这位气势崔嵬、且狂且战而又屹立不倒的人又是哪个?
    涌入山谷内的士兵已死伤近半,剩下的多多少少露出了退怯之意。
    为首的黄都尉亦是高手,他虽知自己绝非贺侯的敌手,但看方才那御水神功一浪弱过一浪,以及侯爷那张血色全无的面容,便猜出了对方的功力定然难以持久。
    他往前踏出一步,举刀吼道:“杀!”
    那是叶麒生平第一次以纯粹的武力对抗杀伐,以性命为注去赌一场前途未卜的胜负。
    很多年前,当他还只是个孩童时,曾听闻“千军万马壁红袍,暮陵长虹啸穹苍”,便心驰神往着若是上天能给他一副健康的体魄,他必定上阵杀敌,踏鼓声,驰骋八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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