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节
其实杜晗禄是何种人,苏婵大婚之前苏妁便有猜测。趋炎附势、寻花问柳尚且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性情有些不对劲儿。只是这种夫妻关起门儿来的事,当事人不承认,外人又要如何论断?罢了。
回到大堂,苏妁主动给桐氏回道:“娘,药给苏婵送去了,她正在涂。”
“婵儿没事吧?”柳氏蹙眉问道。
苏妁摇摇头,宽慰二娘:“没事,烫伤处理的及时,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微微发红。上几次药便会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好的日子可别出什么岔子。”柳氏安下心来,立马又去安抚其它亲戚,让大家别为婵儿这点儿事忧心。
坐回椅子里,苏妁抬眼看到杜晗禄。他正端着空酒盏回到大堂,想是刚刚在院子里与众位亲友觥筹交错了一番。呵呵,苏婵被烫伤,他竟没半点儿担心。
正定定的盯着杜晗禄看,苏妁蓦地感到有个眼神也在盯着自己,寻去,是谢正卿。他眸光深邃凌厉,似是一眼便能将她的心思看穿。
苏妁忙将视线收回。她也明白苏婵之所以不敢告之她实情,除了碍于颜面,也是因着一但求助于她,便再也不是关起门儿来的事。
没多会儿苏婵也回来了,在亲眼见到她没事儿后,柳氏便彻底放心了。这才想起来:“对了,还没敬姑爷酒,婵儿你端上三盅酒,随娘过去。”
苏婵起身想去接丫鬟端着的朱漆托盘,可抬手之时疼的顿了下,柳氏便心疼起来:“婵儿你还是别端了,换旁人来。”
“妁儿,你帮婵儿端吧。”桐氏适时说道。
“噢。”苏妁应了声,便接过丫鬟手里的朱漆托盘,随着二娘柳氏去了隔壁桌。
既然有亲家在,柳氏自然是先要敬亲家公,她端起一只酒盅朝杜淼敬道:“亲家公,今日您也是赏脸了。”
杜淼忙起身推诿,并朝另一边恭维道:“哪里哪里,首辅大人才是真赏脸。”
柳氏这方意识到自己是糊涂了,竟略过了最大的一尊佛!一脸抱愧的端着酒盅朝向谢正卿:“是是是,首辅大人肯赏脸,苏家当真是柴门有庆,蓬荜生辉呐!”
“不必客气。”谢正卿也不多作寒暄,爽快的将自己杯中酒饮尽。柳氏再怎么说也是苏妁的长辈。
见谢正卿满饮此杯,柳氏受宠若惊的忙将酒盅内的玉液饮尽,这才安心的再返回来敬杜淼。眼见方才首辅都痛饮给了柳氏面子,杜淼自不敢矫情,仰头便干了杯中酒。
杜晗禄这边儿更是个人前会来事儿的,不待柳氏向他敬酒,便自己先端起一杯,嘴甜的敬道:“岳母大人今日受累了!小婿日后定会与婵儿一同孝敬您与岳父大人,您二老既是婵儿的爹娘,也是杜某的爹娘,日后苦有何用得着小婿之处,请尽管开口。”
说罢,杜晗禄率先将杯中饮尽,又双手握着酒盏倒过来滴了滴,以示心诚空杯。见状,柳氏乐得合不拢嘴,忙接过苏妁递上来的满杯饮下。
趁柳氏转身离开,苏妁驻了驻脚步停在杜晗禄身边,小声道:“杜公子对婵儿爹娘的一片赤子之心,还真是令人感动!想来杜公子如此心细之人,平日里待婵儿也是体贴入微的,只是这按跷之术还得拿捏有度,手劲儿重了,她疼你也会疼。”
说罢,苏妁便端着朱漆托盘回到女眷那边,再也没往男宾那边看一眼。但透过余光她知道,杜晗禄是一直盯着她的。
方才那几句提点,杜晗禄听得明明白白!他敛了敛目光,坐回椅子里。苏妁口中的‘按跷’之说证明了苏婵有意遮掩此事,可惜苏妁那轻蔑语气表明她根本不信。特别是最后那句‘她疼你也会疼’完全就是威吓。
杜晗禄端起一杯酒,猛的灌下!他心里有火,却不敢发作。自然这火气不是对着苏妁的,毕竟苏妁是杜家一辈子的贵人,对她只能取悦讨好。他火的是苏婵,苏婵今日被那碗参汤烫到,到底是不是有意的?
边猜测着,杜晗禄又饮下了一杯,转头阴厉的剜了苏婵一眼。只是这眼神微妙,旁人看了也未多想。
未时,午宴结束。苏妁一家回了隔壁,苏婵跟杜晗禄回了二人所住的别苑。
一进卧房门,杜晗禄便反脚将门踢合,然后上前追了一步,一把扯住苏婵的发髻,将她撂倒在地上!
“啊!”这突然的举动,让苏婵惊怕之下还觉莫名,趴在地上泪眼汪汪的凝着杜晗禄:“相公,婵儿又做错什么了?”
“哼!”杜晗禄冷嗤一声,屈膝蹲下,骑在苏婵的腰上,右手狠力的捏住她的下颚:“从你进门得知灵儿有孕后,就想尽了法子的苛待灵儿。我早便看出你心机深沉,想不到今日你还玩儿起了苦肉计这招儿!”
“苦肉计?难道相公你是觉得我被那碗参汤烫到,是故意的?”苏婵眼角的泪无声滑落。
这些日子她没少受杜晗禄的折磨,可至少他没冤枉她,她的确是看灵儿不顺眼,针对了灵儿。可是今日她并未做错什么,那汤她真的是无心撞翻的,伤也是不小心才被苏妁看到的。
可杜晗禄并不信这些,他捏着苏婵的下颚更加重了几分力道,将她的嘴捏成了个‘8’:“你还想狡辩?每个人面前都上了参汤,若不是你有心的,丫鬟是跟你有仇吗偏偏到你那儿就翻了!”
“唔——”苏婵想要解释,可嘴被杜晗禄捏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趴在冰凉的地上,却硬是急的渗出了一头薄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二更会提前一点噢,9点半见~
第159章
“公子!公子!不好了!”
一阵由远及近的呼喊声传来, 苏婵听得出这是刘管家的声音。接着,便是破门而入的动静。
杜晗禄最后发了一下狠, 猛的撒开苏婵的下颚,将她甩在地上。既而转头看向屏风后:“出何事了?”
刘管家虽破了门, 却也未敢绕过屏风, 如此也算是让苏婵不至于颜面尽失。他就在屏风外禀报道:“公子, 灵儿那丫头不知是受了何委屈, 竟一心求死,在房中悬了梁!”
“现在如何了?!”杜晗禄急着绕过屏风,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刘管家。
“所幸那浣衣婆子正去灵儿房里送衣裳,发现的及时这才救了她一命。公子放心, 这会儿人已醒过来了。”刘管家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急汗。
杜晗禄边大步迈出屋,边说道:“快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是。”刘管家领命退下。
苏婵脸色煞白, 一半是被杜晗禄掐的,一半是被灵儿吓的。她扶着桌腿儿小心爬起,然后挪到床畔坐下, 心中细细捊着方才管家所说的话。
灵儿年纪虽小,却也是这别苑里的老人了, 加之如今怀了孩子,谁会给她气受?苏婵心里明白,这受委屈之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从新婚之夜苏婵得知了灵儿有孕的事, 确实没给那丫头好脸色看。有些旁人能伺候的活儿,苏婵却偏要灵儿伺候,不顾灵儿有着身子, 让她每日端茶倒水、梳头侍浴。反正只要杜晗禄不在府里,苏婵便想着法儿的使唤灵儿。
不过苏婵能做的也仅此而已,除了使唤使唤,她并不敢做更过份的。毕竟也怕惹得杜晗禄动了怒。可灵儿那死丫头还是告了状,气的杜晗禄将苏婵好一顿折磨!
那之后,苏婵便不敢再使唤灵儿了,算起来至少有五日了,她连灵儿的面都没见过!好端端的又受的哪门子委屈,悬的哪门子梁?
苏婵知道杜晗禄的脾气,越想越觉不安,便悄悄去了灵儿的卧房外,想听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