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嗯,没什么指望了。”即使有漏洞他也必须得堵上啊。耿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耿柔觉得她已经不必现插手什么了。杨树还没被抓,但相信警察应该有所察觉了,如果他们继续追查,相信一定可以顺藤摸瓜抓到他的线索。耿柔奇怪的是大柔,比较之前的急迫,大柔似乎突然就冷淡下来了,不主动询问,也不跟她多提,好像整件事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耿柔一直怀疑,大柔急切掺和这件事是跟霍北辰有关,可她现在突然甩手了,难道她认为事情已经告诉一段落,杨树落不落网也跟她没关系了?
耿柔记起来,大柔承诺过,等这事儿告诉一段落,她就会将隐瞒的事情告诉她……
“妹妹?”
“嗯?”
“我们要不要分个手?”
仿佛从天外飞来的一句,让原本还心不在焉的耿柔如被冰水浇头,浑身一凉停住脚步。她抬头,直直看向霍北辰。
难道大柔的预言终于还是成真了吗?可是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为什么霍北辰突然跟精分了一样,还是这本来就是他的游戏,可以随时中止?
“喂喂喂,你认真在想什么呢?打住,给我统统打住!”霍北辰大声嚷嚷,打断了耿柔乱糟糟的思绪。
耿柔的眼神变成了狐疑。
霍北辰气得脑瓜子疼,他只不过随口一说,这家伙居然就给他认真思考?她是不是还想着跟他闹分手啊?他最近又有哪惹到她了?就除了在床上凶了点狠了点,让她多哭了点,也没什么了呀!
第129章
“……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话是他自己说的,可是他的脸色怎么好像她背信弃义一样?
他们哪里沟通出差子了吗?可是这是直接传播,除非她刚才是耳背了。
“我是问你要不要假分手!”这不省心的玩意儿!霍北辰去捏她的脸。
“假分手?”耿柔困惑了。
“对,听清楚了,是假、分、手!”
“为什么好端端的假分手?”耿柔问。
“我是替你着想!”霍北辰忍不住又捏她一把,“等过几天杨靖宇的事情一爆出来,我们家大概要火一把,生意场上不对付的人会落井下石,警察估计也会纠着不放,特别是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到时连我恐怕也被他们挖出来搅浑水,我怕你受牵连不高兴,就意思意思问你一嘴——算了算了,当我没问。”
特么内忧外患。这家伙居然认真考虑上了,外头还有荆京扬盯着,他怕这一撒手,老婆就没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耿柔点点头,轻描淡写来了一句,“假分手干嘛,要分就真分呗。”
她这是报复他刚才给她的惊吓。
“不分!”
“分了吧。”
“不分。”
“分了吧……”
霍北辰扯过她,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再说咬死你。”
耿柔猝不及防,被他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这么一咬,脸立刻给涨红了,幸好没人看见,她大力拍他手臂,“大庭广众发什么疯。”
霍北辰哼哼两声,不痛不痒地动动肩膀,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耿柔由他拉着,她盯了霍北辰的后脑勺好一会儿,“喂,霍北辰。”
“干什么?”
“你说我们要是真分手,会是什么原因?”
“做梦呗!”霍北辰没好气地道。
本来是严肃的心中骨刺,被霍北辰这无比顺畅的一句话拐到天边去了。耿柔哑然失笑,过了一会,她又摇晃他的手臂,“霍北辰?”
“嗯?”
“你为什么喜欢我?”
霍北辰没有回头,反问她,“你为什么喜欢我?”
“是我先问你的。”
“你先说。”
“我不说。”
霍北辰回头瞅她一眼,耿柔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霍北辰清清嗓子,“你们女孩子就是名堂多,喜欢就喜欢了呗,还有什么理由?”他顿一顿,“……就看你的时候,心跳快一点。”
“那,以后你心跳要是不快了呢?”
“那我不就死了吗?”霍北辰瞪她,“你呢,怎么喜欢上我了?”
耿柔回味着他前面那句话,霍北辰又问她一遍,“问你呢,别给我装,快说。”一开始还不待见他,后来是怎么被他迷住了?
耿柔偏了偏头,道:“就觉得你有点傻,所以喜欢上了。”她那会儿都那么嫌弃了,他还傻里傻气的一心对她好,不是傻是什么?
霍北辰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她,心想老子优点千千万万个,最不济有个帅字,她那么好看的眼睛生来干嘛的,就看见了他“傻”?
耿柔对他呵呵,然而霍北辰并不想呵呵,他直接将耿柔拉进了旁边的乌漆麻黑的体育场。
他要咬死她。
第130章
西京的大雨一连下了一个星期,老天跟漏了似的,白天下,晚上也下,还没有停的趋势。路面上一脚下去全是水,地铁洞口、出入口都已架起了挡雨板,雨水却好像仍有漫进去的架势。不管是有车没车的,出门一身湿,回来照样一身湿。
西京人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踏出大门一步。初高中大学都在考虑放假,因为这鬼天气,教室里又湿又冷,每个班都已经生病好几个了。耿柔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中招了,霍北辰不放心她在宿舍里养病,执意要她住到小区去。耿柔嫌上课远不愿意去,霍北辰还为此生了闷气。
这种天,最容易让人郁闷,尤其是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人,一烦躁起来就能指着天骂娘。
杨树是骂天骂地各种骂。他都火烧眉毛了,老天居然还不长眼,成天哭丧似的下个没完了。这种破天气让人心情不好,连律师都没有干劲,全都跟他说官司很难打赢,不过可以争取从故意杀人罪变更为意外杀人,可以少判很多年。并且现在还存在几罪并罚的可能,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只能保证少判几年。
杨树一听谁说这话就骂。他要的是他儿子少坐几年牢吗?他是要他儿子毫发无伤地出来!
外边的破律师果然还是靠不住,风林网罗了一大批优秀的律师让他们为其效力,可是现在,一个都不肯帮忙。全都一个理由,杨梅不让他们插手。
即使他也是风林集团的人,即使他也姓杨,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他姐姐一个人说了算。那他混了这么多年算什么?屁都不算!
杨树就算憋屈到了死劲,但还是不得不为了爱子,冒着大雨再去求杨梅。杨梅的态度异常坚决,不救,就是不救。
她不仅不救她惟一的侄儿,反而还道貌岸然地劝他,“靖宇要真做了那些事,把他关在里面才知道悔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干尽缺德事,没人救得了他。你也别管了,由他自己自生自灭。”
敢情要坐牢要判死刑的不是她的宝贝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树在心里艹了无数遍,却腆着老脸在姐姐面前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命根子,杨靖宇死了,他也不活了。
杨梅本就因杨靖宇的所作所为伤心不已,现在又碰上这么一个事非不分的弟弟,一时气急攻心,真的病倒了。
从来没有对人大小声的儒雅教授霍君雍头回发怒,将杨树从家里赶了出去,连伞也不给杨树一把。杨树跑到车子的短短一段距离,就浇了个透心凉,回家就浑身发冷,到了晚上发烧了。
下这么大雨,上山搜查的工作只能暂且搁置,连街头的小偷小摸都少了,杀人放火的也少了,要不是严重影响生活质量,警察叔叔们倒是很乐意这雨一直下。
吕晖等人窝在警察局里,连番审问杨靖宇,最重要的就是想问出两个失踪女孩的下落。可杨靖宇就在见到照片时失了口后,无论警察如何黑脸白脸,软硬兼施地审讯,他一概沉默以对,实在被逼急了就说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跟念经似的。
杨靖宇一开始就将裸贷与宝利工作室甩出去给了李贤,自己置身事外,各种资金往来,客户交易做得滴水不漏,李贤的账本里记着拿了杨靖宇的钱买了什么东西,给了什么人,又或是当了模特的“工资”,又或是成了裸贷的资金,但是这些账都是从杨靖宇的公司账上划走的,杨靖宇说他常不在公司,这些都是由李贤一手打理,他丝毫不知情,也从没听说过宝利工作室。他两句话甩得干干净净。
通过刘静的招供,警方端了裸贷集团,抓获了一干同伙,但全都是些替人做事的马仔,没一个说得出有用的东西。至于名单上的裸贷的女大学生们,刘云南让人一一联络了她们的父母,这些女娃虽说是受害者,但大多数是自己的虚荣自卑,才中了这些圈套,差点把自己一生都给赔进去。警察局也不是教育机构,这些只能让父母领回去好好教育。郭局让宣传部好好做一份校园贷危害文案,他给交上去,建议在全市乃至全国高校大学开展打击校园裸贷的安全讲座。可郭局心里也清楚,这些讲座毕竟不能根治,要根治这些钻空子的不怀好意的陷阱,还得女孩们自己争气。拿自己最应保护的隐私去换个贵点的包包或是新款手机,并不会让别人看得起你,只会让人觉得你傻b。
这是后话,总之宝利工作室人去楼空,李贤死了,全网通缉的两个男子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线索几乎全断了。杨靖宇似乎知道警察手里没有其他证据,所以死不松口。
现在那两个失踪女孩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连个失踪地点也没有,时间又过去那么久了,或许被卖出国了都说不定,要么就死得透透的了。吕晖一肚子火气,两个女孩都已知道了名字,她们的家人全都赶来西京,天天来警察局报道,就想知道自己的女儿救回来了没有,男的女的各各哭得没个人样。吕晖痛恨自己的无能,内疚像两座大山压在肩膀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现在还有两条线可以追踪。一条是杨靖宇的父亲杨树。李贤只说是杨树也知道宝利工作室,还利用模特儿招待过客户,这次的失踪的两人,好像就是杨树通过杨靖宇要的。
但这些都是李贤的一面之词,现在她又死了,等于完全没有证据,警方只能按兵不动,同时暗中监视杨树。关于他的亲姐姐杨梅究竟是否也有关系,现在还都不能确定。只是他们现在给杨靖宇定罪都这么困难,要是那两姐弟有什么猫腻,恐怕就更难抓住他们的把柄了。
而第二条线索,就是现在还在停尸房呆着的无名女尸。因为年代久远,尸体已经是一堆白骨,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袖毛呢料长裙,没有鞋,死因是头颅遭受三次重击开裂而亡。
杨靖宇狡辩,说埋尸的事情是李贤联系完成的,他完全不知道是谁,也不承认那具女尸是他杀的。目前大家对无名女尸的推测有三种,最倾向于这是杨靖宇年少气盛时犯下的第一桩案子,所以他才会让人将赵安安的尸体埋到那里;又或者杨靖宇打电话给的是其父杨树,杨树交待让他拉尸上山,兴许那里是杨树杀人埋尸的地点;亦或者,两者毫无关联,只是地方偏僻,凶手全都跑去抛尸。
如果能从这具女尸身上找出什么线索,其中迷团自然就能迎刃而解,可是到目前为止,这具女尸姓谁名谁,哪里人士,家住何处,警方一无所知。去失踪人口内网上一查,红裙子的女性就有十几桩,其中有几桩时间上大致相近,即使一些细节有出入,郝和平还是让人一一排查,可一无所获。
第131章
杨靖宇狡辩,说埋尸的事情是李贤联系完成的,他完全不知道是谁,也不承认那具女尸是他杀的。目前大家对无名女尸的推测有三种,最倾向于这是杨靖宇年少气盛时犯下的第一桩案子,所以他才会让人将赵安安的尸体埋到那里;又或者杨靖宇打电话给的是其父杨树,杨树交待让他拉尸上山,兴许那里是杨树杀人埋尸的地点;亦或者,两者毫无关联,只是地方偏僻,凶手全都跑去抛尸。
如果能从这具女尸身上找出什么线索,其中迷团自然就能迎刃而解,可是到目前为止,这具女尸姓谁名谁,哪里人士,家住何处,警方一无所知。去失踪人口内网上一查,红裙子的女性就有十几桩,其中有几桩时间上大致相近,即使一些细节有出入,郝和平还是让人一一排查,可一无所获。
康军从外面走廊进来,穿着带帽的雨衣,挎着大雨鞋,手里还拿着把伞,就算这样全副武装,他的脑袋也跟刚洗过一样,脸上一层水珠,头发上也在滴水。
“老好人,你还有没有衣服在这儿,有的话拿来给我换换!”
“你不穿着雨衣吗?”郝和平一边吐槽一边去找他上个星期扔这儿的衬衫。
“这种大暴雨,雨衣顶个屁用!我这雨伞打在脑袋上都渗水!妈的,偏偏这种破天气,案子特别多!”康军队里边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两个失踪的女孩还没找到,辖区的城南城北居然一前一后发生了小学生失踪案,虽然找了增援,但康军与自己手下几个兵仍日夜不休连轴转,最后发现城南那起是熊孩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觉得自己每天吃好喝好仍然痛苦得快要死去,自己离家出走,在认的一个社会小青年做大哥的家里住了几天,天天拿从父母那偷的钱供大哥上网。
然而另一边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失踪的小男生平时乖巧听话,绝对不可能离家出走,但天气太糟糕,所有人只顾埋头走路,雨伞遮眼,开商店的也只顾着扫水,雨帘中的视线也只有那么一丁点。这无疑给调查增加了难度,康军他们甚至不知道小男孩离开学校后是往哪走的。后来康军调查男孩家庭情况,他的父母很早离婚,孩子跟了父亲,父亲今年又处了个对象,还没结婚,据男孩姑姑所说,哥哥新对象对侄子不坏也不好,就是过得去的那种。只是听说她好像怀孕了。后来康军问孩子父亲新对象的时候,发现她眼光总是游移,说话有点干巴巴的,好像很紧张。最后康军等人调查了一圈,将嫌疑人着重锁在了这个新对象身上,后来新对象说漏了一句嘴,康军趁机严厉逼供,新对象吓得就全招了。
她原是想嫁给这个男的,这个男的却不想结婚,她就想着自己怀着男人的孩子,等他这个大儿子不见了,他自然就要迎她过门传宗接代。所以她就去学校接了男孩,骗他带他去吃好吃的,然后引他到偏僻地方将他杀了。
康军才押着那女人去指认了现场,冒着大雨将早已没了呼吸的可怜孩子从恶臭垃圾堆里找出来。他当时恨不得一枪崩了那女人。
一回来,康军连自己办公室坐都没坐,就绕到刑侦这儿来了,他借衣服是次要,主要是想问周蕊和另一个失踪女孩吴燕聪的情况,“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杨靖宇招了吗?”
郝和平将衣服递给他,“没有。”
“招了个屁,死垃圾一个。”吕晖哼了一声。
康军见四周暂时没有女同志,当下脱了就换衣服,“那后来挖出来的那具尸体呢,有线索了吗?”
“没有,什么指纹毛发都没有,在内网里也找不到匹配的失踪人口。”
“听说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全国还没有联网,档案管理也不规范——你拿来给我看看。”
康军伸手,吕晖在自己办公桌上抽出一本绿色的文件夹,双手合十向康军,“康老大,发挥你的火眼金睛,一眼看透这里面的妖魔鬼怪吧!”
“你特么当我是猴变的,兔崽子。”康军笑骂一句,接过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