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九弟
两人说话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争吵声，原本寂静的重华宫一下子就沾染了尘世的气息，周文婵也不安了起来。周元宁皱着眉，“何人在外头喧哗？”
佩秋赶忙进来回禀，“殿下，是九殿下。”
周元宁道，“他来做什么？”
周文婵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能再留下，忙起身告退。周文婵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出重华宫，周文婵就与周元安撞个满怀。
周元安心中本就有气，一下子被阻拦住了去路，怒火中烧，一把将周文婵推到在地，“重华宫都不长眼吗？”
周文婵一时不备，跌坐在地上，愣愣得说不出话。
周元安这才发现撞他的不是重华宫的宫女，而是周文婵，忙上前扶起，“原来是四姐，是我不好。”
周文婵道，“不怪九弟，是我走得太急了。”
周元安道，“四姐怎么找到太子这？”
周文婵的言语有些闪烁，“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麻烦殿下。”
周元安上下打量着，周文婵着一身浅绿宫装，只在衣袖裙角用金丝绣几枝竹叶，发髻上也只斜簪一支鎏金蝴蝶步摇，“四姐怎么穿得这样素净，连个婢女都不带？”
周文婵笑得很是勉强，“九弟，你来找殿下，我就不打扰了。”
周元安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怎么周文婵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就要离开。
这件事不过是件小事，周元安一看到周元宁，周文婵的事都抛在一旁，满心满眼都是周元宁，“我说太子殿下，我好不容易来趟重华宫，你的人就这样拦我？”
周元宁并不理会，“佩秋，先上茶。”
周元安道，“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
周元宁缓缓道，“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差这一盏茶。”
周元安急了，“好好好，你喝你的茶，我说我的话。我问你，昨日你已经回京，今日早朝，你为什么不出现？”
周元宁细细品了一口茶，“孤昨日得到父皇的口谕，父皇体恤孤旅途劳顿，特令孤今日无需去早朝。”
周元安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是父皇不让你去的？”
周元宁道，“听你的意思，你是不相信。”
周元安道，“我当然不相信，父皇这么急吼吼得唤你回京，我还准备请旨去灵兴寺呢，都来不及。你现在和我说父皇不让你去早朝，你说我会信吗？”
周元宁道，“那你说说，这么好的机会，孤为什么不去早朝？”
周元安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嘟囔着，“你的想法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周元宁笑道，“好了，先尝尝这盏茶吧，这茶虽然比不上仙茗，好歹也算江州的名茶，你尝尝味道。”
周元安嫌弃得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茶盏，“你要是知道早朝发生了什么，我就不信，你还能喝得下去。”
周元宁放下茶盏，缓缓开口，“不就是父皇刚让穆皇叔纳了北狄公主做继室，三皇兄也被委以重任，这场婚事，由三皇兄负责。”
周元安正喝着茶，听到这话，茶水一下子都喷了出来，“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不对，我也是刚下的早朝，你的消息这样灵通？”
周元宁笑而不语。
周元安气鼓鼓得说，“好啊，你有这样好的耳报神，我还辛辛苦苦得过来，还受你这样的气？”
周元宁道，“行了，每次到重华宫，你不闹一场就不舒服吗？”
周元安辩解道，“要不是我担心你，我会来？”
周元安做事向来随心，周元宁知道，他没什么坏心眼，可现在的情况与之前天差地别，自己都要小心谨慎，，周元安再这般下去，外头只会有更多的非议，“宫里头有多少眼睛盯着，你不是不知道。孤刚回宫，最要紧的是谨言慎行，你在重华宫这一闹，多少人看在眼里，外人会怎样想，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周元安嘟囔着，“太子殿下怎么说得都是对的，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殿下。”
周元宁道，“也不知道你装模作样给谁看，喝完这杯茶，赶紧出宫，免得御史参你一本。”
周元安道，“好吧，该说的话我也说了，你不想留我，我又不能厚着脸皮留下。”
周元宁哑然失笑，“你不就想吃孤一顿饭嘛，要是真想，孤让佩秋给你准备些，你带回府慢慢吃。”
一听这话，周元安才高兴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佩秋，食盒我要两个，都要给我装满，装不满我可要拿你是问。”
佩秋忙下去准备。
趁着这时候，周元安凑近了些，低声说，“六哥哥，你说，北狄人能乐意吗？”
周元宁道，“你上朝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说说，大周除了皇叔，还有谁，能娶北狄公主？”
周元安摇晃着脑袋，“那公主做不了三哥四哥的正妃，做个侧妃怎么了？”
周元宁道，“北狄送公主来和亲，是来求两国安好，一个皇子的侧妃，这不是折辱北狄的面子吗？”
周元安道，“那你呢？做你的侧妃不行吗？”
周元宁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这话说出来，有没有过过脑子，你觉得，父皇会同意吗？大臣会同意吗？”
周元安低着头，将手中的茶盖弄得叮叮作响，“是我脑子笨，你是太子，他们不会让北狄人做你的太子侧妃的。”
周元宁道，“知道就好，大周与北狄都愿意促成这门亲事，宗亲中，穆皇叔最为合适，皇嫂早年丧妻，膝下只有周文姗一女，穆皇妃的位子，对北狄来说，面子里子都有。”
周元安道，“这北狄公主青春年少，万一生下一子半女，穆皇叔的爵位，不就让给北狄人了吗？”
周元宁道，“你别忘了，皇叔是庶出，本就是小宗，就算北狄公主生下来，皇叔想为他请封，也得宗正同意，没那么简单。”
周元安频频点头，“我看，六哥哥你都快成狐狸了，别人哪里你这么精。”
周元宁伸手轻敲了一下周元安的额头，“从哪里学来的话，孤可不是什么狐狸，好好说话。”
周元安没躲过去，只能自己揉揉被敲痛的额头，“我这是在夸你呢，你还不乐意了。”
周元宁看了眼门外，佩秋早就准备好了食盒，在外头候着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在宫里留了这么久，还是早点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