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小柳
好不容易送走了周元安，佩秋道，“殿下，九殿下已经出宫了。”周元宁道，“今日你也辛苦了。”
佩秋见周元宁一脸的疲惫，忙递上茶盏，“奴婢算什么辛苦，不过是多做了些点心，殿下休息会吧，这些奏折，不如明日再看吧。”
周元宁听从佩秋的话，合上奏折，“那孤就听一次你的话，这些东西，明日再看也不迟。”
佩秋帮着收拾这一桌的狼藉，“殿下刚回来，这奏折就多得不像样了，您瞧瞧，这才多久，就有这么多，奴婢瞧着都心疼。”
周元宁伸了伸懒腰，“你就放宽心吧，孤估摸着，以后啊，这些东西不会送过来了。”
佩秋不是很明白周元宁的意思，她又不敢直问，“殿下，您的意思？”
周元宁站起身来，看向佩秋，“父皇赐婚的消息，宫里都知道了吧？”
佩秋点点头，“穆王爷为了王妃，一直没有续娶，这次，穆王爷有了新王妃，宫里人都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大周和北狄成了亲家，王爷又有了王妃，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周元宁微微低下头，她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对大周来说，当然是件喜事。不知道，穆皇叔是不是也这么想。”
佩秋道，“王爷不愿意？”
周元宁的嘴角有一抹不可名状的笑意，“有了这位北狄王妃，皇叔的路，可就被全都堵了。”
佩秋一惊，像是明白了什么，“难不成，王爷有了不臣之心？”
周元宁轻轻拍了拍佩秋的肩膀，“希望是孤想多了。”周元宁转过话头，“孟冬呢？孤怎么没瞧见她？”
佩秋道，“她一早就想来请安，只是殿下刚回宫，重华宫事多，哪里都离不她。殿下是有什么事吗？奴婢这就让她来。”
周元宁道，“也好，先传晚膳吧，让她晚膳后来一趟。”
佩秋知道，周元宁不喜奢华，所以晚膳用的都是寻常材料。佩秋又不想太过普通，所以在样式上花了许多心思，就连简简单单的素炒菜心都做得像朵花似的，人还没凑上去，都能闻到淡淡梅花香。
周元宁怎么会不喜欢佩秋的手艺，“你啊，孤都不知道，你的手艺都这么好了，还没到时节，就有了梅花香，也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法子。”
佩秋笑道，“这可是奴婢自己琢磨出来的，殿下这么问，不是让她们都知道了吗？”
周元宁对伺候晚膳的宫女说，“听听，佩秋可是要藏私了。”
宫女中间有个胆子大的，“佩秋姐姐最好了，姐姐早就教给奴婢们了。”
周元宁来了兴致，“说说看。”
宫女上前，低着头，微微行了一礼，“佩秋姐姐说了，是梅花上的露水。”
周元宁看向佩秋，“怎么不是雪水呢？”
佩秋道，“奴婢本想收集的，只是江州天暖，下雪的日子不多，奴婢就想着，收集露水试试。没想到，露水竟比雪水还好些，花香更纯，更浓。殿下要是喜欢，奴婢今年就多收集些。”
周元宁摆了摆手，“孤尝个鲜而已，到不用这般麻烦。”
宫女很是想表现自己，抢在佩秋前头，微微仰起头，“奴婢愿意。”
周元宁这才仔细看着眼前之人。这宫女豆蔻年华，这是好颜色。又着一身月白衣裳，更显面色娇嫩，如花似玉。此刻，她的眼睛亮闪闪的，一脸的期待。
周元宁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忙道，“奴婢叫小柳。”
周元宁道，“话说出来简单，你能做到吗？”
小柳说得很肯定，“只要殿下不嫌弃，奴婢愿意。奴婢会把所有花的露水都收集起来，到时候，殿下想要梅花香，就能闻到梅花，想要桂花香，就能闻到桂花。”
周元宁道，“佩秋，你觉得呢？”
佩秋道，“小柳是孟冬带出来的新人，听孟冬说，她做事认真，人也心细，奴婢倒是愿意多一个帮手。”
小柳本想抬头偷偷看看周元宁的颜色，没想到正好撞上周元宁的目光，小柳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慌得又低下头去。
周元宁倒不介意这小小宫女的无礼，只觉得她人长得好看，胆子也大，“既然你是孟冬的人，佩秋，你就去讨过来吧。”
小柳一听到这话，高兴得和什么似的，忙跪了下去，“奴婢谢过殿下的大恩，奴婢一定好好做事，好好听佩秋姐姐的话。”
周元宁道，“行了，先别急着谢恩，跟着佩秋好好学。”
小柳道，“奴婢明白。”
周元宁道，“好了，晚膳都凉了，先撤了吧。”
小宫女们还在收拾，佩秋就瞧见门口有一人影，是孟冬。
见周元宁正喝着茶，佩秋附在周元宁耳边，“殿下，孟冬在外头。”
顺着佩秋的目光，周元宁看见宫门口亭亭立着一位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孟冬从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棵树，在周元宁离宫后，撑起了重华宫的一片天。
周元宁道，“让她进来吧。”
周元宁离开多久，孟冬心里就记挂周元宁多久。终于能向周元宁请安，孟冬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奴婢来请殿下安。”
周元宁笑道，“孤还没说什么，你倒先流起泪了。”
孟冬忙拭了拭眼角，“奴婢没哭。”
周元宁道，“没哭就好，正好你来了，孤有些事情想问你。”
孟冬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一脸的期待。
周元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孤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还不是赏赐呢，倒也不必如此。”
孟冬一本正经，“殿下去江州，身边只带了佩秋姐姐和维夏姐姐，奴婢比不上两位姐姐，只能在重华宫，不能时时刻刻伺候殿下。好不容易殿下开口了，奴婢肯定要好好回答。”
周元宁道，“也不知道你和谁学的，油嘴滑舌。”
孟冬涨红了脸，“奴婢不敢。”
周元宁道，“好了，孤刚回宫，只问了魏福宫里的情况，今日，孤想问问你，宫里到底如何？”
孟冬道，“重华宫有魏福和奴婢，下面的人都安分，没有出挑惹祸的人。”
周元宁道，“这些话，魏福都说过了，还有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