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妈妈被允许进来看她,路司勍虚弱地问:救我的小姑娘,去哪了妈妈却说:哪有什小姑娘,没看啊。
没看?
路司勍被她这一说,免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次追捕行动差点赔上一条命的路司勍,获得了集体等功和个人二等功。
当然也没躲过师父好一顿臭骂:你可真是命大啊,这都没死!有几条命啊敢这造!下次再这鲁莽,出去别说是我徒弟!
路司勍知道师父是气她太冒失,所以还敢顶嘴:你追我追,社会安危能靠谁。
师父:
后来想想,路司勍的确还是有点后怕。
可是如果一切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顾一切的追毒贩子。
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将这恶徒绳之以法,要是一次害怕,次次都得怕。
怕歹徒的警察,多可笑啊。
过师父说得也对,她就一条命,追犯人也得讲究方式方法。
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正式归队。
路司勍一边继续调查手头上的案件,一边也会想到那天救了她一命的姑娘。
也知道什时候才能够再到救命恩人。
如果到的话得好好感激人家。
大概是心诚则灵,半年之后她真的与冉禁重逢了。
那天路司勍正好在休假,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和当时的男朋友约会。
约会的地点是个深藏在巷子里的酒吧,
她往酒吧走的时候,迎面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位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那人跑得飞快,似乎在躲避谁的追击。
巷子本来就宽,冉禁一直在顾及着身后追她的警察,根本就没发现对面有人,直接和路司勍撞了个满怀。
路司勍踩着好看却难走路的高跟鞋,身上裹着非常显腰身但是行动极其不方便的长裙,即便她在冉禁蹿过来的一瞬间已经想要躲开了,脑子是比身子反应快,最终还是身子拖了后腿,两人撞得那叫一个结实。
路司勍整个人被冉禁撞得一个后仰,差点把身后的墙都撞裂。
路司勍当时没认出这是她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只觉得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瞎眼小鬼,火气一上来就要开骂。
冉禁回头看了一眼,路司勍愣住。
是她!
哎!你!
路司勍话还没说完,冉禁就跑得人影了。
两名警察快追了上来,路司勍是她认识的分局事,立即问他们什情况。
事们完全没停下脚步,一边追人一边喊:那女孩是水客!水客?听到这里,迟遇终于忍住『插』嘴。
路司勍说:就是搞走私的,冉禁在外流浪的时候做了少违法的事儿,似乎还过局子。这事情我没有问过她,估计她也想再提。当时我和她再次遇的时候,她的确是在折腾走私。
那个年代对岸各种电子产品是便宜吗,税低,l市就有多人雇人打扮成学生的样子,将值钱的电子产品甚至是值钱的手表裹在身上,违法携带入境,以此获利,然后给小马仔一点报酬。当时冉禁就是靠这个赚钱糊口。
她跟着的那个老板不把她当人看,知道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想方设法的压榨她。别人按照走私货款来提成,一趟能赚个千把块钱,她呢,只能赚个百来块钱,连别人的一半都没有。赚得最少说,每一回还给她最多的东西,容易暴『露』的。
那次被追,也是因为她携带走私物品实在太多了,被发现才有鬼!后来我千方百计找到她,从抓到的伙
那边了解了她的情况。我就跟冉禁说,别跟着那混蛋混着了,他只把你当成运货的工具,根本不在意你会会被抓,更不在意你的死活。
冉禁当时还跟我挺生分的,没想和我深聊的意思,说她心里有数。我可真的气坏了,问她,你有手有脚又年轻力壮的,为什去找份正经工作,偏偏要干这一行。
听到这里,齐瞳也纳闷:对啊,为什!
路司勍道:你猜当时她跟我怎么说的?快要气死人。
迟遇接话:她说,有事你明白。
路司勍:没错,她说我和你一样,你会明白,就是这混账话!
果然是你──迟遇无奈地笑,笑完心又难受得要命。
冉禁这多年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后来她没有局子,因为我向上面申请了让她当我的点子,就是线人。那段时间我和她往来得比较频繁,对她也算是一点一点的慢慢了解,算是成为了朋友吧。有时候会给她一生活上的帮助,算是报答她救我一命的恩情。时不时地请她到我家来吃饭,我那时候发现她实在是太穷了,每天就只吃什煎饼包子之类的凑付,瘦得跟麻杆一样也没人管,我实在看过去。
一开始她很认生,并不愿意来。后来我硬拉着她吃过一两次之后,知道我对她是好意,也就愿意靠近我了。
我跟她聊过,知道她在l市混了好几年,l市盘根错节的犯罪网络她多少知道一。她最适合当点子的一点就是她在她老板那边存在感一直很低,但干的活儿都是赚头最大的。老板让她做什她就做什,危险的、别人都不愿意做的事全都推给她,所以她能接触到的线索反而最多。
齐瞳好奇:这苛待她,她也愿意继续卖命啊?
齐瞳的话让迟遇和路司勍的眼神时黯淡,她俩都想到了一事。
她这个人没法说。每次提到冉禁的事儿,路司勍就没好气,当时她那个老板曾经给她付过一笔医『药』费吧,还给她分了间小屋子住,算是给过她一点恩惠,所以无论这个老板让她做什她都愿意。那会儿冉禁是真的穷,我也知道为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穷成这样
迟遇打断路司勍的话:冉禁到迟家之前没有上过学。最重要的一点,冉家那时候在到处找她,她很有可能是黑户,也为了隐藏行踪,所以没办法找正经的事做。
齐瞳:对哦,有可能。
原来是这样路司勍已经将手里的咖啡喝完了,捧着个空杯子,眼睛都不会眨了。
迟遇『揉』着太阳『穴』,看着地面,脑海里展开了一幅让她心碎的成长故事。
迟遇说:我猜测她整个青少年时期甚至是整个童年,都是独自在陌生的人世间一边挨打一边慢慢长大。就像是离群的狼,离开母亲的幼兽,年纪那么一点儿就被迫入到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摸』爬滚打。没有家庭的温暖也没有家长的引导,她只有在失败了,受伤了,才能在疼痛中『摸』索到这个世界的规律。
你说她为什找正经的事做,她从小就没了家,没人教导她最基本的是非观,也没得到过疼爱,所以她本能地以一种报答的心态,无止境地为那些对她给予一点儿温暖的人贡献自己拥有的一切。
迟遇明白冉禁为什对她那么纵容,那么宠爱,全都是因为初来迟家时给予她的那点照顾。
迟遇过是随手帮忙,但她却铭记在心,一直在默默回报。
路司勍意迟遇说的话,带着点恨铁成钢的心情,和更多的心疼说:只要别人对她有一点好,给她一点点小恩小惠,她就像命根子一样的握在手里,恨不得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豁出命去。殊知别人根本不把她的命当回事!给我当点子提供线索这事儿,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她给我提供的所有线索都是她老板另一个合作伙伴的。关于她老板的所有消息被她巧妙地调换了。直到她突然消失之后,我才反应过来。
迟遇明白路司勍说得对。
冉禁和姐姐之间也是这样的关系吧。
即便姐姐是在利用她来宣泄对冉家的仇恨,她也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可是在姐姐去世之后,她依旧戴着姐姐送给她的手表,说着你和你姐姐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得这样的话。
第59章 你是个什么玩意,可不能
后来呢?迟遇迫不及待地追问,冉禁说是最近这段时间你才重新联系上的。
也不是最近了,有个一两年了。当初她突然从l市消失,我其他的几个子说她在掩护她老板逃走时从四楼摔下去,摔死了。但是我去找过她的尸,没能找到。我就觉得她应该没死,只是不知道去了什地方,还担过她很长一段时间。
迟遇和她对了一下冉禁从l市消失的时间,的确就是姐姐将她带到迟家前后。
路司勍继续说:后来我调到了本市南岸分局,界那大,我还换了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本来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和冉禁重逢,但没想到我和她缘分真是不浅呐。
前年秋天那会儿吧,我和冉禁在一个小吃街很偶然地遇到了。她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一了,没有再穿掩盖身份的校服,而是换上了一身职业装,看着精炼了不。也不叫那个小名了,跟着个女人。
路司勍目光一转:那女人你熟,就是你姐,迟理。
小名?迟遇好奇,什小名?
也不算是小名吧,说起来应该算是号。毕竟她在l市时可是在道上混的,道上混的都有自己诨名、号,什铁钉、锤子,强哥什的,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真名。她也有自己的号,因为她那号听上去很像小名,所以我才会这一记。
叫什?
小淙。流水淙淙的淙。
小淙迟遇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是不太像号。
她来到我家时,腰和腿的确伤得很重,的确像是从高处摔下来所致,躺了几个月才渐渐康复。迟遇说,所以,当初她很有可能真的是为了保护她老板受的伤。
迟遇在这儿分析,路司勍不知道想到了什,思绪有飘,没接她的话,眼神直得跟没听见似的。
路警官?迟遇把她的神给唤回来,怎了,你想到什了吗?
没什。
迟遇的眼神毒,路司勍的确想到了一些事。
想到了在小吃街和冉禁重逢时,无间看见的。
也是她答应了冉禁,不对任何人提及的事。
她目光落在迟遇的脸上。
这张脸比迟理更年轻,更有朝气,但轮廓还是非常像的。
在路司勍的记忆,迟理尽管长得漂亮又穿得光鲜亮丽,任谁第一眼看都会觉得她是位成功精英。
可是路司勍第一次遇见她,就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另一。
来自迟理身上的凶戾。
那天她和异地恋男朋友约了来这儿逛街,随便吃吃喝喝之后再去看电影。
路过一个煎饼摊时,迟理拿了个刚煎好的煎饼往路司勍的方向来。
路司勍是刑警,对人的异常举止总是很敏感。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迟理是谁,但是她似乎看到那女人往煎饼夹了东西。
她支开男朋友让他去排队买炸酥肉,自个儿跟着迟理,看看这女人在做什。
才跟了两步,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路司勍一愣,以为自己认错人了,靠近之后仔细看,的确是小淙。
冉禁手拿着个甜筒,吃了一半,正坐在红『色』的长椅上等待着。
迟理捧着煎饼走到她前,笑着说:还是热乎的哦,快吃吧。
为了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小淙,也怕她看见昔日的警察朋友,以为是来抓她的,会立即逃走,路司勍便
隐藏着身形,慢慢靠近。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冉禁没有发现路司勍。
她穿着一身工作西服,见迟理来了,很开地站起来。
饿了吧。迟理将煎饼递给她,你怎就这爱吃这玩呢?
迟理的话让冉禁有不好思:其实我也没有想吃
你不是喜欢吗?我排了好一会儿的队呢。
冉禁捧着煎饼,有儿受宠若惊的子。
对迟理道谢后,没怎多想就开始吃了。
路司勍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黏在冉禁身上。
看两人关系好像还不错,路司勍有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冉禁才吃了两口,突然像是被什东西扎得疼了,蓦然皱眉停下咀嚼的动作。
当时冉禁是侧对着她,她见冉禁嘴动了动,不解地看向迟理。
迟理的笑容甚至更明媚了,捏着冉禁的脸,将她渐渐往下低的脸抬起来。
当时冉禁还没有演过电影,也没有大规模地在人前曝光,周围的人只当她是关系要好的侣,没有过多地关注。
怎不继续吃了呢?迟理问她,你不是很喜欢吃这玩吗?我有让你停下来吗?
冉禁神『色』有些麻木,紧闭着嘴。
我之前都看到了,你早上经常会在公司楼下买煎饼,不带上楼,在过道自个儿躲起来吃。哎,怎,是怕我说你吗?那你偷着喜欢我妹的事怎就不怕我知道呢?
冉禁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即开口:不是
嘴一张,一串血珠沿着她下巴落了下来。
路司勍距离不近都能将那抹血『色』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没看错,路司勍道,这个女人的确往煎饼加了什进去,大概是尖锐的东西,故给小淙吃,将她嘴割破了。
这女人是谁?
肠怎这歹毒?
不太清楚她现在的处境,路司勍不好贸然上去。
继续躲在店铺的拐角处,竖起耳朵听她说什。
迟理靠近她,声音放低了很多,即便路司勍的听力出『色』,也只听到了什照片,什一都不愿藏
冉禁没再说话,唇上沾着些血珠,低垂着眸神『色』落寞,完全是认罪的姿态。
路司勍不明白,不就是喜欢上那女人的妹妹吗?至这恶毒地对她?
迟理拽着冉禁到了小吃街后人稀的走道,问她:身为冉家的大小姐,你觉得你能喜欢吃煎饼这种底层人喜欢吃的碳水垃圾吗?
冉禁低着头,不言不语。
迟理将她吃了几口的煎饼丢在地上,手指从她的脸庞上抚过,做出一个抚『摸』的动作: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这多年了,你还是时不时会让我失望。哎,现在居然还惦记起了小遇,是不是有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