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黄雀未必安全
房中没有点灯，苏灵儿借着月色看了他一眼，微微冷笑：“原来你还记得来这里的路。”齐玉珩走近握住她的手，声音比风千烈还要温柔：“生气了？我也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可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绝不能被沈醉欢和风千烈知道我们的事，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苏灵儿甩开他的手，走到床前落座，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做得风情万种，只不过那声冷笑就一点都不风情了：“让自己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这种破事，你都做得出来，还装什么柔情款款？”
齐玉珩挨着她坐下，顺势搂住了她，越发温柔了几分：“别这么说，我不也是为了咱们的将来吧？看到你跟风千烈在一起，你怎会知道我有多心痛？我恨不得把他剁成碎片、碾成肉酱！可是灵儿，只要能得到九天阁，我们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是值得的！到时候我做了阁主，你就是阁主夫人，也是唯一的副阁主，九天阁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
尽管他说的信誓旦旦，苏灵儿却依然冷笑，斜眉看着他，挑出几分妖艳的风情：“是吗？你做了阁主，会让一个被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做你的夫人？”
“不许这么说，不然我生气了！”齐玉珩脸一沉，却又万分怜惜地搂着她，重新握住了她的手，“你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才这么委屈自己，我疼你爱你都来不及，怎会去想那些？灵儿，你会是我唯一的夫人，九天阁唯一的副阁主！我敢对天发誓：此生若负了你，让我不得好死！”
苏灵儿无声冷笑：背叛阁主、杀人夺位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还怕区区一句毒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你怎知黄雀是绝对安全的？
见她许久无言，齐玉珩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柔声问道：“灵儿，在想什么呢？”
苏灵儿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什么时候对风千烈动手。他最近总纠缠我，我烦了。”
黑暗中，齐玉珩眼里闪过一抹狠毒的光芒，故意一声冷哼：“该死的混蛋！我绝对不会让他死得太舒服！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先合力灭了沈醉欢，沈醉欢一死，就是送他上路的时候！灵儿，为了我们的将来，再忍一忍好不好？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少来纠缠你的！”
苏灵儿点了点头，声音渐渐变得娇媚：“好，只要你还爱我，我都听你的，为你做什么都行。”
齐玉珩立刻点头：“我自然是爱你的，永远只爱你一个！灵儿，你是我的，我要和你共享九天阁！”
苏灵儿抿唇娇笑，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慢慢滑动着：“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灵儿……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房中很快只剩下了急促而紊乱的喘息，羞得月亮也躲进了云层，让这原本就暗沉的夜色更漆黑如墨。
一大早，沈醉欢坐在饭桌旁，单手托腮想着心事。除了脸色发绿他，精神还算不错，眼里的血丝也比平时少了些。
片刻后，玉凝眸脚步轻盈地飞了出来，扶着他的肩膀飞到椅子上落座：“师兄，早！”
“早。”沈醉欢微笑，“这次没给我下毒吧？”
玉凝眸失笑：“别磕碜我了，我那几下子，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几句话的功夫，沈醉欢已经感到一股独特的清凉气息从她的身上缓缓氤氲了出来，不由微微一怔：这么快？丫头，你厉害。
那种气息，来自《明心玲珑诀》。也就是说，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告诉玉凝眸她的真实身份了！
不过怎么告诉她，还得琢磨琢磨。
玉凝眸却浑然不知沈醉欢的赞许，活动了一下双臂，她随口问道：“对了师兄……”
“啊，等一下。”沈醉欢一抬手阻止，“你已是九天阁的副阁主，从今天开始，别再叫我师兄，叫阁主吧。”
玉凝眸撅起了嘴，很不乐意：“叫阁主多生分，你这是要跟我拉开距离吗？我对你又没有企图，何至于这么防着我。”
沈醉欢笑出了声，神情语气却很认真：“不是生分，规矩就是规矩，入了九天阁门下，就是我九天阁的人，该守的规矩必须守。叫我一声阁主，你还是我师妹，咱们这情分是不变的，我永远是你师兄，该护的，我一护到底。”
玉凝眸怔了怔，心底掠过一抹异样的温暖，让一贯大大咧咧的她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你保证，情分不会变？”
此刻的她异样的美，沈醉欢的眼波也不自觉地温柔：“我保证，不会变。我们之间的情分，至少九天阁门下几十万人，谁都不可比。”
玉凝眸很开心，大大方方地点头：“好吧，那我听你的就是，阁主！”
沈醉欢点了点头：“你刚才要说……”
一句话未说完，风千烈等人已结伴而入，凌霄也正好把饭菜端上了桌，玉凝眸便挥了挥手：“没事，不重要，先吃饭吧！昨天你不是说吃完早饭有任务交给我吗？”
沈醉欢也不追问，只是答应了一声，眼里透出一抹冷意：“上次我让凌霄查一查，我被赤兰蛇咬伤的时候谁不在房中，他已把名单列出来了，吃完饭你跟他去一一排查，谁有问题，带来见我。”
玉凝眸立刻点头，那叫一个摩拳擦掌：“没问题！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让赤兰蛇把他咬成筛子！”
风千烈等三人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除了拿着筷子的手微微用了用力。只不过那动作实在太轻微，至少玉凝眸完全没有发现。
玉凝眸当然是最恨这个人的，因为是他利用他们的赌局害得沈醉欢受了那么多折磨，害得她日日夜夜内疚不安，自是巴不得立刻把他揪出来，替沈醉欢出气。
排查的结果是，所有的嫌疑都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沈醉欢坐在桌旁，唇角带着含义莫名的微笑，右手拿玉笛轻敲着左手心，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却敲得对面的男子心惊肉跳，不得不拼尽全力，才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九天阁主那么好对付吗？一个字都不用说，单靠气势就足以秒杀一切！
玉凝眸等四位副阁主分坐在两旁，各自保持着安静。凌霄站在沈醉欢旁边，看似随意，却透着誓死守护的决绝。
又过了许久，久到那男子几乎要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无与伦比的气势压趴下的时候，沈醉欢终于开口，居然很和气：“卫堂主，不解释一下吗？”
九天阁阁主之下设四位副阁主，再往下便是三十二位堂主，这男子便是其中之一，九和堂堂主卫擎宇。
九天阁门下弟子几十万，堂主绝对是位高权重的首领级人物，虽不及副阁主那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绝对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卫擎宇双手抱拳，一脸正色：“阁主，那时属下虽不在房中，却不曾去过后山，更不曾害过阁主，请阁主明察！”
沈醉欢认认真真地点头：“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人证是谁？”
卫擎宇叹了口气：“回阁主：那个时候属下因为思念……亡妻，心中难受，便独自一人出去走了走，散散心，并无人证。”
沈醉欢也跟着叹了口气，一脸同情：“放蛇杀人的时候还能思念亡妻，我好佩服你。”
卫擎宇脸色一变，立刻摇头：“阁主误会，我并未去过后山……”
沈醉欢一抬手阻止了他，转头看向齐玉珩：“齐副阁主，九和堂是你所辖吧？”
齐玉珩立刻起身抱拳，神情凝重，又不乏愧疚：“是，属下该死！属下所辖出了这等败类，是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沈醉欢微笑，倒是没有责怪之意：“九天阁门下弟子众多，难免良莠不齐，也并非全都是你的责任。我把他交给你，你会有办法让他说实话的，是吗？”
齐玉珩重重点头：“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沈醉欢很满意，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笑着：“记住，要以理服人，不要落人话柄，让人说是屈打成招。”
齐玉珩暗中咬了咬牙：“是，属下明白！”
沈醉欢挥了挥手：“交给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然后，他站起身，溜溜达达地上了楼。凌霄随后跟上，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看到齐玉珩神色阴沉地向自己走来，卫擎宇下意识地倒退两步：“齐副阁主……”
“闭嘴！”齐玉珩一声厉斥，“今日，我定要给阁主一个交代！说，为何要害阁主？赤兰蛇从何而来？”
卫擎宇摇头，绝不承认：“齐副阁主误会，我从未害过阁主……”
“还狡辩？”
齐玉珩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心窝。卫擎宇顿时直接飞了出去，落地的同时鲜血狂喷，半条命都没了！
玉凝眸皱了皱眉，刚要出声阻止，苏灵儿已娇笑着开口：“玉副阁主可是觉得不忍心？此人竟然谋害阁主，本就该千刀万剐，死有余辜！阁主仁慈，才不愿动大刑，但我们不在乎！为了阁主，这些杀孽我们甘愿承担。”
齐玉珩冷笑，目光阴鸷：“不错，为了阁主，杀个把人算什么？你若再不说实话，大刑伺候！”
玉凝眸摇头：“他若果真是要害阁主，自然死有余辜，我是担心还未查清真相，他就被齐副阁主踢死了，那就麻烦了。”
苏灵儿依然娇笑：“放心，他下手有轻重，会留卫擎宇一口气的。”
几句话的功夫，卫擎宇总算缓了过来，却依然强撑着摇头：“我没有……害阁主，齐副阁主若是……不信，只管杀、杀了我，我愿一死以证清、清白……”
齐玉珩皱眉，回头看向三人：“三位副阁主，你们看这……”
玉凝眸是没办法的，她一向顽劣成性，最怕“动脑子”这项运动，哪里会审案问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