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他赶到了酒吧，酒吧的人说安红打车走了，他开车去她买的房子那看，人不在家，又去了几个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人。酒吧的人说她喝多了酒，于然稍微想了一下，便将车子开到了许泯尘父母家的地方，车子一停下，果然发现她在这里。
    这么多年了，安红一直是于然心目中的女神，此时此刻也是一样。他万万没想到，他心目中可以献出一切的女神，现在正如此低声下气地求着另外一个男人看她，而那个男人居然真的不为所动。
    于然有些麻木地站在车边，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快步上前要把安红拉走，安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她就想让自己彻底地懦弱一回，就是不走。
    “我不走！你放开我，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了！我不相信！我怎么能相信？原本那么相爱的人，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全都不爱了，不要了，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人都会犯错，你犯错我可以给你机会改正，为什么我犯错就不可以！！”安红声嘶力竭地喊道，“许泯尘给你给我开门！苏清玉你以为你就能和他天长地久吧？你看看我的下场吧，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这样，他不会要你的！不会娶你的！你们没未来的！”
    她一字字一声声都听在于然的心里和门内人的心里，于然这会儿再也忍受不了她的哭闹，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塞给她说：“你够了安红！给你自己留点脸面吧！你看看这新闻！”
    安红愣住了，茫然地接过于然的手机，然后就看见了上面狗仔发的新闻，在她最难过最难受的时候，许泯尘在和苏清玉看电影，在她在酒吧买醉的时候，许泯尘带着苏清玉去了医院妇产科，新闻的标题加红加粗地写着，苏清玉疑似怀孕了，两人在医院拥抱的照片简直像一把刀直接割破了她的喉咙，安红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见她如此，于然走到许家门口说：“许泯尘，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只有几句跟你说，这几句话可能迟到了一点，但我还是要说。当初安红不想那么对你的，是我一直在劝说她，也是你一直不肯接纳我们的想法，一直在跟我们冷战，是你的不闻不问造成了那个最坏的下场，你也不是完全没错。你记住，这次是我们输了，也许我们会去坐牢，也许会身败名裂，但都没有关系，这是报应。我只希望你这次重新开始能够搞清楚一点，如果你想让别人认同你了解你，就学着简单一点，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否则就不要怪别人走上极端。许泯尘——对不起！还有，我们两清，艾博还你，我和安红不要了。”
    说完话，于然就回头揽住安红离开，走了没几步，身后的门打开了，许泯尘站在那里说：“我这里不是垃圾站，艾博已经不是以前的艾博，我不要，你们可以随意，毁掉或者留给股东，怎么都行，今天算是我跟你们做的最后了断，今后不管彼此是死是活，是荣耀还是跌入深渊，我们都不再有任何瓜葛，也不要再有任何联络。”
    于然没料到许泯尘会出来见他，听完了他的话，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只是他们的感情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了。
    抿了抿唇，于然生硬说道：“好，就照你说的做。”语毕，他转身离开，安红已经没有了意识，任由于然摆布。
    当车子缓缓驶出小区，站在家门口再也看不见车影的时候，许泯尘关上门回到了房间里。
    苏清玉从许家二老的房间里出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到他面前说：“爸妈睡着了，你这边处理好了吗？”
    许泯尘看着她，她站在他眼前，站在他的家里，活生生的，那么真实，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她靠近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你会不会做得太绝，太无情了？”
    苏清玉怔了一下，没有很快说话，许泯尘接着道：“或者你会不会觉得，我至少应该说一句‘我原谅你们了’，这样让他们去接受惩罚的时候，稍微不那么有负罪感？”
    他的话让苏清玉猜不透他到底是希望她反驳还是认同。
    苏清玉沉默了一会，拉起他的手朝角落里的房间走，那是许泯尘念书时住的房间，自从出国留学之后，这里就一直闲置着，这次许家二老搬回这里住，也把这间屋子收拾得很干净。
    进了屋子，苏清玉关好门，就拉着许泯尘坐到了窗前的桌子前面。桌子面对着窗户，他们坐在椅子上正好可以看见窗外夜里零星的灯光，一切都那么安宁。
    “你肯定不记得了吧，我很小的时候，你帮我补课，就是在这里，我坐在你身边看你解题，明明是老师怎么说我都听不明白的难题，可是你三言两语我就懂了。”苏清玉望着窗外回忆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许哥哥真是太聪明了，他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帮我补课就好了。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知道这种期许是什么感情，总是想要关注你，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三好学生奖状换来的望远镜看你的一举一动，后来好不容易考上了你的大学，却得知你们要搬走了，你有了女朋友……”她转过来看着许泯尘，用很温柔的视线，“再后来，就是那天我们遇见了，我知道了你的事，那时候我所想的，要比你做的无情一百倍。”
    许泯尘安静地看着她，像是沉迷于她的回忆一样，久久没有言语，眼神都带着着迷。
    苏清玉加大了握着他手的力量说：“所以我觉得你做得很对，你已经很仁慈了，如果换作我，我可能还会感觉到‘啊真是天道好轮回’之类的，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未来都和他们没关系了，以后我们再过的，就是我们自己的人生。”
    许泯尘闻言微微颔首，低垂下眼眸，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扇一扇。
    “你说的对。”他呢喃出声，“过我们自己的人生。”
    今天，算是对过去彻底地告别了。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是你我是我。
    他的人生重新开始，一切都是崭新的，这样很好。他从巅峰沉落湖底，努力浮出水面，游到了对岸，然后在对岸找回了他的梦想和希望。
    他会再靠自己回到湖的顶端，但却再也不是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了。
    这一次他回去，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和一直全新为他的女人一个安稳的未来。双更完毕
    第五十二章
    只是隔了一天的次日清晨，却好像是重生一样，再次看见阳光灿烂的样子，都觉得和以前看见的不一样了。
    苏清玉和许泯尘在许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和许家二老咱暂别，去了住在对面的苏家。毕竟是昨天晚上就来了，两家只隔了一条街，要是不来打个招呼，回头苏爸爸苏妈妈要不高兴了。
    他们到的时候，恰好是该吃早饭的时间，苏清玉本想着在家吃个早饭，进了屋却发现爸妈没在厨房也不在餐厅，全都聚在客厅盯着电视看，还一脸诧异的样子，连苏清玉开门进来都没发现。
    有些不解地凑过去坐下一起看，苏清玉看了几眼就知道爸妈为什么那么惊讶了，她尴尬地咳了一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这一下可把苏妈妈吓坏了，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顺带着把苏爸爸也吓得够呛，俩人年纪大了了，一时有点头晕眼花。
    “没事吧？”苏清玉无奈地上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苏妈妈定睛一看，疑惑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苏清玉皱皱鼻子说：“我有声音啊，开门那么大的声音，喊你们都没听见，你们这么专注地看电视，我也不好打搅。”
    苏妈妈一听电视就来气了：“你还说呢，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怀孕去做产检了？你这肚子是有点吐出来了，可难道不是因为胖吗？”
    苏清玉本来还存着淡定的心思想解释一下的，听见母亲的说词立刻指着自己瞪大眼睛说：“我这算胖吗？我这个身高这个体重算胖吗？”
    苏妈妈睨着她严肃道：“别人我不知道，你这样的就算胖。”
    苏清玉顿时哀嚎一声，许泯尘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微笑了一下，那种不自觉带出来的笑容让人能深刻感觉到他对苏清玉的爱意，苏爸爸站在一边观察很久了，瞧见这一幕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说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爸爸站出来道，“虽然说你们年纪都适合结婚了，但也不要婚前搞出孩子来嘛，虽然说奉子成婚的事情现在很常见，但终归是不怎么好听。”
    许泯尘拉住苏清玉的手慢慢说道：“苏叔叔，清玉没怀孕，那天只是……我想多了。”他说完这句话，看见苏爸爸苏妈妈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微妙，庆幸里带着点失望，看得出来他们其实也是希望赶紧有一个孙子的。
    于是乎，许泯尘挑准时机话锋一转道：“不过，为了给以后有了孩子可以顺利生下来做准备，我们决定结婚了。”
    现在是十一月，已经进入冬季，如果他们打算结婚，那就得是春节前后了，苏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冬天结婚有点冷，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啊。
    想着想着，苏妈妈忽然意识到，更重要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她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丈夫，随后叹了口气对许泯尘说：“其实我倒不是反对你们结婚，只是你们现在都还在创业，收入不稳定，要结婚的话，婚房也没有，结了婚还要挤在一起工作生活，我……”她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虽然说苏清玉长得不算漂亮，但至少身材和学历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本来想给她找一个安安分分的公务员或者国企职工，虽然收入不算高，但至少是个铁饭碗，而且现在这样的男孩子家里一般都给准备了婚房，苏清玉只要嫁过去就有现成的房子住，也没有什么债务和风险，只要她和丈夫老老实实地上班、赚钱，以后养孩子，养自己，都不会有太大压力，最不济还有他们贴补呢。
    可是啊，谁知道他们的闺女那么有主意，找了这么一个曾经让他们仰视，觉得不是他们这个阶层，现在又落魄了，做的全是风险工作的人……这要是真的现在就结婚了，万一许泯尘这次创业又赔钱了怎么办？
    他们多少听对面的许家二老说过一些关于许泯尘的事，虽然他们没直接问苏清玉，但为人父母的，在知道女儿决心要和对方在一起，许泯尘还拿了一笔钱来表示自己有能力照顾好她的时候，自然要和对方的父母坐下来谈谈。
    其实，也不是怀疑许泯尘的能力，只是觉得不安心，不确定因素太多，主要还是不希望女儿吃苦。
    苏清玉当然也知道父母的顾忌，她伸手握住母亲的手低声说道：“妈，和他在一起，就算没有房子，没有车，至少我过得开心，如果换了另一个人，即便他有房有车，但我过得不幸福那也没用啊，您说是不是？”
    苏妈妈看着女儿恳求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不舍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望向许泯尘说：“我这个闺女啊，养这么大还真没操过什么心。她从小就非常有主见，懂得自己好好念书，又有远见地选了现在比较热门的专业读大学，现在也算是学以致用，她如果一定要嫁给你，我也不会反对到底，我只是希望，许先生你不要辜负她，不管你以后是不是东山再起，都不要忘记了她对你的付出。”
    苏爸爸安抚地拍了一下苏妈妈的肩膀道：“你这是做什么，孩子们要结婚，这终归是件好事，没什么值得难过伤心的，我相信泯尘能照顾好咱闺女，那不是还有许家老两口作担保吗？”
    苏爸爸刚说完话，门口的门就被人打开了，许家二老走进来笑着说：“老苏说得对啊，还有我们在呢，你就别担心了，婚房的事，我们老两口给解决，看看清玉喜欢哪里的房子，我们来买。”
    苏妈妈一怔，看向苏清玉，苏清玉望向许泯尘，许泯尘又看向父母，迟疑几秒，道：“你们有钱？”
    许妈妈说：“这个你不要担心，老房子卖掉，我们老两口还有点积蓄，也足够你们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了，不过不要买太大了，可能会有点不够。”她最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听到许泯尘耳朵里却很心酸。
    实际上不只是他，苏清玉和苏家人也觉得心酸，他们毕竟这么多年的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对方逼得那么紧。
    “许伯母，房子的事就先不考虑了，我打算和泯尘先领个证，等他现在的公司稳定了，开始上升的时候，我们在办婚礼和买房子。”苏清玉抓住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握紧母亲的手说，“妈，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一向没做过错的决定不是吗？”
    苏妈妈有点为难，但看女儿这么坚持，也只好点了一下头，轻声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结婚证是肯定要先领了的，不然我和你爸爸也不放心你们一直这样住在一起。”
    说起这个敏感话题苏清玉就咳了一声转开了头，有点脸红地不去看大家。到这里，许泯尘的话一直都不多，从头至尾说的加起来也就几个字，其实他不是没话说，不是不想说，更不是不想给自己的父母和苏清玉的父母一个保证，让他们放心。
    只是，进来之前，苏清玉就说过，一旦有什么问题都让她来解决，否则就干脆不要进去不要说要结婚的事。她难得那么坚持一件事，他终究是没办法不答应的。
    不过，不说也好，承诺说得再好，誓言发得再漂亮，做不到也只是空话而已。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只要需要去做就可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苏家长辈就不会后悔把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宝贝女儿交到了他手上。
    两家长辈和当事人一起在苏家吃了早饭，苏妈妈伤心完了就很高兴地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苏清玉好久没在家吃饭了，吃到久违的妈妈的味道真是恨不得就待在这里不走了，幸福满足得不要不要的。
    自己感觉好吃还不够，她还非常需要许泯尘的认同，于是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说：“怎么样？很好吃吧？我妈的手艺好吧？真希望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到。”
    许泯尘不着痕迹地看着她向往的眼神，放下筷子道：“是很好吃，和你做得味道差不多。”
    苏清玉睁大眼睛道：“差不多吗？怎么会呢？我觉得差好多啊，我还不到火候。”
    这会儿，苏妈妈正在厨房，许伯母也跟着帮忙，两家的父亲正在讨论政治局势，并没关注到孩子在聊什么。
    “你想以后每天都吃到阿姨做的饭吗？”
    许泯尘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话，苏清玉自然狂点头，但她也知道不切实际。
    “梦想是好的，梦想之所以叫梦想就是因为不好实现啊。”苏清玉恹恹道，“我们回去之后，来这边也不方便，以后还是逢年过节回来吃饭好了。”
    许泯尘点了一下头，面上似乎是赞同她的说法，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候，当那一天到来再告诉她也不迟。只要想到那时候她开心的表情，他就觉得现在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以前，他做互联网是为了理想和改变国内的经济状况，现在他重新开始做互联网，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和妻子，这其实性质差不多，因为对现在的他来说，家人和妻子就是理想，甚至高于理想的存在。
    两人吃过早餐便离开这里回到出租房，今天照例有人来加班，刘眼镜就在这里。
    看到他们回来，他兴奋地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说：“你们可回来了，快看看这是什么。”
    苏清玉睨了睨许泯尘，两人一起走到电脑面前看着上面的网页，看完内容之后不禁感慨了一下上面的人反应真快，这才公布图片证据一天，调查组就已经进驻艾博集团，现在安红和于然已经都被拘留了，想来得到他们的因果报应，也只是时间问题。
    “解恨吧？”刘眼镜笑眯眯道，“还有呢，今天下午艾博的几个股东想和许总见一面，你要见吗？”
    许泯尘想起他倒台的时候那些全都站在于然和安红背后的股东，不难猜到他们此举是为了什么。如今于然和安红已经是弃子，要想让艾博死而复生，就只能让他重新回到那里，再次掌控艾博来运作，除了他，换谁上去都没效果。
    而去，或者不去，这是一个问题。第一更
    第五十三章
    当初离开艾博的时候，许泯尘是警察直接带走的，艾博的那些人站在旁边，除了和他一起创业起来的那些下属之外，每个人脸上都是嘲弄和讽刺的表情，他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苏清玉虽然没经历过那样的场面，但是也不难猜到，落井下石的事常有，雪中送炭的却很少，如今许泯尘如果真的要和艾博那些股东见面，她是肯定要跟着去的，不为什么，就是想让那些人清楚，即便在最糟糕的时候，他身边也有那么人关心他。
    不过等许泯尘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终于做了决定，打算赴约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根本不用她跟着，许泯尘准备出发的时候，像车子之类的东西，在这边跟着他一起做事的下属们早就准备好了，他们本人也都换上了比平时更正式的衣服，那一瞬间苏清玉才猛然发现其实在她身边就是那样的卧虎藏龙，之前他们可能是为了配合环境，都没有刻意地保持外部形象，但当他们真的认真对待的时候，那气场，可真不是盖的。
    许泯尘从卧室走出来，修长的身躯包裹在昂贵的手工西装里，这是件老衣服了，是他还在艾博做ceo的时候的衣服，自从离开艾博，那些衣服他就没怎么碰过，一直由苏清玉给打理干净挂在衣柜的深处，他今天重新穿在身上，苏清玉仿佛觉得时光倒流了，她目前眼前这一切全都是画报和采访照片，许泯尘依旧是个那个天之骄子，即便他的身形清减了不少，但那种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魄力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
    黑色的西装，领口顶端工整地系着领结，许泯尘伸出手臂看了看腕表，露出衬衫袖口精致的黑钻袖扣，苏清玉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衣服，还有这简单的妆容，忽然觉得她还是不要去好了，他现在这副样子站在许泯尘身边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看不出任何般配的地方，去了也只是被人家议论和笑话吧。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泯尘已经下了决断，放下手牵住她的，迈开长腿就走，苏清玉被拉得有点被动，又不好当着他下属的面说一些“我还是不去了比较好”之类的话，下属们走在他们后面，她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许泯尘，等距离稍微拉开一点的时候，她才努力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话。
    “泯尘，我也没收拾自己，要不还是别去了吧？”苏清玉尽量说得不那么直白，也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毕竟这种自卑的想法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东西。
    许泯尘好像没听见一样，脚步一点都不见停，等电梯门打开，他便拉着她进电梯，按了按钮对外面的下属说：“你们等下一部。”
    下属们也没打算进去掺和，摆明了许总有话要和媳妇儿单独说，他们进去岂不是讨人厌吗？现在站在电梯门口的一众人士，都无比庆幸自己在接到前总裁的电话后就选择到他这里工作，要不然现在估计还在艾博但系那朝夕不保的饭碗。
    说到底，于然和暗红的胜利只是因为投机取巧，一旦他们的阴谋诡计公布于世，他们就没办法继续在那个位置上名不副实地待下去。
    适合艾博的，还是艾博最初的缔造者，许泯尘在上一场战役中丢掉了艾博的所有股份还有ceo的位置，现在不过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又已经随时可以回到艾博了，不得不说，那些看上去强大的反对力量真的脆弱到不堪一击。许泯尘会花费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才走到今天，其实大部分只是因为他之前没想着再回去了，也不愿意去做什么努力，否则只会更快。
    电梯门关上，里面就他们俩，看着数字一点点往下走，苏清玉心里越来越纠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握着她手不肯松开的许泯尘目视前方道：“你不需要紧张，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要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而不是一个美丽的空架子。”
    他一说话，苏清玉就有点发懵，不知道是因为在电梯里面，还是因为看见他变回了原来那种她无论如何都高攀不到的样子，总之她现在非常有压力，幸好他的话让她舒服了不少。
    楼层不高，电梯也很快就到楼下了，许泯尘拉着苏清玉走进去，因为最近艾博的事情闹得很大，很多媒体关注着他们，所以当他们从公寓楼里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大批媒体正围在一辆黑色轿车那里等着他们。
    苏清玉顿时停住了脚步，有些无措地看向许泯尘，而许泯尘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这些媒体恐怕大部分都和当初他被警方从艾博带走的时候是同一批，他自始至终没有停下脚步，面上也没有丝毫表情，苏清玉因此也只是暂停了两三秒就又跟上了，他拉着她穿越围上来的媒体，拉开车后座的门把她塞进去，苏清玉刚坐好，门就被关上了，然后外面的嘈杂顿时被隔绝开来，驾驶座上的司机出去帮许泯尘赶走媒体，但后者似乎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