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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姜博言抿着唇笑了起来,余笙越来越觉得自己去买套套是个十足十的错误,现在每隔几分钟他都要拿出来调侃她一次,本来她内心坦荡荡的,这会儿也觉得有点儿那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待会儿回去,待会儿回去。
    待会儿回去干什么?
    用套套啊!
    要疯。
    姜博言的车就停在了路边,然后带着余笙进了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店铺,门看起来毫不起眼,也很窄,进去要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然后视野才慢慢开阔。
    里面的装修逼格与外面简直天差地别,余笙就觉得,姜博言怎么会专门带她来这种老街吃个粥,原来是别有洞天。
    余笙撇撇嘴,“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喜欢这种调调,开在cbd的高端会所你们倒不屑于去了,什么毛病。”
    “以后你就是我这种有钱人的太太!不服气憋着。”
    姜博言牵着她的手上了二楼,暖色的橙光灯把二楼衬得通透明亮,余笙抬头看了眼,全是花纹繁复的水晶吊灯,欧洲中世纪那种华丽的调调,“你可真闷骚!”余笙忍不住感叹了句,看起来清心寡欲,淡得跟一阵风似的,其实骨子里都是重口味。
    姜博言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是啊,不闷骚的话,怎么会趁你喝醉把你办了。”他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
    余笙在服务生走过来的这个间隙里压低了声音跟他说:“不,错了,是我把你办了。”
    他探身捏了捏她的脸,“行了,让你。”
    余笙:“……”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言不由衷了。
    余笙斜了他一眼,服务生已经到身边了,她就没再说话。
    是个小姑娘,看见姜博言先笑着打了招呼,“姜少,您好久没来了啊!”
    在欧洲那边待了半年,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过来,姜博言“嗯”了声,“刚回国。”
    “怪不得呢!”小姑娘笑了笑,然后扭头看了眼余笙,把菜单递过去,“这位看着面生啊!”
    “我女朋友,余笙。”
    “恭喜恭喜,我还以为您要一辈子单着了。”
    “没办法,一物降一物,遇见对手了。”
    小姑娘哈哈笑了起来,余笙低着头看菜单,纠结自己是吃油焖大虾还是麻辣小龙虾,纠结着纠结着,菜单就被抽走了,姜博言冲着她挑了挑眉,然后把菜单递回去,对服务生说:“清粥小菜,看着上吧!反正她也吃不出味儿!”
    余笙就差拍桌大喊“我抗议”了,小姑娘看着余笙,笑着问了句,“感冒了啊?”姜博言替她应了声“是”。
    小姑娘点点头,问姜博言:“你们吃一样的吗?”
    他“嗯”了声,“一样,我怕她心理不平衡再挠我。”
    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最近是恋爱高峰期吗?昨个儿卓少才撒了把狗粮,今个儿姜少您又来了。”
    “卓诚带人来这边?”姜博言挺意外的。
    “是啊,看起来这次挺认真,不容易。”小姑娘收了菜单,说了声“稍等”,然后就走了。
    人走了,余笙才哼了声,“就会招惹小姑娘。“
    “天可怜见!”姜博言忍不住笑了,“人家结婚已经好多年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啊?”余笙倒是意外的很,“看起来年纪挺小的。”
    “是没多大,比你大了三四岁吧!结婚早,这家店是卓诚已故的母亲的,早几年这姑娘就跟着卓诚母亲了,现在人没了,店都是这姑娘在打理。”
    前几年放松了二胎证策,紧接着为了推行二胎计划就修改了法定婚龄,女方法定婚龄从二十岁降到了十八岁,余笙以前中学的同学如今生宝宝的都不少了,一群二十岁刚出头的女生都在叫嚣着成了大龄剩女,余笙这种二十岁还没谈过恋爱的人,简直是剩女战斗机了。
    不过现在她已经强势脱单了。
    “昨天陆玥好像和卓师兄相亲来着。”隔了一会儿余笙突然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所以他们是成了吗?”
    姜博言摇摇头,“不知道。”
    他没听到有动静。
    余笙激动地颤抖,立马拿了手机拨陆玥的电话。
    不过……没人接。
    自动挂断的时候,余笙叹了口气,“难得陆玥同学开次桃花,竟然还不让我见证。”
    “你的桃花就坐在你面前,你对别人的那么兴奋做什么?”
    “唉,这到手了就不稀罕了呗!”余笙摇头叹气。
    那模样真是够欠揍的。
    “别嚣张啊,明天还想上课吗?再挑衅我,我保证让你明天下不来床。”
    “……饶了我吧大师兄!”
    这家的粥味道是真不错,煮的软糯香甜,一勺子送进嘴里,热气腾腾的粥包裹着味蕾,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特别痛快,余笙吃的鼻尖冒汗,一碗粥吃完,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也就不计较她的油焖大虾和麻辣小龙虾没了的事实了。
    跟小姑娘告别之后,两个人沿着街道往里走,这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路灯亮着,但光很弱,又一波大雪降下来,遮天蔽日都是雪,衬得那光就更暗了,余笙出来先打了个哆嗦,问他,“要不去车上拿把伞打着吧?”
    他摇了摇头,“别打了,就两步路。”虽然这样说,他还是伸手把她的围巾缠了两圈在她脑袋上,抓着她的手放进他的上衣口袋,然后忽然又歪头跟她说了句,“陪你等落雪白满头。”
    余笙笑了起来,真够肉麻的。
    两个人散步一样,慢慢地走,刚吃过饭,浑身暖洋洋的,走在大雪里也不觉得冷。
    街道很静,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小店的门都紧紧闭着,只能透着玻璃看见一点灯光,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在这空茫的天地间,独自行走着。
    “你都不忙的吗?”余笙踩着雪,咯吱咯吱地声音从脚下传来,她低着头,能看见自己踩出的脚印。
    姜博言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余笙似乎从来都没变过,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低着头踩雪,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幼稚,“忙,不过陪你出来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余笙“哦”了一声,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书店门还开着,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竟然意外的挺多人,或站或靠或坐,让被书架填满的狭窄空间里平添了几分温暖的人气,余笙拉着姜博言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要了两杯热巧克力,抱了两本书过来,余笙拿手指戳了戳手表,“十五分钟,然后我们就回去。”
    姜博言接过来书捏在手里,笑了笑,“还早,你急什么?”
    余笙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怕他无聊,这人脑子里就不能正经一会儿。
    “我来过这里一次,那次陆绍安来做交流。”余笙指着里面的一个房间,“那天来了上百人,里面塞的满满当当,很多人没有座位,就站着。”
    “那个探险家?”姜博言有点儿印象。
    余笙点了点头,“嗯,是他。”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次交流后后他说他要去走邬西山脉,说有人愿意去的话可以跟着他,我特别激动,以为肯定很多人都会去,结果最后去的不到十个人,集合那天我记得他说:‘大多人爱听冒险故事,但是只有极少数人愿意去冒险。’他说过很多话,我都记着。”余笙挑了挑眉,“他是我偶像,我喜欢他的勇敢,她身上有我向往的一切特质,冒险,探索,勇气和力量。”
    “嗯,所以呢?”
    “没什么,就是和你分享一下。”余笙坐在他旁边,靠着他,两个人身子挨着身子,这样的感觉很亲密,也很温暖,“我是个行动派,喜欢你我就想霸着你。”她戳了戳他的胳膊,又戳了戳他的脑袋,“身体和灵魂,都霸着。我每天都给讲我的事,就算哪天分手了,你也忘不了我。”说完总结了句,“就是这么霸道!没商量。”
    他被她逗笑,“分手你别想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凑近她的脸颊,蹭了一下。
    这种在人群中僻静的角落里互相摩挲的感觉,有种微妙的悸动。
    余笙明知道热恋的时候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可还是觉得心情好,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满足地低头看书。
    是两本绘本,同一个作者,小清新的画风,封皮看起来就很温暖治愈。
    -兔子小姐有两根胡萝卜,她决定一根给狼先生,另一根也给狼先生,因为她太喜欢他了。
    -狼先生不喜欢胡萝卜,可是兔子小姐给了他一根,又给了他一根,他决定全部吃下去,因为他也太喜欢她了。
    余笙和姜博言走出书屋的时候,余笙忍不住念了句,然后笑了起来,“被治愈了,画手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姐姐。”
    姜博言闻言笑了声,“你要是见了她,得叫一声舅妈!”两个绘本都是她那个画画的舅妈的,当年自己有一本,都快翻烂了,因为舅舅骗他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作品,他就想看看世界上最好的作品长什么样。
    后来才发现被骗了。
    没想到余笙随手拿的两本书,竟然是舅妈的手笔,这谜一样的缘分!
    “啊?”余笙懵了一下。
    “你以前见过的,我只有一个舅舅,他太太,你应该记得。”
    余笙在大脑里扒拉了会儿,终于想起来了,“你家里人风格都很清奇啊!”妈妈少女心,舅妈是个小可爱,爸爸和舅舅都是个护妻狂魔。
    “不清奇,特点挺鲜明的。”姜博言看着余笙,眼角眉梢酝酿了点儿笑意,“男人都挺宠老婆的,我们家的基因,你是不是觉得赚到了?”
    余笙别过头,“才不呢,我可没觉得你宠我,从小到大就你欺负我最多。”
    “哦”姜博言点点头,“那我晚上好好补偿你。”
    晚上,又是晚上。
    余笙揍了他一拳,跑着去车上了,才不想理会这种厚脸皮呢!
    姜博言送她回去,这次余笙还没开口挽留,他就跟着他上了楼。
    脸皮还真是厚,一点儿都不害臊。
    推开公寓门的时候,曦光正坐在客厅里嗑瓜子看选秀节目,看见余笙和自家哥哥的时候,动作定格了几秒钟,然后立马抬手示意,“我今晚回家,你们随意。”
    说完穿上鞋子,颠儿颠儿地跑回了房间,拿了自己的包,跟两个人说了再见就离开了,全程余笙就只来得及说了一声,“没事,你不用走的。”
    话刚说完,姜博言就说了句,“乖,回家吧!这边空间小,供暖也不行。”
    曦光比了个鄙视的手势,但还是乖乖离开了。
    她其实也不常住,有时候只待一会儿,一周也只待一两天。
    人走了,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姜博言娴熟地去找水壶烧开水,把她包里的药都拿出来,然后把那盒套套也拿了出来,大摇大摆地扔在了余笙面前的桌子上。
    余笙看得脸红,抱着去了卧室,像是小时候藏零食那样,偷偷摸摸地塞到了床头柜的最下层,起身的时候,姜博言就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一脸看戏的表情,余笙把枕头砸他,“看什么看,厚脸皮!”
    他接了枕头,走过去扔在床上,“有什么可藏的,刚不是还气势汹汹得说那天是你把我办了吗?这会儿害羞什么?”
    余笙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放里面,没藏!”
    姜博言笑了笑,“行,你说什么都对。”
    过了会儿,水开了,他倒了一杯水,药扣出来放在掌心,拿去给她吃。
    余笙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刚刚曦光在看的综艺节目,姜博言过去的时候,节目已经播完了,正在演八点档的电视剧,男女主在吵架,吵得特别凶,可是吵着吵着莫名其妙就吵到了床上,两个人互相撕扯着,然后衣服就没了,接着就是喘息声,还给了特效,所有的声音隐去,只有女主带着诱人味道的娇喘,带着叹息调的嗯嗯啊啊,听得余笙都觉得浑身心跳加速。
    她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少儿不宜少儿不宜。”这画面来得也太巧了。
    他好笑地看着她,“这话应该我跟你说吧!”他扒拉开她的手,把药递给她,“吃了。”
    余笙乖乖地咽下去,然后专心致志地看电视剧,男女主还没滚完床单,姜博言跟她说,“别看了,早点儿睡!等你睡下我就回去了。”
    “啊?”余笙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笑着捏她的脸,“你生着病,我能对你做什么?乖,别失望。”他能对一个病人做什么?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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