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男友书库

手机版

男友书库 > 都市言情 > 三国:江东从此无鼠辈 > 第200章 光武之志

底色 字色 字号

第200章 光武之志

    第200章 光武之志
    夕阳西下,霞光一寸寸地从城头褪去。
    孙策走下城墙,到府邸换了一件深色的袴褶,匆匆吃了几口饭菜,便前往城西军营,亲自巡营。
    进了营门,从营房经过时,看见一些士卒蹲在地上吃饭,陶碗中的谷米甚少,顿时勃然大怒。
    “仓曹掾何在?速去唤来!”
    众随从见孙策发怒,不敢怠慢,连忙四处寻找仓曹掾薄继。
    少顷,薄继带着两名属吏疾步走来,忐忑不安地在孙策身前站定,作了一揖:“永平仓曹掾薄继,拜见殄寇将军。”
    孙策拔出佩剑,剑尖指向一只陶碗,虎目怒瞪薄继:“我军昼夜兼程赶来,为保尔等城池安危,尔等竟以这两三升劣米糊弄我军将士,莫不是有人中饱私囊!”
    薄继惊得后退一步,哭丧着脸道:“将军息怒,下官纵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克扣将士口粮啊。实在是本县府库存粮,大半已发往故鄣,如今仓廪所余不足八千石,而后继粮秣又迟迟未至。下官万般无奈,才不得不减少士卒口粮。”
    孙策闻言大惊,脸上怒色渐渐消去,将剑收回鞘内。
    八千石存粮,满打满算也只够一万二千大军十多日所需,若是督粮官不及时将粮送来,全军岂不是要断粮?
    韩当、陈武闻讯赶来,听到粮秣将尽,也是大惊失色。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只有区区几千石粮秣,如何与严毅军交战?
    孙策两道剑眉拧在一起,冷峻的面容仿佛被渐沉的暮光镀上了一层青灰色的寒芒,身旁众人下意识放慢了呼吸。
    “子烈,你率领两千军,去附近几县取粮。”
    “义公,你马上前往寿春,请君侯尽快给我军补充粮秣。”
    孙策吩咐完毕,锐利的目光再次转向薄继:“此间百姓过得如何?可有米粮果腹?”
    薄继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孙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回过神来后,心中顿时开始犯难。
    永平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苦,可以用十室七空、饥殍遍野来形容,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吴景,眼前这位年轻统帅的舅父。
    薄继猜不透孙策的心思,斟酌着言辞回道:“禀将军,本县今年受战火波及,百姓逃亡者甚多,如今县中人丁,只剩下两三成了。”
    孙策面容阴晴不定,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怒意,却没有发作出来,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即刻从府库中取出一千石粮食,分发城中百姓。”
    这就是孙策与吴景之间最大的区别了。
    吴景目光短浅,往往只看到眼前利益。孙策心中包藏的,却非一城一地,而是整个江东。兵事上,他军纪严明,赏罚分明,得士卒拥戴。民事上,他禁止士卒劫掠百姓,招抚流民,恢复生产,有的时候还会推行轻徭薄赋的政策,很擅长收拢民心。
    “取粮分发百姓?”薄继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惊得张大了嘴:“可是军中口粮.”
    孙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右手再次按上剑柄:“我自有计议,你只需照做便是!”
    薄继心中苦笑,你手都摸到剑柄了,我敢不照做么?
    一千石粮食很快分发出去,犹如一颗扔进大海的石子,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吴景给孙策挖的坑,实在是太大了,可谓深不见底。区区一千石粮食,根本无济于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精力充沛的孙策便随口叫上两名亲卫,三人三骑,向城外驰去。
    出了城后,他时而疾行,时而缓行,多在山地险要之处行走,认真观察附近地势。
    和严毅一样,孙策也是打算先构筑防线,等粮秣运到,再寻找战机。并且他的攻伐目标不单是局限于严毅一人,而是哪里有机会,他便攻哪里,意图先占据一块地盘。
    没有地盘,部曲就是无根之木,早晚必亡。
    孙策很清楚自己的劣势,他来江东,不是来替吴景复仇的,是来开拓基业的,机会只有一次,他输不起。
    三骑在山道间驭马缓行,经过灵岫山时,地势愈险,前方道路已绝。
    孙策抬头向山上望去,只见山脊起伏间云雾翻涌,似有千军万马隐于其中。他微微眯起眼,任山风卷起氅衣,忽然翻身下马,向灵岫山走去。
    两名亲卫,一人寻地方栓马,另一人匆匆跟上。
    孙策一口气爬到离山顶不远处,向四周眺望,永平城方圆十里的地势,尽入眼底。
    他的目光落在东北一处隘口,喃喃道:“此处当立坚寨,卡住咽喉要道。”视线又转向西南山麓,眉宇间若有所思:“此山可屯驻一支部曲,与永平成掎角之势。”
    看完地势,红日已升上天空,阳光照射下来,孙策渐感燥热,便想寻个荫凉处暂歇。目光左右扫视,忽见山顶苍松翠柏间,一抹飞檐斗角刺破林霭,若隐若现。
    孙策大喜,带着两名亲卫登上山顶,忽然驻足,视线射向前方,只见野草丛中,矗立着一座破败的庙宇。
    庙宇的朱漆大门已经褪色,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庙前台阶覆满青苔,半截匾额斜挂门楣,依稀可辨‘光武’二字。
    孙策自小崇拜光武帝刘秀,见此情景,不禁又喜又叹。喜的是巧遇光武之庙,叹的是庙宇倾颓,昔日盛景不再。
    他怀着一丝朝圣的心情,缓步走入庙宇。
    庙内尘埃浮动,墙壁斑驳,墙上古老的壁画依稀可辨,描绘着光武帝的英雄事迹。
    孙策的目光从壁画上一一扫过,内心激荡,原本烦闷的心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情壮志。
    他一脸敬慕地望着身前的光武神像,缓缓跪下,闭目祈祝道:“汉祚衰微,豺狼窃命。董卓乱政于前,李傕挟主于后。策虽不才,愿效光武之志,安定乱世。此行若能于江东立业,复兴故父之基,即当重修庙宇,四时祭祀。”
    祝毕,猛然起身,大步走出庙宇,往山下走去。
    走到山腰处时,忽见前方树丛翻动,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孙策凝目细看,侧耳倾听,右手放在剑柄上,慢慢将剑拔出,忽又收剑入鞘,神情放松下来。
    原来是程普带着一队士卒前来寻他。
    “伯符,教我好找!”
    程普执刀背弓,微微喘气,在孙策面前站定,大吐苦水。
    孙策忙问道:“程公出来寻我,莫非城中有事?”
    “城中无事。”程普眼中犹有一丝未褪去的余悸:“此间多贼寇,方才我赶到时,远远望见一群人手持兵刃,鬼鬼祟祟地向山上张望,见我到来,才悻悻退去。观其行止,绝非寻常草寇”
    他微微一顿,语气中隐含劝诫:“伯符,三军之命,悬于主帅,孙氏之业,系于君身。今后出行,切勿再如此草率,需多带护卫。”
    孙策心中不以为然,嘴上诚恳回道:“程公之言,策当听从。”
    程普观他神色,便知他没有听进去,心中不禁一叹:‘伯符虽有万夫不当之勇,然自恃勇力,常轻身犯险,与他父亲一般无二,但愿天佑孙氏,莫使旧事重演。’
    一行人下了灵岫山,纵马向永平奔去,临近西门时,忽见吕范率领十余名骑卒,从城门方向驰来。
    “伯符,孙贲、徐琨率领两千军前来汇合了,急等着见你。”吕范在官道上勒住马匹。
    “人在何处?”孙策微微一怔,语气有些复杂地问道。
    “已在官寺等候。”
    孙策扬鞭在马臀上轻轻一抽,奔向官寺。刚进寺门,便看见两道沮丧而熟悉的身影,在前院来回走动,正是孙贲与徐琨。
    孙贲听到脚步声,转头望来,目光与孙策对上,顿时面露羞愧之色,猛地拔出佩剑,扔在孙策脚边,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伯符,我对不住你,叔父的部曲,我没有保住,你处置我吧!”
    徐琨也一声不吭地在他身旁跪下。
    孙策心中叹了口气,缓步上前,将两人扶起:“汝二人皆是我手足兄弟,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舅父呢,怎么没有随你二人一同前来?”
    徐琨握了握拳,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孙贲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道:“阿舅临时有事,独自一人去寿春了。”
    孙策神色一黯,又似是松了口气。
    吴景派人刺杀朱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一方是为孙氏鞠躬尽瘁的舅父,另一方是跟随父亲的诸多旧部,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调解二者之间的关系。
    吴景如今身败名裂,已无法在军中立足。对孙氏来说,吴景不但已经没有价值,反而成了一块烫手山芋,唯有抛弃此人,才符合孙氏当前的利益。
    孙策心底涌起一股对吴景的愧疚,微微一叹,不再提此人。
    众人一起来到议事堂,各自落座。
    孙策迫不及待地问起故鄣之战的细节。
    孙贲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还未愈合的伤疤被人揭开,眉宇间闪过一丝痛楚。
    徐琨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但他深知眼前最重要的事是辅佐孙策击败严毅,当即事无巨细地将乌程之战与故鄣之战的过程和细节都说了一遍。
    “吴郡联军的兵员素质、装备、战术和指挥皆不如我军,若非桥蕤、乐就处处让我军顶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观望,趋利如蝇,避害如鸷,我军也不至于一个多月都无法攻克乌程。”
    “严毅军的确很强,若论布阵和士卒的搏杀技巧、战斗经验,我军胜出。但若论装备、战术和士气,我军不如。这支军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的军纪极为严明,军令一下,士卒拼了命地往前冲。尤其是他们的骑军,我认为已经接近董卓飞熊军的战力了,目前这支骑军最大的缺点是数量不多,下次交战时,我军应首先剿除这支骑军。”
    徐琨将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孙策认真听完,神情凝重地道:“玉璋之言,倒是让我想起了父亲的阳人之战。父亲在世时,曾和我说过,要想击败这样的精锐,只有两个办法。”
    众人听他提及孙坚,都露出肃然之色,凝神静听。
    孙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意:“其一,以相同的精锐,出奇制胜。其二,以数倍于敌的军队数量,围而歼之!”
    吕范面带赞赏地看着孙策,就像是在看一块光芒日盛的美玉:“伯符言之有理,想要豢养这样一支精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是士卒铠甲的日常维护,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以我看来,严毅现在是外强中干,他手里的地盘,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军费支出了,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向丹阳东南区域扩张。我军只要能将他击败一次,他便休想再爬起。”
    孙策指尖轻扣案几,沉吟片刻后,抬头看向吕范:“以子衡之意,是要我向袁术求取援军?”
    吕范微微一笑:“不错!乌程之战,袁术驱使我军为前驱,意图让我军与敌军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伯符何不效其智?”
    他语气一顿,冷笑道:“如今,曹操忙于平定叛乱,无暇他顾。袁术手中有北线抵御曹操的三万精锐可调动。这三万精锐的战力,非桥蕤、乐就二军可比,只要诱使袁术将这支精锐调来,使袁、严二军两败俱伤,偌大江东,还有谁可抵御伯符?”
    一直没出声的孙贲冷不丁开口:“子衡,袁术操弄此道,可比我们老练得多。我和阿舅也曾尝试驱使桥乐二军消耗敌军,皆未如愿,想要达成此事,难度不小。”
    吕范微眯双眼:“当然是在战场上做手脚,只要袁军上了战场,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它了!”
    孙贲望着笑容里满是算计的吕范,突然意识到,他和吴景为什么玩不过袁术了,说来说去,还是心不够黑啊。
    如果吴景从一开始就像放弃明陵那样算计袁术,乌程之战的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
    孙策瞬间就明白了吕范的意思,笑道:“甚好,就依子衡所言。”
    吕范轻捻着颔下的短须,眼中精芒闪动:“严毅乃是袁绍、刘表用来对付袁术的一颗棋子,伯符可借此来激袁术,当可再增三分把握。”
    (本章完)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推荐本书加入书签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